「我還以為會被她捉回去。」待蓮目在族人們的歡送聲中離開了之後,松若才安心吁了口氣走回田中。
「如果只有妳一個的話的一定會!」紅烈呵呵的笑著,挽起袖拿過松若手上的鐮刀一副要下田幫忙的樣子。
「別邀功了!還有你的衣服弄髒勾破了沒有人會賠你的!」松若看著紅烈走到炎揚的身邊抓過一把稻子就要揮鐮割下去不忘警告一下,他身上的刺繡長衫,說不定抵得上人家一個月開支了。
「我動手做的話不用等太久就可以回去吃早飯。妳不餓嗎?炎揚應該餓了吧?」手上俐落的舞動著鐮刀,準備動手勞動的祭神拋了個嫌棄別人手腳慢的眼神出來。
「餓!」不知道松若被人氣得牙癢癢的炎揚老實地回答。
「那快點把工夫做完吧!」紅烈說完之後手起刀落地把成熟的稻子一束束收割下來了。不想輸他的松若只好再去找這塊田的主人再討一柄鐮刀。
「哎呀!姑娘這些粗活就讓男人去做吧!看他都不忍看到妳手會磨粗了,妳就由得他嘛!」被松若找上的大媽對著她不停擠眉弄眼,很自然松的視線就跟著飄過去正勞動著的紅烈身上。
不得不承認,紅烈的長相是一等一的,平時他懶洋洋拖著長長的衣服的時候已經讓人有一種靡爛的華麗感,而現在換了一頭金棕色頭髮也只是把他靡爛的華麗變成璀璨而已。褪下一身慵懶的氣息的帥哥落力工作的樣子的確很難讓人移開視線。
明明就只是單調的工作,為什麼就是這麼耀眼呢?
「他才不是不忍看到我手磨到啦!他只是嫌我手腳慢想早點回去而已。」松若有點賭氣的說。
「男人嘛!哪一個會老老實實說自己心痛的?」大媽沉醉在自己編造出來的故事之中,還用自己都是過來人似的口吻開導松若起來。
「吓?」捉不到對方話中的重點,松若完全不明白為什麼對方會冒出這樣的話來,她和紅烈最多會被誤認為高貴的世家大少爺和平凡無奇的跟班侍女吧?為什麼聯想的方向差天共地了?
「妳沒看到吧!他坐在田畿那邊看著妳時眼神溫柔極了!」大媽感動的說,她高興得就好像紅烈發放溫柔電波的接收對象是她似的。
溫柔的眼神?是覺得好玩的眼神吧?松若連忙把由心底生出來的一丁點高興的感覺抹煞掉。
紅烈是逗著她玩而已,因為她是他的玩具,大媽絕對是誤會了。就不定那個疑似溫柔的眼神也是他看她笨手笨腳忍著笑而不自覺流露出來的扭曲表情。
「坐到一旁休息吧!看樣子他們很快就會把今天的份做完了!」借鐮刀不成,松若還被大媽推到田邊要她坐到草地上。
原本是想自己出點勞力的,到頭來自己最後還是得坐在一旁看嗎?她有點失落的看著在田中勞動著的眾人,每每看到其他人都有自己的工作崗位,她就會問自己。到底自己來到這個世界是為了什麼?不會真的是來當紅烈的玩具吧?
「發什麼呆?太陽太大曬傻了?」
「呃?沒有……」別開了臉,松若有點不知所措的不敢看著走近她的紅烈。她的動作讓紅烈挑了挑眉,然後蹲下身迫著松若和他對視。
「怎…怎麼啦?」剛剛才聽完大媽發表的偉論,再看到紅烈的臉部大特寫和狀似關心的表情,她覺得自己心立即跳快了幾拍。
「臉色蠻紅的,可能真的是曬壞了。炎揚!要回去了!」紅烈把松若拉起身後把正玩得高興的炎揚喚過來,孩子不捨的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聽話的把鐮刀還回去再走到紅烈的身邊去了。
「松若姐姐不舒服?」
「沒有…」松若怕炎揚會擔心立即慌忙的搖手否認。
「回去了。」沒理會松若否認的話,扣著她的手臂紅烈半拉著她沿著田畿走回山坡那邊。
「我真的沒事呀!」尷尬的掙開了紅烈的手,松若寧願和炎揚走在一起也不願和紅烈並排走在一起。
炎揚不知所措的看了看雖然在笑但就是令他覺得很可怕的紅烈,同時想起了不論是兄長還是父親都向他面提耳命的說紅烈在家裡最大,他說什麼就什麼,絕對不要和紅烈唱反調。
「炎揚,你先回去請他們準備好早點可以嗎?我們隨後就回來了。」
「嗯。那我回去了……」臨走前炎揚擔心的回頭看了一下,然後在紅烈有點燦爛過頭的笑臉催促下小跑步的走了。
「好了,就剩下我們兩個人了。有什麼就說吧!」
「你又知道我有事要說了…」松若在心裡大叫著糟糕,本來想避一避好平整一下起伏的心情,誰知會惹起他的留意還把炎揚給支開了!
「都擺臉上了。妳這直腸子的個性難道覺得能瞞過精明的我嗎?」說話不忘稱讚一下自己,紅烈走到路邊一塊大石上坐下,等待松若把憋在心裡的話說出來。
她不知所措的站在路中,通往巫女家族宅第的路上沒有其他閒雜人,在山林之中和紅烈單對單,加上自己被大媽的話影響著心情,她現在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心裡是有想問的問題的,但是現在問真的好嗎?問的話又如何?她在期待有什麼改變嗎?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改變的。而且她覺得根本不會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由剛剛開始妳就欲言又止﹑態度奇奇怪怪的。」
「你才奇怪……」松若咕嚕的說,但她的話還是被紅烈聽到了。
「我奇怪?」紅烈歪歪頭向松若扔了一個詢問的眼神。
「剛剛大媽說你坐在田邊的時候用很溫柔的眼神看著我!」尷尬一會兒和苦惱一整天放在天秤量過之後,松若毅然的選擇把話說開來。
可是話一出口她就有一點後悔了,她話中自戀的味道太過強烈了,十足花痴似的。不用他開口她自己已經羞得想找個洞躲起來了。
「呃?溫柔?」紅烈愣了一下。
「大媽說的。你到底擺了什麼奇怪的表情盯著我?」見紅烈沒有第一時間取笑她,她稍微鬆了口氣的把問題帶開。
「就是平時的樣子嘛!」紅烈笑著說。就是他平日經常掛在臉上那種不太正經的笑。明明就是每一天都看到的笑容,可是松若現在就是覺得有點礙眼,她應該是期待他說出他對她真的有什麼吧?
她絕對是在期待了,如果不是的話為什麼當她聽到他的回答時會覺得天色暗了,心情一下子好像往谷底深淵直飛似的。
他說了他沒有特別的意思,或許她的地位不是一件物件,但在他眼裡她就只是他的附屬品吧!
空洞的感覺佔據著心頭,這樣的感覺過去她就算被男朋友當面提出分手也沒有感受過的。為什麼偏偏出現在紅烈身上?
「那你到底為什麼要吻我?」這句話與其是說她在問紅烈,不如說她只是在問自己為什麼到現在還一直記著那個吻。
上一次被他抱著的親吻,他沒有作過任何的解釋,而她也像是逃避似的不去問清楚。她裝作那件事沒發生似的,但是她心底不是不介意。
她想知道原因。可是眼淚卻先不受控制的冒出來,隨時有掉下來的危機。下一刻她像是逃命似的轉身往大宅跑去。
看著松若跑著離開的身影,紅烈第一次感到茫然和不知所措。她轉身跑開的一刻他完全反應不過來。如果只是抓住她的話他不可能做不到,可是他的手腳都好像被釘了在原地似的,只是張著嘴沈默的看著她由自己手邊走掉了。
他是吻了她沒錯。那一刻他真的很想吻她,所以他照著心情做了。他一直都是這樣的隨性,沒有拘束的過他的生活,不論是過去還在這片大地上的時候也好,現在也好,他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
這個巫女是他的﹑對他而言也是特別的不是嗎?
這個認知由他第一眼看到她時就已經根深柢固。他蠻喜歡松若的性子,不也只一次慶幸把他留在地上的媒介是松若而不是蓮目。
記得她說過她不是東西,原來是在介意這個嗎?他沒把她看作什麼物件呀?看到她流眼淚的樣子,他心底生出了罪惡感。他好像弄哭了她……原來看著眼淚由她眼角流下來會給他這樣大的打擊。
「呀…祭…紅烈大人?你坐在路邊是有什麼事嗎?」
在祭神的時間觀念中紅烈可能覺得自己只不過是坐在一旁花了一點小時間整理思緒而已,一下子想得太入神紅烈完全沒察覺到他毫無結論的思考已經花了他一個上午了。
忘記堆起笑容的臉轉過去看了看出聲叫他的人,他的表情讓剛才出聲叫他的人心裡後悔不已。早知道就不叫他了,不叫的話就不用被人瞪一記。
「對不起……我打擾您了?」快要正式接任紅羅一族族長之位的赤勾提著一個像是用錦布包著的盒子走過,因為看見坐在一旁沉思的紅烈想著不叫不行,被發現自己對他視而不見的話可能會死的。結果就被沒有笑意的眼睛瞪了一下。
「嗯。打擾了。」紅烈面無表情的看著赤勺,似乎真的在介意他打斷了自己的沉思。不過既然已經被打斷了他也沒打算繼續坐在路邊,站起身也不理會赤勺就往竹林的方面走去。
「那…那真是對不起。」赤勺碰了一鼻子灰但也無可奈何的跟在紅烈的身後。
「你去找天火?」
「算是吧…」
「算是?」紅烈側過頭瞟了赤勺一眼,自己說沒問題,但是他不喜歡聽到別人回答他這麼不肯定的回答。
「之前聽松若殿下說過她的家鄉好像有類似的糕點,所以就讓人做了點送過來了。」
「送東西來不用麻煩新族長吧?」紅烈笑了一下,不過不是什麼友善的笑容,而是會讓人看得打冷顫的笑容。
「順道而已。其實我是來找炫勾大人和巫女殿下的。」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赤勺立即怕死的改了口風。
「哦!」殺人的笑容立即變回平時的微笑。但這樣沒掩飾的情緒轉變赤勺看得一清二楚。
「紅烈大人和松若殿下是不是有什麼……呃…」赤勺不敢再說下去,因為親自把他父親踢下族長之位的祭神一臉凝重的停下了腳步,正緩緩的轉過頭用一張不容別人質疑的笑臉說了一句……
「沒這樣的事。」
「那就好了。」赤勺知道自己現在不把話題打住的話絕對會被教訓得很慘,臉上掛著很勉強的假笑跟著紅烈走到竹林後的大宅,果然一踏進玄關就看到紅烈開始找巫女了。
沒打算找死的赤勺自然不會跟著去湊熱鬧,被紅烈遺下的他脫掉鞋子想先去向長老炫勾打招呼,可他才脫掉鞋子站起身就被可炵拉著進了一個細小沒窗的小茶室裡了。
「呀…長老你也在這裡呀?」雖然被可炵拉到這個小房間讓赤勺覺得事有蹊蹺,可是他一開口早已經在房間等候的老人就示意他噤聲了。
「等等。」可炵示意赤勺先坐下來,然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室外響起,可炵打開了一道門縫和門外的天火說了幾句,然後臉色沉重了起來。
「族長大人呀!今天你來的真不是時候呀!」重新關上拉門之後,平日總是親切笑著的可炵換上了一臉遺憾的表情看著赤勺。
「可炵大人…其實你不說我都知道似乎發生了什麼事。剛才我就看到祭神大人竟然坐在路邊沉思已經覺得很奇怪的了。再看到可炵大人和長老這麼凝重的表情……不會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吧?」
「是大事呢!而且和你有關的呀!族長大人!」身為長輩的可炵同情的把手搭到赤勺的肩上。
他要為一族捐軀了嗎?為什麼可炵要擺出這麼悲壯的表情看著他?他只是來找炫勾長老好定下讓巫女過去族長大宅出席接任儀式順便由準備工作中躲一下而已,為什麼會變成犧牲品似的。
「到底是什麼事?」跟著另外兩人一起沉著臉,赤勺真的希望現況是兩位長輩杞人憂天想多了,而並不是真的有什麼要命的事發生。
「似乎松若殿下是和紅烈大人吵架了。」
「吓?吵架?但和我又有什麼關係?」雖然祭神和巫女這樣有著明顯的上下關係的組合會吵架已經很不正常,但再怎樣不正常也不該和他扯上關係呀?
「我們全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松若殿下雖然看起來哭過,但她閉口不提發生了什麼事,炎揚問不出來,蓮目也問不出來。」炫勾不是沒有打算去關心一下,但一想到對方要是礙於他的身份勉強說給他聽,這樣給一個少女這樣的壓迫太殘忍了。
作為兩個家族的當家,炫勾和可炵第一時間會合起來相討對策,畢竟這次看起來不是小事,看松若一回家就躲進她最怕的蓮目的房間就知道這次的事不是兩﹑三天就自動和好的。
「是不是兩口子吵架而已?大家都知道…他們都睡同一個房間的不是嗎?」赤勺十分疑惑的問,作為族長的獨子,就算不得父親的歡心,到了不得不傳位給兒子的時候作為父親還是有好好的警告兒子絕對不要打巫女主義。由這句話中赤勺就知道自己的父親被祭神踢下族長之位的原因是什麼了。
「雖然紅烈大人非常主張要和松若殿下住同一個房間,不過松若殿下是反對的。」
「吓?」
「族長大人,同房不一定是同床的意思呀!松若殿下的房間現在少說也有三座屏風擋在中間的。」
「等等…就算他們同房不同床又好,祭神想怎樣我也管不著的吧?」
「嗯。你說出重點來了。不愧是族長大人。」可炵好像十分欣慰的點著頭,而炫勾也附和的撫了撫他的鬍子。
「請你們不要戲弄我了!快點說出來讓我好有個心理準備呀!」
「沒什麼…松若殿下現在說要跟著蓮目先住到你的大宅去,想當然紅烈大人絕對會一起去。各族的客人來臨期間紅烈大人就得麻煩族長大人多多關照了。」
「不是吧!」赤勺臉色都綠了。
剛才只是問了一句他和巫女是不是有什麼事已經讓他感受到性命受到威脅了,現在戰場還要轉移到他的家去不就要了他的命?
「妳為什麼躲在這裡?」紅烈直接找到松若所在之處,一臉意外的看著她待著的竟是她最怕的蓮目的房間,而且還有一個收拾好隨身用品的衣箱被放在一旁。
「我沒有躲。是光明正大待在蓮目的房間的。」手上還在收拾著幾件外出用的新衣服,這些都是可炵夫婦請人造給她的,不過她還一次也沒有穿過,不捨得穿也沒有場合讓她去穿。
「吃錯東西了?不怕她又抓著妳唸這唸那的?」紅烈倚著門邊,他注意到松若看過他第一眼之後就一直盯在其他地方看,好像他的臉有什麼不能看似的。他試著移動到她視線的方向,果不其然她立即就移開了。
「那也沒所謂。我也該好好跟著蓮目學習了。」心虛的說著大概沒人會信的藉口,松若心裡才沒有這麼偉大的想法,她只不過是心情不好而且膽小的想由紅烈身邊暫時逃開而已。
他把她當好玩的,但她可不想就這樣傻傻的把頭栽進去,可是她知道自己天天看到他﹑聽他的聲音早晚會不知不覺陷下去的。她會越來越習慣他在身邊,到了沒有他不行的時候他卻玩厭了那她該如何?
找方法把她送回去還是他找得到回神方的方法,瀟灑的一揮衣袖,什麼都不留但卻帶走了她的心,光是想都覺得悲哀了。
「……跟蓮目學習和妳打包行李有關係嗎?」紅烈瞇了瞇眼,他只是覺得她在鬧別扭而已,但要鬧到收拾行李就太過了吧?
「蓮目要去赤勺那邊準備儀式,我也跟著去。」松若一下子把衣服一股腦兒的塞到衣箱中,然後沒看紅烈錯愕的表情就說要去找蓮目逃掉了。
「到底發生什麼事呀……」紅烈不太明白松若的心情,應該說他根本搞不懂原本好端端的為什麼突然又因為那個『為什麼要吻她?』的問題變成現在這樣子?
「祭神大人。」在紅烈一個人在門邊皺著眉的時候他的背後響起了這宅子中最老實認真的聲音。
「天火嘛…我現在沒心情…有事快說吧!」紅烈有氣無力的回應,天火看他的背影總覺得他好像受到不少的打擊,隨時會跌坐到地上去一樣。
天火把放有一本有點老舊的書的漆盤遞到紅烈的面前,見對方沒有接的打算,他只是默默地放到旁邊的地板上。
「這是父親大人說,請祭神大人在做出暫居於族長大人住處的決定前必定要看的書。」天火恭敬的說完之後就退下去了。
人仍然站在那裡,漆盤也依然放在地上沒有動過。紅烈過了很久才彎身拿起盤中的舊書,瞄了瞄封面上的標題後就把它收入襟口。
紅烈懶洋洋的走過正想轉到宅子另一邊時他突然停下凝神盯著石砂園景中的一個小水池。蓮目的房間是在宅子的內側,房外的走廊四方成直角的圍繞著一個簡單的石砂園景,而這個小水池就正正是其中一個造景。
「窺看適可而止就好。」斜眼的瞪了那個水池上平常人看不到的藍色光點,紅烈攢起眉心抿了抿唇拐了回頭。
他蹲下身伸手到鋪滿白色碎石的地上撿起一顆雪白的石子,他修長的手指靈活地把玩著碎石,可眼神從頭到尾也沒有從小水池上離開過。
手上的石子燃起一道赤紅色的亮光,然後紅烈揚手把石子射向水池。在他眼中發紅的石子一碰到水面時立即激了起泛藍的亮色碎片,沒有傳出應有的水聲但卻發出像是陶瓦被打碎的聲音。
「……偏偏這個時候殺出程咬金嗎?」再撿起一夥石子,紅烈輕輕的吹了口氣上去再扔到水池的池邊。被他加工過的石子褪去紅光後就像塊普通石子一樣,轉個眼就讓人認不出剛才拋出去的到底是哪一塊。
「那鬧情緒的最好有把手鐲帶著就好……」喃喃自語的說完,紅烈就往主屋走去了。而且時間好像是故意計算好的剛好遇上了打算趕快回去思索對策的赤勺。
所謂峽路相逢,紅烈一看到赤勺就燦爛地笑了起來,而他對面的赤勺則顯得不知所措。他手上還拿著那個說是放著給松若的點心盒子。和赤勺一同由小茶室走出來的可炵和炫勾也在心裡高呼了一聲糟糕!
「怎麼新族長還拿著這盒子呀?也是呢!都不必特地留下了。」紅烈不察覺自己說的話酸得會讓人皺起臉,直接承受的赤勺更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這……我放下就走的了。」不提還好,對方拿食盒做文章,赤勺立即把這個燙手山芋塞了給旁邊的可炵。
「這麼快就要走了嗎?」聽上去像是挽留,但赤勺知道紅烈現在巴不得他快快消失吧?
「是的。要談的事都和長老大人說了。」
「是嗎?那巫女什麼時候過去你那邊?客人好像已經來了一些了吧?現在住哪了?」紅烈一本正經的問著他原本完全毫不關心的事,這情況讓對面的三人不約而同的想一定是因為松若說要跟著蓮目過去準備繼任儀式的事所以紅烈才會在意起來。
雖然心裡這樣想,但他們沒膽子試探紅烈的底線了。三個人之中就只有赤勺自己最清楚準備的工作進度,所以他也只好硬著頭皮上前去解釋了。
「有的已經在下榻在山腳的別館,至於……」
「嗯。我還有很多事要問你,既然你和炫勾已經沒事了就跟我來吧!」紅烈沒打算站著聽赤勺逐一向他報告,他走過去勾住赤勺的肩膀,不理對方臉上驚恐的表情硬是強迫了對方跟著他走。
上一次紅烈是如何開鎖,如何扣住他的肩膀還有在他父親的房間製造大量焦痕赤勺都不太想去知道。現在他心裡只求自己可以平安回家去。
「當族長真是辛苦呢!連送個點心也會被祭神大人盯上,也該說是新族長大人運氣太差了吧?」可炵確定赤勺已經被祭神擄走之後發表了真心的同情。
「如果赤勺大人事前占卜過才出門的話,占卜的結果一定會告訴他朝東北方走一定會遭壞事的。」老人認真的說。
「那真是可惜,新族長大人要找人占卜的話也得先往東北方走。」可炵笑了幾聲,說到占卜那也是蓮目的工作之一,除非赤勺一開始就想派人跑這一趟而不是自己開溜,那他就不需往東北方的這個宅子走,也就不會遭遇上沒有人惹得起的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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