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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族繪卷 卷四︰鬼族卷

作 者︰竹某人

繪 者︰月玖

出版社︰普天

出版日︰2016年03月02日

定 價︰NT280 

 

 

第五章 真跡難尋

倉庫的鎖匙有兩把,一把在楠川父親手上,而另外一把由楠川武保管。雖然窮奇黑著一張臉在他旁邊死瞪他,但楠川仍是得先繞去找大哥把鎖匙借來。

形和窮奇懂得瞬間轉移的絕技,管他是妖術還是用科學理論能解釋的神奇方法,反正楠川就是沒可能辦得到,想要去倉庫必須經正常人途徑才行。

即使窮奇打算用眼神殺死他也沒辦法。

身為茶會例行成員之一,楠川武在房間最後整理衣裝時門被敲響,沒想到會是楠川守過來了。

他以為弟弟會陪在作客的少女身邊,至少在茶會正式開始之前會一起吧?誰知他竟然把人家女生扔下,卻跑來找他。

他是不是該說說這個硬腦筋的弟弟?還是說他跟那少女之間的關係是他們想多了?那天和今天看到的透明少年也在,楠川武不信弟弟沒看見那半透明的和裝少年,他也相信對方知道和裝少年是跟著那女生的,所以他自行理解為那女生知道楠川守有著一雙不同於常人的眼睛,而她也一樣看得見。

如果能找到一個了解自己的另一半,她身邊是否跟著一個幽靈少年反而不太重要。怎樣都好,他都希望個性比自己古板老實的弟弟過得開心愉快一些。

「守?怎麼了?」

「想問大哥你借一下倉庫的鎖匙。」

「哎呀,真是稀奇的要求呢。」雖然他是真心感到意外,也有心故意逗弄這個弟弟,但他還是立即從上鎖的櫃子中拿出倉庫的鎖匙交到楠川手中。

「需要幫忙嗎?」

「應該不用。」看著手上的鎖匙,這可以說是家裡一大部分的財產,楠川有些猶豫是不是應該把他要進倉庫的原因說明清楚。萬一真的找到月華留下的畫卷,形和久夕是要帶走的吧?那他也必須給家裡一個交代的。

「你進去想找什麼?」楠川武不禁失笑,他敢說楠川守一定沒想過倉庫中到底有多少東西。

「呃……畫卷之類。」聽大哥這樣問,楠川才記起倉庫的規模,讓他進去每個架子翻一翻,一個下午實在翻不到多少。

「那你可以看看右方那列架子,你想要的東西大都放在那邊。」

「謝謝……大哥不問我原因嗎?」

「不就是你有需要嗎?這還不是原因?」楠川武不問,也沒讓他有機會說,趕著要在正式開始前到庭園茶室去的他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嘴角帶著理解般的微笑出了自己的房間。

感謝大哥的理解,但楠川肯定大哥是察覺到什麼了。

 

會合待在倉庫門口的窮奇,在必須歸類為殺人凶光的眼神注視下,楠川冒了一背冷汗,好不容易才拿穩了鎖匙打開門鎖。

拉開厚重的門板,一陣比現在氣溫稍涼的乾爽空氣從倉庫中吹出。倉庫空間很深,外面的陽光照不到最裡面,楠川有些生疏地摸到了電燈的開關,亮了燈。

空間頓時被電燈照亮,抬頭一看果然發現形的身影,他早已在落坐倉庫中,這裡沒有供人休息的座椅,他就坐在平台欄邊一個半人高的塗漆繪花箱子上。古風的衣襬從欄邊垂下,加上他本身清冷的氣質,一時間楠川覺得自己有一種時代錯亂的感覺。

坐在古董和美術品中的清冷男子,身邊站著同樣一身東方古風打扮的窮奇,身為現代人的楠川會有穿越的錯覺也不奇怪,就好像那套描述主角穿越回去當信長的劇集一樣。

不過他現在不是去當信長這麼威,他穿越了恐怕也只有當侍從的份。暗自嘆了口氣,楠川在心裡取笑了這時候還在胡思亂想的自己。

形手上拿著一張攤開了的繪卷看得津津有味,整個人像完全融入這個空間似的,讓人遺忘了楠川剛才進來時倉庫是關上燈的。

關上了燈他又怎麼看畫?該不會他聽到有人要來才飛快地關燈歸位吧?這不就像是夜裡不願睡的小孩,聽到房間門外父母走過的聲音,才慌張關燈裝睡的標準示範嗎?

連他都不清楚畫卷之類的收藏品放哪,為什麼形這麼清楚?

「臉色這麼難看?」

從楠川開門進來再關上門,形只抬起過頭一次看了看楠川跟窮奇。而這問句更是他把視線重新放回繪卷上時說的,不過楠川知道形不是跟他說話,而是跟被命令帶他過來的窮奇說的。

提到窮奇黑著臉的原因,楠川突然覺得生命面臨威脅。他感覺到自己猛烈跳動的心臟那帶著惶恐的強勁節拍,連呼吸都不自覺的放得很輕,深怕他一個小小不自覺的動作會惹來窮奇想要把他剜目的怒視。

偷偷看了窮奇一眼,猛地發現對方那雙幽深的眼睛正盯著自己看。這種來自猛獸般的近距離威脅,楠川不用去非洲大草原給野生動物看,現在已經體會到。被窮奇幽幽的盯著,楠川連移開腳步都做不到,實在是太有壓迫感了。

三人間氣氛凝固,關上了門的倉庫中只剩下空調運行的聲音,窮奇一直沒說話,只聽到他不滿的哼聲,豎瞳一刻都沒有離開楠川一秒。現場是密封的倉庫,面前是兩位大妖,被幹掉再毀屍滅跡恐怕也只是眨眼之間的事。

「窮奇,被說中了吧?」

不知道形是怎樣猜中的,但窮奇的臉色明白地告訴他的主上是說中了。而且形這番話肯定地表達出他知道是楠川惹窮奇不高興,但等了等,形仍是看著手上的畫卷,似乎沒有打算幫窮奇討公道。

「你家收藏的東西不錯。」形動作很輕柔的把畫卷收好放回一邊,在長衣袖下的手撫過身邊狀況保存良好的古物,對形來說這些全都不是古董,是他日常用到的東西,碰了砸了他都不會太放在心上,看得楠川心驚一下。

這都是價值連城的古董,打壞一件賣了他也賠不起。

「有些比美術館的還有價值,可惜我沒有全看過從美術館拿出來的東西。」

楠川真有衝動糾正一下形的觀念,那些東西是被「偷」出來的,絕不是合法地「拿」出來的,而且那些東西還掛了一條人命在上面。

「提起這件事……不知道那柄古刀吸了人血有沒有什麼變化?」

「那柄刀還放在鑑識課的證物房裡,就是一柄刀。」比起美術品的下落,身處搜查一課的楠川自然更容易收集有關殺人案的資料,被日本刀刺穿釘在椅子上的美術館小偷死狀明顯是他殺,身上插著凶刀,只是鑑識課沒能在刀上找到任何線索,現場也沒有任何可用的遺留物,大廈的監視攝影機更沒有拍到可疑人物,可見凶手十分精明。

「可惜了一柄好刀。」

楠川實在不敢附和形的感嘆,廢刀令已經頒布超過一百年了,大部分人根本都沒有親手碰過日本刀,甚至連日本刀各部分和配件的名稱都說不出來。

閒聊真的不是楠川的強項,如果是公事公辦的筆錄還好一點,偏偏口才一般的他遇上了同樣少言的形,窮奇仍黑著臉生悶氣,倉庫中的低氣壓實在越來越重。

站著也沒用,楠川乾脆靜靜的給形找出在倉庫中收起來的古畫,他負責爬上架子上把東西遞下來,窮奇一邊瞪他一邊接,而形是最後一個負責看的。這條流水作業線運行順暢,只是楠川懷疑照形看得這麼慢的速度,到底要待在倉庫多久才能達成他們的目的?

大概是一個半小時之後,在楠川爬上了木梯準備把放在高處的盒子拿下來時,形和窮奇不約而同的抬起頭看向倉庫關上的大門,接著身影像是在空氣中消融了般消失得無影無蹤,連楠川有著見鬼之眼也看不見他們隱藏到哪裡去了。

他們消失的同時,沒有上鎖的倉庫大門被打開。

「守,有找到你要的東西嗎?」在茶會露過面又陪客人說了一陣子話,楠川武沒忘記借了倉庫鎖匙的弟弟,特地過來一看,誰知一進來就看到攀在木梯上的楠川,一旁的架子上還有一堆沒放回原位的盒子。

他翻出來的也未免太多,多得不像是一個人看的。

被大哥抓包,形和窮奇跟村正不同,他們主動隱身就是不想被人知道,楠川可不敢擅自把他們的存在說出來。

楠川武抬目看了倉庫一圈,似乎在找什麼似的,最後視線才又停在楠川身上。

「守是在幫別人找的吧?不然以守的個性怎樣也不會對家裡的書畫有興趣,說說你到底想找誰的作品?」

已經被問到這地步,楠川只好避重就輕的撇開鬼族和大妖,只把月華當作是一個普通的古人,想找他的作品而已。

「你提及的年份,可能的題材和作者『月華』的條件,家裡是找不到的。年代相若的繪卷或字帖是有,但都是些已被考證過的作品,應該不會是你說的那位『月華』的,如果作者不詳的話,東西真的有流傳下來的話被收在博物館裡等待考證的可能性比較大。」

「這樣……」楠川不知道形和窮奇有沒有聽著,他是不是要擔心縣內博物館是不是會遭劫?

「『月華』到底是什麼人?」

我也想知道。

楠川深感無奈,而對自己的大哥他不想說謊,但把夜族的事說出來會不會把大哥嚇壞了?會不會把大哥平靜的生活搞渾了?


楠川武留意到弟弟有些為難且欲言又止的表情,心裡知道他家老實的弟弟是有事情不方便說,他也不勉強。自己從小看大的兄弟是怎樣的為人,楠川武有著相當的自信,他不說不代表他做的是什麼壞事。

「過去不少雅士留名都是留名號而不是名字,如果你說的那位月華在作品上標的是別的名字,即使東西放在你們面前也不一定知道自己找到了呀。」

「這……」楠川也明白大哥說的漏洞,別說是他了,連形和久夕都不能百分百肯定月華沒有別的名字和身分,現在他們靠的只有形和久夕的辨認能力,從遺留至今的書畫之中找出月華的筆跡和可能沾染他氣息的東西。

楠川怎會不知道這方法基本是沒有效率的,幾百年間到底有多少書畫被留下,有多少被私人收藏的,他們連數字都沒有,一切都是靠運氣去賭罷了。

「家裡還有一件收藏品可能符合你的要求,年份是有了,但那東西沒有任何署名,我手上也沒有真品,只有當年送去做年份鑑定時拍下的照片,守要看看嗎?」

「那是什麼?」

「跟一串念珠放在一起的經卷,上面除了經文還有佛像的繪圖,文字和畫像合併在一起的古畫流存的不多,加上這東西跟家裡有些淵源,所以是收在別的地方。我去把照片和報告拿來吧,你們先忙著。」楠川武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倉庫,還真的去把找東西了。

楠川相信自己雙眼,也相信形和窮奇的確完全隱藏起身影,現在卻失了信心。他一直以為大哥的見鬼之眼大概就跟自己差不多,應該說楠川其實認為世上有這種眼睛的人看的東西都是差不多的。他比較特殊的是幽靈和小妖不敢接近,只會在遠處看著他而已。

但其實他大哥看得到的比他更多更深吧?

站在原地的楠川,屏息凝神地維持直立不動的姿勢好幾秒,接著伸手扶著額頭,一副大難臨頭的樣子。

「汝……」窮奇豎瞳睜得大大的看著楠川,似乎因為第一次看到這個人類露出這樣的表情而感到一絲好奇。只是他只吐了一個字就想起楠川拿他的古腔說話,這口氣還沒過他就硬生生的住了口,別扭的從鼻子哼了一聲,又不說話了。

「我大哥剛才說『你們先忙著』吧?」留意別人遣詞用字是楠川在一課工作時養成的習慣,很多時候在跟證人或是嫌犯說話時,一個動詞一個生字都很可能藏著線索。

如果他大哥不是看見了,又怎會用「你們」而不是「你」?這根本是在說明他知道倉庫中除了楠川還有別人,只是像看到村正時一樣沒有點破,卻表態他知道了。

「你沒聽錯。」淡淡的應了聲,形重新現身在原位,只是被人識穿自己的存在沒讓他有一點動搖,他就好像沒有看見剛才的插曲似的,繼續拿起手邊的卷軸,緩緩的展開欣賞。

「你們不是隱身了嗎?」

「你的兄長大概仍是看不見我和窮奇,但明顯他的感知能力比你強,他察覺到倉庫中除了你還有我們在。」

因為是大哥所以更強嗎?

「那……」

「你大哥身上讓幽靈妖怪退避三舍的體質是一樣的,真有趣。不知道你們的父親是不是一樣。」

楠川覺得整件事的盲點被形點破了。

他從來沒有問過自己父親到底有沒有見鬼之眼!

 

心裡默想著時間,楠川深知兄長是個條理分明的人,有關收藏品的報告書和資料他是絕不可能亂放的,而且如果這東西放在一個很難拿出來的地方,大哥在提出拿過來的時候也會說清楚的。

但等了十五分鐘後,楠川武仍沒有回來,即使形和窮奇二人完全不急,楠川卻覺得事有蹊蹺。從倉庫回主屋拿點東西用不到十分鐘,是有什麼拖延了嗎?

再等了一下,楠川又看看手錶,已經快半小時大哥沒回來,想來茶會也應該進行了一半,按村正的性子不應該耐得住茶會的氣氛,但這期間竟然也沒看到他飄來這邊。

越想心裡壞越是不安,顧不得倉庫中的流水作業,楠川從放下手上的長匣子,從木梯上爬了下來。

「不好意思,我有些不太放心,去看一下就回來。」

窮奇雖然沒有好臉色,但也是嗯了一聲,目送著楠川關上倉庫的門。

因為不用擔心形和窮奇出不來,楠川把倉庫的門小心鎖好再走,才越過後院三分一,四周看似跟楠川進入倉庫前沒有任何改變,但當他越過後院一半的距離時,一道赤黑輕煙突然從他身後飄出,下一秒一小段時間沒見的枕草吊著淺金色眼睛的眼尾瞟了楠川一眼,接著緊跟在他身邊。

「枕草?」楠川一臉意外地看著突然出現在身邊的妖怪,雖然不想這樣想,但每次他跟枕草見面時都會出事。

第一次見面就遇上窮奇現身,接著去打式鬼;第二次見面是他被敲進醫院醒來之後;第三次算好一點,他只不過是被安道兩父子挾著而已;第四次應該就是他們對上黑伯爵那次了。

不回想也罷,這樣一次次整理出來後,楠川一陣後怕。果真是一次也沒有好事發生,現在枕草又冒出來,不會是什麼災難前的預兆吧?

「你看吾輩的眼神是什麼意思?真以為吾輩看不出你心裡在想什麼嗎?」

「沒有……」楠川心虛的撇開視線,再被枕草那雙看似能窺視人心的眼睛緊盯著,他覺得自己會把不能說的全都說出來。

「哼。」寬大的袖子一揚,枕草唰的打開折扇遮著下半張臉,一副平安朝貴族的作態。被他挑起眉角的目光一掃,楠川有一種自己變成了千年前那種地位低得不能再低的庶民的感覺。

不過從另一個角度想,枕草也只不過讓他自覺是庶民,還遠沒變成一根指頭就能壓死的小蟲子已是萬幸吧?

見了好幾次,但楠川到現在還沒真正捉摸到枕草的個性,一開始的印象是他非常有個人原則,行事作風略為乖張卻是個極講道理的人。對比倉庫中的兩位大妖,楠川覺得枕草的確容易溝通和親切多了。

不過再親切,楠川也不想再在睡醒時看到他在床邊了,那次在醫院被嚇了一次,到現在他還弄不清楚到底枕草有沒有看過他的夢境,再來一次驚嚇對心臟太不好了。

「枕草今天怎麼也來了?」楠川有些不好意思的陪了一笑,枕草哼了聲算是接受他的賠罪,雙方都不想把氣氛和關係搞得太僵,有些事情一笑之置之是最好的。

「雖然這的確跟吾輩作風有所相違,但無奈吾輩無法違背窮奇大人的命令。」

「到底窮奇給你下了一個怎樣的命令?」雖然早知道枕草經常出現在自己身邊是窮奇授意的,但窮奇是用什麼方法說動枕草卻沒有人知道。

妖怪之間是以實力來決定上下關係,窮奇身為大妖絕對是站在金字塔頂端,但枕草也不是願意隨便屈服他人之下的類型,要是窮奇用強權命令枕草,恐怕直到枕草這號人物從世上消失,也不可能讓他乖乖聽命。

強權不行,枕草也不是個充滿正義感的妖怪,那就是窮奇提出了讓他心動的報酬。所以他們現在應該可能理解為僱傭關係吧?

「吾輩要做的很簡單,當你落單而又可能遇險時,保你不死。」

楠川理解的點點頭,但心裡不由得吐槽了幾句。反正都是要出手,為什麼不是乾脆俐落的救他,而只是保他不死呢?要知道被揍成植物人也不算是死,那是生不如死。

「別貪心了。吾輩也很贊同窮奇大人的要求,永遠把你保護在絕對安全的環境,連一丁點的危機也面對不了的話,吾輩不認為你有站在鬼姬身邊的資格。」

「那你現在出來了,是因為我要遇上自己應付不了的危險嗎?但這裡是我家……」

「本來吾輩也是這樣想的,這是你家,而且四周帶著一道下等妖靈不易接近的清靈之氣,可見這裡應該放有守護之物,但從剛才開始,這附近太靜了。」

「太靜?」楠川不解地看向老家的四周,他沒有感覺到像之前身陷結界時那種被隔絕世外的違和感,也沒有像是強大妖怪散發出來的威壓。不然待在倉庫中的兩名大妖不會什麼反應也沒有。

「小心跟緊了,吾輩覺得有些不對勁,你家只是清靈之氣強些,不代表妖魔鬼怪都不能進來。至少吾輩還有兩位大人都進來了。」

言下之意是能若無其事走進來的,都是強得如終極老大程度的妖怪嗎?什麼時候這些高等級的妖怪們全都冒出來了?從外地來也是要盤纏的吧?怎麼一聲不響就來了!

楠川面色變得更難看,心裡更焦急了。他大哥這麼久沒回來是不是遇上什麼了?選在他帶著久夕回來的今天,難道是針對他或是久夕的?

還是針對的是形?那屢次咬著形不放的幕後黑手要出動了?但直接攻來和之前的作風大相逕庭,在形沒有要脅對方存亡的現在,這位敵人有必要出來自討苦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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