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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說,還真的得多謝凰榆,要不是你細心預先要虞璣安排替身,就算有一早安插的暗衛恐怕也難以應付今次的事件。」聽過事情的大概,木映藍對凰榆和虞璣真摰的道謝。

「雖然有派人去追,但他不會有事嗎?」

「這個問題妳可以放心,對方一早就認定主上身邊的妳是個少年,既然抓去的是個貨真價實的男生,他們不會起疑的。」凰榆打量了一下女裝的真澄,果然女孩子就應該打扮得像個女孩子,這樣打扮好看得多了。之前知道她是女孩子但又老是看到她的男裝打扮早就覺得不順眼了。

「而且那孩子身手很好,可能是刺客遇上大麻煩才是。」虞璣在旁補充,那少年是他找來的人,實力如何他就最清楚了。

「那妳不用擔心。連堯卿親自去追了,沒事的。」木映藍握著真澄的手不願放。

「主上。那邊的是天牢的南旗王子的手下,尼索大人說在刺客來襲時他負傷幫忙抵擋了一下,不過最後還是傷重倒下了。」禁軍的副將迅莫恭敬的向木映藍報告。

「救活他。」木映藍邊嘆了口氣邊說,這次的刺客風波幸好沒出太多死傷,不過宮中的防備為什麼這麼鬆懈屢次有人這麼輕易潛進來了?

「映藍?」真澄在木映藍的身邊,看到他好像在回想些什麼,想到他曾經提過自己遭刺客的事,她怕他把這情景重疊了。

「呀!我沒事。」

「景王呀!你什麼時候娶她呀?總不會只打算收她在身邊無名無份吧?」納娜塔不怎樣端莊的把手擱在桌上支著下巴,剛剛欣賞到了那群大臣看到女裝真澄的驚訝樣子,既然都穿幫了,她也樂意推波助瀾。

「當然不會。只是和親的事變得複雜起來,恐怕不是時候。」木映藍有點為難回答納娜塔的問題,她是真澄的手帕交,而她偏偏又是說話直接了當而且又會耍點小手段的女孩。應該說幸好她不是真澄的情敵,要不,她耍陰的話真澄恐怕招架不住吧!

「這不行呀!寶寶等不了。」納娜塔皺起她彎彎的眉。「有了不是嗎?」雖然是她的憶測,但以她從少觀察身邊女人對懷孕的反應,真澄換衣服時的異樣絕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呀!

「有了?寶寶?吓?」木映藍有點呆相的看著納娜塔,現在的情況好像變成納娜塔充當了真澄父親似的,質問女兒的情人到底娶還是不娶。

「你自己對人家做過什麼,會有這結果是理所當然的吧!」納娜塔習慣性的叉起腰,無視真澄不停對她搖頭又搖手的焦急樣子。

「公主!」知情的鳳霜覺得事情大條了。

「公主!太失禮了!」尼索氣急敗壞的在一旁跳腳,如果不是在景國皇上面前,他就會不顧一切上前捂著他公主的嘴再拖開的了。一個女孩子說什麼這麼大膽的話。

木映藍轉頭看著紅著臉一臉焦急的真澄,如果只是納娜塔一個人在自說自話,他可能還只會當她開玩笑,但連鳳霜和真澄的反應都這麼大,那就是真的了?有孩子了?

他顧不得在大庭廣眾之下伸手覆上真澄的小腹,其實就算真澄真的有了寶寶,現在連肚子也還沒隆起,根本就不會感覺得到什麼。

「真的有了?」

「御醫說不確定,所以現在還不能說。」真澄有點尷尬的看了看身後的人,雖然大家都在笑,但是她還是覺得很難為情,有點做錯事被抓小辮子的感覺。

「召御醫來。立即!」木映藍緊緊圈住真澄的腰,把她摟到自己懷裡。

「導命!」

而當御醫看到眼前的陣丈,他就知道事情大概瞞不住了。他請了一眾女眷到側殿的內堂之後,而一眾男士就在外邊乾等。

「微臣先在此恭喜主上,無論御醫能不能確定都是喜事呀!」虞璣大膽的說,但木映藍的表情卻不太寬容。

「主上在擔心什麼?泉…她的身體一向好像不錯,懷個孩子負擔不會太大的。」凰榆見木映藍完全沒有知道自己可能當父親的喜悅,心想他可能是在擔心些有的沒有的了。

「如果真的有了,我當然高興。」木映藍笑了一下。「不過,之後派使者回覆瑤國和南旗和親的事現在怎麼了?」

「瑤國是表示遺憾,恐怕是因為納娜塔公主在這裡,瑤國也不好正面和閃國競爭,至於南旗,他們派來的使者是回去了,但還沒有什麼消息傳來。大概和洵杞燕說的一樣,他們王子之間鬥得太厲害,和親的事都沒時間理會吧?」凰榆早就已經看過施仲蓮整理給他的文書,雖然這陣子都在臥床休息,但他也都是沒偷懶的。

「南旗的事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結束?真麻煩。」木映藍站起身,有點煩躁的向大廳那邊走去,他想趁御醫診症的這個時間想想該怎樣做。

「主上!刺客他只招了一半。」文桂琪迎上走過來的木映藍,而大廳中洵桂琪雙手得到自由的正在親自對那個刺客逼問。看他一副怨氣沖天的樣子不斷說出層出不窮的恐嚇,要那名他敵對哥哥的手下要生不得要死不能似的。

「他是怎麼回事?」凰榆看了看洵杞燕,然後沒好氣的問了文桂琪。

「他們兩個是仇人見面,份外眼紅吧!有什麼有用的消息了?」虞璣向文桂琪點頭致意,他也有點好奇的看著洵杞燕踹了刺客一腳,還把對方踩在腳下。

「刺客好像本來是想進宮追查十五王子的下落滅口的,可是好像是中途命令有變的樣子,他們優先處理主上身邊的人,由他說漏嘴的話推測,南旗的四王子把他的女兒送出宮了,微臣懷疑那位宗親公主是打算前來景國。」文桂琪默許洵杞燕對犯人進行迫供完全是因為他出乎意料之外對犯人十分熟悉,光是他胡說八道的推測就讓犯人臉色一陣紅一陣綠,更讓刺客不咬舌自盡而是破口大罵。不過為免被他罵出人命,現在刺客的嘴裡還是塞了個布團。

「看來主上的憂慮是對的。」虞璣聽完文桂琪的話,看到木映藍的表情同樣凝重。

「書面回覆拒絕了還是把公主借名目送過來的話,南旗四王子應該也是被迫急,國情一定是有變吧?主上,既然對方直接送人來挑戰,我們也得迎戰才行,儀式可以緩後,但要確立她的身份,好名正言順派人保護她。」凰榆推測了幾個方向,等會得叫探子去追一追情報才行了。

木映藍點點頭,同意凰榆所說的,只差一個南旗國,他這次一定要好好的解決。而那個還沒見面已經惹他討厭的南旗宗親公主,早已註定此行必無所獲。

 

對地上沒能還手的刺客拳打腳踢暴打了一番之後,洵杞燕就被有禮的『請』回天牢休息,其實要放他出來也不是問題,只是安排他住進某宮殿,然後又得派大批人手去保護他,又得阻止他到處亂跑太費事,所以凰榆就主張把他安排在天牢暫住,直到他查到南旗公主的情報再決定要如何利用他。

掌客殿內被破壞的就只有那扇窗,所以工匠換過新窗,宮女們打掃收拾過地方之後掌客殿已經和騷動之前沒什麼兩樣。

御醫診斷的結果,仍是一句不確定,但說法卻和肯定了沒什麼兩樣,該對孕婦交代的事他都交代了,就只差她的脈像穩定下來好確診。

木映藍自然是眉飛色舞,因為這是他第一個孩子,臉上的笑容完全隱藏不了他的喜悅,而當他跟真澄說先下詔書封她做妃子好有個名份時,她對於這個新身份還真的不太適應。

回到正寢看到鳳霜命人一箱箱抬進來的新衣服和首飾,真澄覺得自己好像大難臨頭似的,早已經穿慣方便簡單的男服,現在要她穿得像鳳霜那樣的女宮裝,衣服還只是其次,她頭上不是也得裝潢那麼多飾物吧?看鳳霜頭上的髮髻和不少的髮簪,要好一整天都這樣她一定受不了。

「娘娘!」鳳霜用改了的稱呼喚了喚還在看著那些衣服的真澄,女生愛美,總會自然的對美麗的事物多看幾眼。

不過明顯地真澄意識不到有人在叫她。

「泉大人!」

「是的!」手上還在摸那些滑滑的衣料,聽到熟悉的稱呼,她才懂得轉個頭去回應,鳳霜笑著嘆了口氣。

「娘娘得早日習慣這樣的稱呼呀!」

「我想我不可能習慣。唉……」

「不要哀聲嘆氣的,好事都會被趕走了。」

「但我真的不習慣嘛!」真澄對娘娘這種稱呼有點感冒,自己哪有這麼偉大讓人叫自己娘娘了?

「呵呵!我會讓人叫到娘娘妳習慣的。對了。凰榆吩咐我向娘娘拿上次外出時買的東西。」鳳霜想到凰榆交代的正事,真澄想了想才聯想到那包買回來後一直擱在櫃子裡的東西。

「凰榆要這個做什麼?」

「他說照這些重新打造給娘娘。噢!原來娘娘喜歡清雅的打扮,這沒問題,交給我辦。」鳳霜打開那個包包,看到裡面小巧的頭飾。

鳳霜說的沒有錯,不到半個月,一批照著她在街上買回來的頭飾打造的首飾正放在精緻的木盆子中送到她的面前,正好這批飾品就成了凰榆送她有了寶寶的賀禮。

御醫說寶寶才剛兩個月半,現在正是最要小心的時候,真澄乖乖的聽話,有空散步時都不敢走得太遠,而昕竹更是高興得哭了幾次,在正寢時她就不斷的向真澄灌輸她要注意的事項,不時要她多穿幾件衣服,不要被開始吹的冬風冷倒。

而她現在名正言順的丈夫更是一有時間就寸步不離的守在她身邊,閃國的使者已經把納娜塔公主接到驛館住下,少了納娜塔的陪伴,真澄下午還真的很閒的。

真澄現在習慣在中午後由鳳霜和瞳箏親自陪伴到後宮花園散散步,然後就會回到正寢看看書或是午睡,除了緩慢的散步,基本上任何跑跳之類的動作都已經被嚴令禁止,補品也一天三餐的餵她吃,這樣下去她不變成肥豬才怪。

「在看什麼書了?」真澄窩在寢殿的躺椅上,身上蓋著一張保暖的羊毛被子,這是納娜塔由閃國使者帶來的東西中特地早一步送進宮來的。

「只是些故事傳記。你今天很早呢!朝中忙完了?」真澄喜出望外的看到木映藍過了正午才一個時辰就回來了。本想下來迎上去,可是木映藍比她還快的三步拼兩步的跑過來了。

「妳就坐著別動。」他坐到她旁邊摟過她,做著知道她真的有寶寶之後的例行公事,伸手探向她的小腹。

「沒這麼快有感覺的。」真澄有點無奈的看著他有點孩子氣的舉動,他的行動老是令她覺得他像是期待弟弟妹妹的大孩子似的,老是抱住媽媽問弟妹什麼時候出世。

「說不定會有,不聽聽怎會知道?」木映藍笑著抬起頭吻了她的紅唇一下,現在換回女裝,在鳳霜細心的指導下,真澄也會替自己畫個淡妝,所謂女為悅己者容,她也會為搏君一笑而打扮。而對木映藍來說,妝點過的紅唇看起來誘人極了,抱怕抱得太緊,只好親多幾下了。

「這陣子納娜塔不在妳會悶嗎?」放開她紅嫩的嘴唇,他也不忘關心一下她的日常近況,雖然他有昕竹和鳳霜兩人向他報告,不過別人說的還不及她親口說一句。

「悶呀!走又不可,小小跳幾下又不行,繡花女紅我又不擅長,刺到手指鳳霜和昕竹又會哇哇大叫的。我快要悶死了。」真澄想到自己現在完全變成一個廢人似的,只有吃喝拉睡,心情真有一點點鬱悶。他輕輕的掃著她的背,她舒服的依偎著他,最後乾脆把他的大腿當作枕頭窩在他身邊了。

「為了寶寶沒辦法,不能有個閃失呀!」愛憐的撫著她的髮,看她眼皮半合的,心想她應該是累了想睡。

「我也知道,但真的悶嘛!」她本身是個偏向好動的人,就算靜下來也不能靜太久呀!

「月未時可能還能更悶呀!」

「為什麼?」她撐起身不解的問,還要比現在更悶?

「今天派在南旗那邊的探子終於傳來了消息,南旗國的老王駕崩,現在內戰一觸即發,而之前提出和親的那位宗親公主已經快要抵達我國國境了。她要來,我們不得不以禮相待,到時為了防她,真澄身邊得派更多人看著才行。」要來的總會來,南旗國的事這次終於可以劃上句號了吧?

「她要來!」真澄坐起身,瞪著的雙眼泛著不解。木映藍被她這麼大的動作嚇了一跳,怕她不小心由躺椅摔到地上去了。小心翼翼的把她拉到自己懷中抓著,免得她又做出什麼嚇壞他的動作。

「凰榆已經去找洵杞燕了,事情應該會很快解決。只是世上的公主並不是每一個都像納娜塔公主那樣,不戀權勢這麼率性的,她父親既然對南旗的皇位虎視眈眈,身為女兒的她這次前來大概也是打算以自己來換取景國的援助,一定會有動作的,所以妳的安全更要小心。」

「那就是說,有人來跟我搶你了?」真澄撇著嘴,語氣酸溜溜的。

「太上皇說的,景國不需要聯姻呀!她都還沒出現,妳就吃醋了嗎?」

「是呀!吃醋。」

 

差不多黃昏時份,凰榆走到天牢中,天井沒有了自然光的補充,牢房之內就只有火把的微弱光線。他不喜歡地牢的霉味,搖著扇子走到下層找到了他要找的人。

「你別一副這裡很難聞的樣子,我可是被你們關在這裡差不多一整個月了,要埋怨也是我埋怨,你才沒資格!」坐在和牢房環境十分不搭調的錦椅,洵杞燕的牢房內有著很多牢房不應該出現的傢俱。凰榆真的把他好好安置在天牢保護了。除了沒有自由和娛樂這一點之外,洵杞燕還是要什麼有什麼的。

「杞燕王子你這就是以小人之心度我君子之腹了,我這不就給你安排了這麼多的東西嗎?我們為了你的安全可是費盡了心思呀!」

「行了。行了。我不要和你爭辯了,御史大人你親自來一定不會有什麼好事,說吧!」洵杞燕決定不和凰榆鬧氣,他欠了凰榆一個人情,上次害他受傷的債仍沒清還,為免被這個男人追他舊債,嘴皮子還是乖一點的好。

「南旗國主駕崩了。」凰榆一下子就道出最嚇人的事實,不只是洵杞燕由椅子上彈了起來,連另一邊牢房的千蝶和正在養傷的千蜂都湊到木欄這邊,屏息靜氣的等待故國的消息。

「現在皇太子和四王子的陣營互相對峙……」凰榆故意說得很慢,而如他所願,洵杞燕這只得一半聰明的小狐狸在計算之前先忠於自己的心情。

「放我回去!」洵杞燕一臉焦躁的走到木欄前,他帶著怒火的眸子對上凰榆深沉的黑眸,自己根本沒辦法改變現狀的無力感令他生自己的氣。

「你大哥放你來景國辦這等小事,大概是不想你在國內的內鬥中喪命吧?你要辜負他的好意回去送死?」

「你少理我!我要回去幫我大哥!」最不想人道出的事實被當面揭穿,洵杞燕有點不甘,可以那也是自己深知屬於自己的缺點。

「可以。不過我有條件。」

「什麼?」聽到凰榆答應得這麼爽快,讓洵杞燕反應不過來。

「聾了嗎?」凰榆挑起眉有點諷刺的看了看牢中的人,又搖了搖手中的摺扇。

「不,只是很難想像你會這麼快就答應。你說要什麼條件?」為免對方改變主意,洵杞燕立即切入重點,他到底要自己做什麼才讓他回去?

「你四哥把他的女兒送了出來,似乎是打算來我國尋求援助呢!照南旗現在一觸即發的狀況,如果被他得到主上的首肯,那你大哥就輸定了。」

「你們才不會這樣做。是想幫我四哥的話你們早就答應和親的要求了,哪還需要他送女兒出來?你想我趕跑她?」洵杞燕還沒笨得相信凰榆的話,他待在天牢這後時間也是天天豎著耳朵偷聽衛兵們的交談的,現下景國主上立了愛妃,哪還會看上他四哥的女兒?

「你四哥帶給我們太多麻煩了,我會把你放出來,而你得合作牽制你的侄女。別讓她在舜明做出什麼小動作。」

「我盡力,不過女人耍起心計就不是我可以控制的了。你自己也好好找人跟著你們主上的愛妃。我那侄女很像她父親,一樣不擇手段。」

凰榆言下之意是不會幫他四哥,只要辦到這件事他也滿足的了。兩人協議好之後洵杞燕和他兩名手下千蝶和千蜂三人就被安排在掌客殿,虞璣早就已經找了他相熟的商人把來了南旗的服裝,好讓洵杞燕打扮得像回一個王子。

「主子,照著他們說的做不會有問題嗎?」在被重重監視的掌客殿中,千蜂的傷勢好了大半,正常的行走已無大礙,雖仍未能發力,但隨侍的工作好歹也能做,幸好洵杞燕也不是個挑剔的主子,基本上他都是自己動手做的。

「只會有機會幫到大哥就好,而且我本身就不喜歡雲綾那小妮子。」

「但景國不會出爾反爾嗎?那個御史大人真的會傾向支持皇太子殿下?」千蝶有點擔心,在天牢待了這些日子,她對景皇宮的人物多了不少認識。

「只要不幫四哥已經是幫到了,倒是我有事要千蝶妳替我留意。雲綾那妮子一定會想盡辦法纏著景王,而景王的愛妃她可能不會太在意,因為她現在的目的只是嫁入景國,但她身邊的人會做什麼我可不敢保證,總之不讓那位愛妃有什麼閃失,妳去替我看好,盡可能阻止意外發生。」洵杞燕頗了解自己的侄女,她自己不動手,不代表好身邊的人都會乖乖的不做。

「遵命。」

而在南旗宗親公主洵雲綾來到舜明前的兩天,同在舜明的三國皇族同聚一堂會了面。南旗的王子﹑閃國的公主,還有景國的皇帝和妃子,有點不尋常的組合,但這群人聚在一起竟然意外的自然。

「呀…原來那天的小侍從是景王的愛妃呀!」第二次見到真澄的洵杞燕哈哈大笑了幾聲,其實他本身都已經不太記得真澄那天的樣子了,但多看幾眼又覺得眼熟。

「真澄我們別理那傻笑的傻子,我們走這邊。」納娜塔第一眼看到洵杞燕就不喜歡了,因為他看到尼索時取笑了他,這無疑是踩在納娜塔的死穴之上。她圍著真澄的手走到涼亭之外,她身上的叮噹不住作響,剛中有不少聲響是因為她回頭怒瞪洵杞燕時發出的。

「那閃公主是怎麼回事,我得罪她了嗎?」洵杞燕一臉無辜的看向同席的木映藍,可是後者不太理他。

「你連得罪人什麼都不知道,我真替你大哥擔心。」凰榆對納娜塔的態度十分賞識,這樣性格的女生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不說這個。景王真的要迎雲綾進舜明?我個人真的不太建議這樣做。」洵杞燕忍著不和凰榆頂嘴,他沒可能頂得贏。

「我沒有理由不讓她進城,一國公主求見,也沒可能說不見就不見吧!」木映藍最感到麻煩的就是這事了,既是公主就是貴客,無禮不得又趕不得。

「那你做好準備被她纏了?」

「還是先讓她和閃公主鬧一場?」

「恐怕沒用,雲綾現在不是以當皇后作目標,她的目標只是上你的床做成事實,之後要你幫我四哥吧?」洵杞燕見女生們都走得有點遠,說話就不客氣起來了。

「你說得真直接。」木映藍失笑,怎麼一國王子說話這麼粗鄙了。

「是實話。雖然是這樣,不過我也叫了千蝶替你看著你的愛妃,免得有什麼差錯又歸到我頭上。」

「很好。寶釵,你都聽到了吧!到時和那位千蝶配合一下。」凰榆點點頭,然後搖了搖紙扇聲線不大不小的說著。

「嘖。」一聲不屬於涼亭下三人的童稚聲音不屑的響起,但卻看不到人影。

「寶釵,主上面前這麼沒禮貌。」

「哼。遵命。」

 

洵雲綾年已二十,在男人的眼中她是個美人,但就略嫌神情太過冰冷。她深棕色的長鬈髮風情萬種的挽起露出脖子誘人的曲線。豐滿又玲瓏有致的嬌軀沒入撒有花瓣的水中,微微昇起的熱氣令她健康的淡小麥膚色染上一層紅霞。

「公主,明天景王的歡迎宴,您要穿那一套衣服呢?」隨行服侍公主的侍女十分恭敬的跪伏在雲綾泡澡的大木盆旁邊,手上高捧著讓雲綾裹身的絲袍。

「就紅的那套。」聲音是媚人的軟軟嗓音,她在侍女的服侍下穿過絲袍,解下長及臀部的長髮,以十分誘人的姿態坐到放了小炭爐的軟榻上。對來自南方的她來說,已經步入冬天的景國氣溫是太冷了點。

「遵命。」

「記得首飾選得高雅一點,華麗得來不要太誇張。」雲綾拿起手邊的小鏡子看著自己的花容月貌,嬌艷的容顏配著沒什麼神緒顏色的眸子,她整個人有點像是抽離了一樣,側躺在那裡的只是個沒有靈魂的娃娃似的。她心裡有的無關情愛,她生來就是她父親一隻棋,棋子只需完成自己的任務就好。這是她父親說的,所以現在她在這裡。

她無論如何都要進駐景王的後宮。

來自炎熱南方的她穿上侍女精心打理的大紅繡袍,配上裙擺繡了精緻紋樣的象牙色長裙,相比來自閃國的納娜納身上那反映閃國傳統色彩斑斕的衣裙,雲綾的打扮也算得上是簡單了。挽起的頭髮戴上珍珠裝飾,她每走一步身上也散發著媚人的香氣,如此悉心的打扮為的是個從未見面的男人,就像大部份皇親公主一樣,她的存在也是為了男人們的權益,而她也可以從中得到地位和大致無憂的生活。

紅唇勾起一個帶著勝意的笑容,雲綾滿意的看著每個看到她的男人都一副讚賞的樣子,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優勝之處,而女人最厲害的武器自然是美色,一顰一笑倒眾生,她自問做得到,而且她也想那個拒絕過她一次的男人知道自己把什麼好事往門外推了。自信的隨著領路的侍從來到皇宮的宴客殿,沒有波動的眸子定了在一個意想不到的人身上,她微微的皺了皺眉,可以很快地她的表情又回復平常一樣,甚至像是戴了張假面具一樣嫵媚的笑了。

「十五王叔,好久不見了。雲綾向你請安。」雲綾看到不應該出現的洵杞燕心中感到十分驚訝,以她所知,這個十五叔不是被父親派來的人解決了的嗎?怎麼還可以嘻皮笑臉的站在景王宮之中,態度就如上賓一樣?

「真的很久不見了。想不到我倆竟然會在別國見面呢!真有趣。妳一個姑娘家學什麼人外出旅行到這麼遠的地方?真是的。四哥在搞什麼呀!」洵杞燕擺出一副長輩的樣子,雖然他也大不了雲綾幾歲,但輩份高一截就是一截,對他狀似嘲諷的話她也只能忍下。

「十五王叔別笑話雲綾了。」完美無瑕的笑著,眼尖的她看到了左邊客席首坐那位銀髮少女,銀髮南方十分少見,而且是那麼純色的銀,那只會是重視血統的家族才會生出這樣的孩子,雲綾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那是她的競爭對手,連瑤國也顧忌的閃國公主。

不過那樣的小女孩雲綾並不放在眼內,只是對於客席的首座為別人所有讓她感到不是味兒。而她微妙的表情變化自己瞞不了洵杞燕,他老早就認清這侄女的性子,看似冷淡但實質很要強,現在九成在心中不滿自己得屈居次席吧!不旦有個別國公主待遇比自己好,而且有洵杞燕在,她就只得待在他身後不得逾越。

「打擾你們叔侄相聚實在抱歉,但請兩位入位吧!」對南旗公主的歡迎宴形式就像是私人宴會,能和各國皇親同席的沒幾人,除了木凰瑜外,其他近臣都只是坐於後排未席。凰榆今天也稍微穿得比平時更加著重,雖然平時他也十分注重自己的打扮,但穿得這麼像個皇族也是十分少見的。

他用他的招牌笑臉迎向堵塞在客席附近的兩人,雲綾看到了凰榆第一眼瞠大了眼,這個長得這麼漂亮的男人就是傳聞中景國皇帝的仰慕者吧!有關凰榆的傳聞她早有耳聞。雲綾表現著她完美的禮儀向凰榆行了個問安禮。後者點點頭後就入席去了。

洵杞燕也回到自己的座位,看到雲綾不太願意的坐到他旁邊的位置,他暗暗地在心中竊笑。

「對面的是閃國的納娜塔公主,和景王交情也還不錯的。」

「和景皇上身邊的寵妃也很親近不是嗎?十五王叔,我有的情報也不會差你很多的。」雲綾自信的說,他父親派進景國的探子的情報也有派人快馬通知她。前陣子在景皇宮發生的擄人事件被徹底擺平,失去了一支優秀的探子是很可惜,而景皇上寵愛的近侍變成愛妃也有令她困擾一下,可是得知景皇上喜歡男侍只是一個煙幕的事實,她反而安心了。

「哦!侄女妳很有自信呢!真看不可少看妳。」

「十五王叔才是。想不到你平安無事在皇宮待得這麼意。」表面上維持著優雅端莊的樣子,實質由她微動的紅唇中說出的卻是毫不客氣的話。

「我的出現大概讓妳有點失算吧!」洵杞燕覺得很有趣的看著納娜塔和雲綾的隔空眼神『交流』。

「那不是什麼重要的事。」不成大器的男人,在她眼中,洵杞燕這個人並沒有什麼價值。

「哦……竟然不是重要的事呀!」被自己的侄女這樣皮一說,洵杞燕真的有點覺得受傷。這小妮子竟然完全無視他。

而另一邊,一身華麗打扮的納娜塔一直擺出一臉高傲的表情瞄著洵雲綾,她真的是會變臉的,現在這樣子比平時的好多了好幾分公主的樣子了。

「我說公主,妳瞪她,她好像不太理妳呢!」坐在納娜塔身邊,這次以使者身份來到景國接納娜塔的是位二十後半的年青人,對納姬塔來說像是兄長一樣的手足,因為私交甚篤,說話起來也就少了隔膜。

「管她理不理我,我現在是不爽她。光是看到她的臉就討厭了。」納娜塔惡狠狠的轉頭瞪了身邊的人一眼,隨即身上的叮噹不斷作響。

「雖然閃王說不介意妳鬧一下,不過還請公主顧慮一下自己的身份,別鬧過頭又或是讓自己受傷呀!」

「你少擔心,我可是納娜塔公主大人!而且我現在是要保護我未來乾兒子的母親呀!管不了這麼多。你就閉上嘴喝你的酒,我們女人的事你不准多嘴。」雖然是她自把自為把真澄肚子中的孩子認做乾兒子了,但青年也不敢真的惹火納娜塔,她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吧!

只是他這外人怎麼覺得,現下的狀況是女人們在主導,他們一眾男人都是陪襯而已?

 

宴客殿內上演著皮笑肉不笑的戲碼,而後宮這邊則和樂融融得多了。太上皇木世麒和皇太后文蕊得知真澄有孩子了之後,幾天就會過來皇宮一次,這次皇太后又帶著她新造的刺繡品來探望真澄了。

三個人坐在御花園風比較小的角落,真澄看著文蕊造給寶寶出生時用小襪和小袍子,愛不釋手的看著,尺寸小小的很可愛,好像給玩具娃娃穿似的。

「喜歡嗎?真澄喜歡的話就好,曾孫子一定也喜歡的呢!」文蕊十分高興的把製成品一件接一件拿給真澄看,而真澄很開心似的看著。

「一定喜歡。謝謝奶奶。」

「夫人,別顧著繡品,先讓她吃點東西,這兒冬天冷,身子這麼單薄可不行!」木世麒坐在文蕊身邊,臉上仍是嚴肅得來帶點慈祥,他打了個眼色給鳳霜,後者立即會意去把一盎熱呼呼的雞湯端了過來。

「咦!又吃?」真澄看著那盅雞湯,剛才午飯已經吃了不少,現在她還覺得很飽呀!苦著臉如臨大敵的看著端過來的那盅湯,光是看都已經覺得想吐。

「起碼喝一碗。」看到孫媳婦苦著臉,木世麒作出了最大的讓步。

「一碗呀……」那個碗可以換一個小一點嗎?真澄的著鳳霜十分落力的把湯分到給她的大銀碗中,那個碗怎麼好像比她用來別飯的還大上一點似的?

「不算多的了,妳就當是喝水吧!」

「嗯。」別人的好意總不能拒絕,反正都是水,喝就喝吧!不過喝了幾口她就真的撐得沒辦法再吃了。

「喂…妳臉色都變了,別硬撐!」不知隱藏在那裡的寶釵的聲音響起,而他的聲音立即就引起大家的注意。

「是不是不舒服?」文蕊拿開才喝了幾口的雞湯,銀碗沒有變色,而且端上來之前都會有人先試過,應該不是湯有問題的。

「嗯。一點點。老是想吐。可能吃太多了。」真澄掩著嘴好像一鬆手就會吐出來似的。

「剛有寶寶是會不舒服。靠在奶奶身上吧!鳳霜去張羅一些酸酸甜甜的東西吧!」文蕊一說完寫鳳霜就吩咐梨香去辦了。

「還是送她回正寢休息一下吧!」木世麒站了起身,把他自己的披風給了真澄,要文蕊和鳳霜扶她回去。

他們幾人緩慢的走在宮殿之間,走了一半,前面迎頭來了一行人,為首一身黑紅朝袍的木映藍遠遠一看到被攙扶的真澄就和身邊的凰榆說了幾句後快步走了過來。

「怎麼了?」木映藍無視身後的客人,反正都已經交給凰榆處理了。

「唔…好似吃太多了,想吐。」真澄無奈的笑了笑,雖然真的是想吐,不過身邊的人的緊張程度比她的不適更高,身上又披風,左右手都有人扶著,要不是現場沒有擔架,否則她應該會被放在上去抬回去。

「等會叫御醫看看。」木映藍憐愛的撥了一下她前額的頭髮。

「嗯。奶奶會陪著我的。你有客人,不能怠慢呀!」真澄看了看遠一點地方納娜塔在向她擠眉弄眼,而納娜塔後邊少許的地方有個沒見過的美人,那和洵杞燕相似的膚色告訴著她那美人的身份。

知道這個女人前來的目的,就算木映藍不為所動,真澄心裡也是酸酸的不好受,而且心裡的警戒提昇到最高級別了。

那些來參觀御花園的貴客很快就來到木世麒的一行人前,木世麒這也是第一次看到這些年輕的異國客人,他收回嘴角的微笑,威嚴的看了眾人一眼。

「太上皇陛下,皇太后娘娘,閃的納娜塔向您們問安。打擾了這麼久也沒各您們請安,請太上皇﹑皇太后原諒納娜塔的疏失。」納娜塔牽起一道甜笑向木世麒和文蕊請安,那個屈膝禮行得俐落,好像早已經排練了無數次一樣。

「公主太客氣了。這陣子得妳和泉妃作伴,該是我們說謝謝。」木世麒點點頭,反而是文蕊充當交談的角色。

「不會。能和泉妃成為好朋友,是我這次來景國的最大收穫!」這句不是裝的,而是納娜塔的真心話。

「呵呵,公主現在是來逛御花園?」文蕊高興的笑著。

「是的。初到景國的雲綾公主說想瞧瞧皇宮的御花園,所以納娜塔也不客氣的跟著來了。」納娜塔一副天真的樣子,雖然這是她和文蕊第一次交談,但她早就習慣這種時候該說什麼,絕對不會失禮。

「原來是南旗來的公主嗎?」木世麒淡淡的一句,讓雲綾有點不自在的上了前行了個禮。

「雲綾見過太上皇,皇太后。」

「千里紹紹前來辛苦了。」木世麒只是簡單的說了句,然後就把注意力轉向洵杞燕身上了。

覺得自己備受冷落的雲綾站在一邊觀察著景國的人,太上皇就和現任的景王還有那個木凰榆一樣看似親切很好說話,但她卻確切的感到他們都是深藏不露不好惹的人。連當中看似最和善的景王,她也沒信心看得穿他真正在想的,更別說景王身邊還有個更難掌握的木凰榆了。

不過宴席中時的冷淡漠然的他看到他的妃子時竟然會變得這麼溫柔,關心之情掩蓋不全的在眾人面前上演。

看得她覺得刺眼。

就不是個有什麼特別的女孩,雖不醜,但和她相比就差太遠了,她有心愛自己的男人寵愛,她就要攀山涉水的來把自己送人。不過之前不知道那位愛妃的真面目,這次看到了,也就沒什麼需要擔心了。

「公主在笑什麼呢?」凰榆一直在觀察著雲綾的表情,這女子有心機也有手段,不過就是太自信了點。和洵杞燕說給他聽的一樣雖然美麗但令人喜歡不來,空有美麗的外表,但沒有什麼誘人的特質。如果沒有高貴的身份襯托,那也是只個貪戀富貴榮華的普通女人,手段和勾欄院中的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

「木大人,我真失禮。只是看到景王和妃子間的溫馨,忍不住羨慕而已。」雲綾笑著說,但她不知道自己眼裡沒有羨慕的神色。

既然自己得成為那男人的女人來完全父親交代的任務,那她就要他對自己更勝過那小妃子。解決了父親的事,她也得為自己將來打算。

她是一國的宗親公主,有美貌有身段,要得到一個男人的心不是難事。她的笑隱藏她心底的盤算,可是卻一時忽略了她的想法早就已經被識破了。

「那個女人,一看就知道目的是什麼。還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嗎?」隱藏在屋樑上暗處的寶釵像是自言自語般說話。對於突然出現在頭頂的聲音,真澄過了這些日子早已經習慣了,基本上除了寢殿之外,寶釵好像都會待在她的附近,四周沒其他人時他偶爾也會像這樣和她說說話。

「你說的是那位雲綾公主嗎?」真澄放下手上的書拉了拉肩上滑落的披肩,視線移到屋樑上一下就轉回去了,反正她又不可能找得出寶釵藏在哪。

「不然還有誰。」寶釵沒好氣的說。

「的確是沒有其他人呢!」

「妳呀!是不是危機感太弱了?」

「我相信映藍嘛!」真澄基本上立即就回答了,像木映藍之前說的,就算迫不得已要娶,自己也會是他的最愛。沒必要去懷疑他的話,而且她知道就連太上皇都不喜歡那位雲綾公主,她想嫁來根本就沒可能。

「嘖!我不是說主上的事,是說妳的安全。妳到底是由什麼樣的環境養大的,不是說妳沒常識,而是妳把人都想得太善良了。妳還是不要再走近水池呀!樓閣上之類了,免得被人推下去來不及救妳害我得陪妳死。」

「我沒有那麼天真吧?」真澄無奈的笑了,就只有寶釵會這麼直接的說了。

「沒有嗎?不過我看近日妳掉下水池的可能性很高哦!」

「不走近水池邊不就好了。」

「嘖嘖!想得真簡單。」

「做人簡單一點不好嗎?」

「妳說的也沒錯啦!算了。我走開一下去做些準備,妳別走那些高危地方知道嗎?」

「好。寶釵比我爸還長氣呢!」真澄失笑,間中和寶釵這樣說話,就好像和以前學校的同學一樣,大家沒有什麼隔膜,感覺蠻愉快。

「哼。」

過了一陣子寶釵都沒有說話,真澄知道他一定是走開了,把注意力放回書本上再看了兩刻鐘,同一個姿態坐得太久令她覺得渾身不自在,她拿下書走到正寢的花園中走了個圈,瞳睜和花月緊跟在她身後,她走一步,她們又走一步。

「娘娘要出去走走嗎?」

「也好。老是坐在屋內骨頭都要硬掉了。」真澄稍微伸展了一下手腳,老是坐著身體都變得遲鈍了。

寶釵說不要去危險的地方,她不去有水池的地方就可以了吧!真澄想著後宮的小園子大多沒有水池,只要不去最大的御花園那邊就沒問題了。

「最近連紅葉都開始飄下來了,娘娘要小心不要滑倒了。」瞳箏扶著真澄走著,地上的落葉雖然有人清理,但是清理的速度還是趕不上樹葉飄下的速度。

「我會小心。好漂亮!如果到上次和映藍賞葉的地方一定會更美,我們到那邊好不好?」真澄想起上次和映藍賞葉的御花園一角,那邊沒有水池也沒有樓閣,有得就是個涼亭,應該沒問題吧!

「是的。那我們慢慢走。」散步的路徑沒看到什麼人,來到目標的涼亭,看著滿園落下的紅葉,真澄十分陶醉的看著,還在地上撿了幾片形狀漂亮的樹葉留念。

「那邊好像很熱鬧似的?是有什麼人在哪邊嗎?」原來撿著樹葉的真澄聽到御花園另一邊應該是荷花池的方向有點人聲,這季節荷花池沒什麼好看,而且有之前掉下荷花池的陰影,現在真澄也很少走到那邊去。

「要瞳箏過去看看嗎?」

「還是不要了,現在會來御花園的沒幾人,我們回去吧!」想到寶釵的忠告,還是不是亂淌進禍水要好。現在在御花園的九成會是那個女人吧!

和瞳箏及花月繞遠路打算離開御花園,走了一半卻遇上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那人蹲在樹叢旁邊,沒有留意到自己身後已經站著三個女生。

「瑤瑾?」

「瑤瑾世子?」

三名女生的聲音讓蹲在樹叢邊的人嚇了一大跳,一屁股跌坐到地上去了。僅是和自己見過一面的瑤瑾尷尬的紅著臉坐在地上,他現在和真澄印象中那個顫抖著的少年有點出入,不過白晢嫩紅的臉蛋還是一樣可愛。

「泉妃娘娘!皇嫂嫂!」瑤瑾爬起身,瞳箏和花月立即上前替他整理好身上的塵土。

「你還記得我呀!」真澄高興的笑著,這個孩子自己由第一次見面開始都不討厭了,現在看到他精神奕奕的她也感到很開心。

「瑤瑾當然記得,我衝動的行為害皇嫂嫂受傷了,還有疤吧?」瑤瑾原本顯得很開心的臉稍微沉了下來,他看到真澄手心那道沒能完全消除的疤痕,害女生的手留疤他心裡十分介意。

「這個就沒什麼所謂了。瑤瑾很少進宮,你蹲在這裡做什麼呀?」真澄看了看自己的手,只是淺淺的一道又沒影響手的活動,她早就沒在意是不是有疤了,又不是在臉上劃了一刀。

「呀!對了!這……」瑤瑾說完又蹲回去樹叢邊,見他又蹲回去十分認真的透過樹叢枝葉的空隙看著遠點的地方。見他這樣,真澄也好奇的蹲了下去嘗試看看瑤瑾在看什麼。主子都蹲下去了,瞳箏和花月也跟著壓下了身子和他們一樣躲在樹叢後,形成了一個十分詭異的畫面。

「瑤瑾在看什麼?」

「我在監視她呀!」

「你指雲綾公主?」

「嗯。凰榆大人說她心懷不詭,所以我就跟著她了。好像今天明明沒人邀她卻強要來御花園待著,不知她在打什麼主意……」

「但這樣蹲著不累?」真澄看著瑤瑾認真的表情,心中暗自嘆了口氣,凰榆竟然連小孩子都利用,就不知道他是好玩才這樣跟瑤瑾說還是有什麼目的了。

「累呀!」要不是蹲得腿軟了,剛才就不會這麼輕易就跌坐在地上。

「和我一起去吃點心好不好?走吧!」讓瑤瑾一個人繼續蹲在這樣也不是辦法,真澄站起身拉起了瑤瑾要他跟自己走。

「但是……」

「來吧!我累了,想找個地方坐坐。」

可是用過點心和瑤瑾分別之後,黃昏時就傳出瑤瑾落水的消息。

 

「怎麼會落水的了?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真澄走在後宮宮殿之間的渡殿上,腳步不知不覺的越走越快,結果她就真的腳步不穩向前摔了!

「娘娘!」跟在後面走的瞳箏發出驚叫,這麼一摔真澄肚裡的孩子不就危險了嗎?

「妳走慢點不行的嗎?」由屋樑上閃身而下,寶釵以雷迅不及掩耳的速度扶住真澄,可是結果他還是活生生的成了真澄的肉墊。

「對不起!對不起!」真澄爬起身,她自己也嚇得臉都變青了。

「娘娘!身體有沒有不舒服?」瞳箏把真澄扶到一邊坐下撫著她的背,讓她平順一下呼吸。

「沒…沒有…只是嚇了一嚇…寶釵你有沒有事?咦?」真澄本想察看一下寶釵有沒有被她撞傷,可是他早已經回到屋樑上去了。

「妳肚裡有寶寶就小心一點!我不是每一次都可以來得及救妳的!」寶釵責備的聲音毫不客氣的響起。

「你!這樣說太無禮了!」瞳箏忍不住回嘴,怎麼可以用這麼無禮的語氣和娘娘說話!

「沒關係。的確是我不好。不應該走得這麼快的。」真澄深知是自己不對,寶釵也是說出事實,實在不能怪自己被人罵。

「妳知道就好。瞳箏!妳乾脆把她和你綁在一起,別讓她有機會越走越快!」寶釵得寸進尺的說,不過這次瞳箏卻十分同意,為了不讓自己被真澄嚇死,她決定即使無禮也會拉住她的了。

「快點去世子那邊,御醫一定還在,隨便叫御醫把把脈吧!算了,妳還是不要自己走了,千蝶妳在吧!妳抱她去?」屋樑上的寶釵說完後他彈了一夥小石子到渡殿外的一棵樹上,然後本應跟在洵杞燕身邊的千蝶由樹上躍下,身上還要穿著隨時可以混入女官行列的服裝。

「你一早知道我在?」千蝶皺了皺眉,雖然她知道真澄身邊有寶釵跟著,可以這些天她也沒有辦法正確得知寶釵隱藏的位置,而他竟然這麼輕易就知道她的藏身之處?

「別理這個了。抱還是不抱?」寶釵沒理千蝶的問題,只是冷著語氣問。

「我背她去。」

真澄看著又多了一個隱藏的人,她有點愕然說看了看千蝶,在寶釵和瞳箏的堅持下最後好還是被千蝶背去瑤瑾現在身處的宮殿。

「你們都是忍者嗎?」

「忍者?」千蝶對新名詞感到好奇,而隱身的寶釵也豎著耳朵聽著。

「我的國家有一個職業叫忍者,像你們一樣時常神出鬼沒,連打扮都很像呢!」

「那妳國家的忍者和密使﹑密探都是相同的呢!」千蝶聽著,覺得其實大家只是稱呼上的不同罷了。

「呀!內司大人,請問御醫還在嗎?」鳳霜由瑤瑾所在的宮殿走出來,瞳箏一看到她就立即上前去了。

「還在。泉娘娘怎麼了?」鳳霜看到千蝶把真澄放下來之後又閃身把個地方藏起來了。

「我剛才跌倒了。不過………」真澄的話還沒說完,她就看到鳳霜表演變臉給她看了,而且還附帶女高音演唱。

「御醫!御醫快來!人來呀!」

「等等………」真澄很想把後半句話說話,她沒事呀!

「死心吧妳。妳等著被五花大綁吧!」寶釵帶著笑意的聲音又響起了。

「唉……」結果她被鳳霜押著讓三位御醫會診過後確認真的什麼事也沒有之後,她才可以去看瑤瑾。

「瑤瑾世子掉到池子喝了點水受了寒,還有一點點擦傷,不過沒有什麼大礙的。」鳳霜待在她身邊向真澄說明瑤瑾的情況。

「他怎會掉到水池的?」

「這個還沒有問,因為御醫也是剛剛才出來。」打開這宮殿內殿的門,真澄就看到坐在床邊正穿鞋想下床的瑤瑾。

「瑤瑾!你還不可以下床!」真澄想小跑步上前,不過看穿她意圖的鳳霜早她一步拉住了她。

「呀!皇嫂嫂,不行!我要現在趕去主上那邊。」穿好鞋,瑤瑾又快手的拿過放在一邊的乾淨衣服穿上,完全不用宮女幫忙也把衣服穿得好好的。

「發生什麼事了?你現在要多休息才行呀!」

「不行,我怕來不及呀!主上不是回後宮了嗎?那個公主又用藉口把主上請了過去,我看到那個公主身邊的侍女把一小包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交了給後宮一個宮女呀!」瑤瑾有點激動,還一臉好像快哭的樣子。

「什麼!」鳳霜和真澄同時驚叫出來,而鳳霜已經立即躬身行禮退了出去。

「瑤瑾還聽到了什麼?」真澄撫了撫他的背要他先順口氣。

「我只知道那個南旗侍女叫那個宮女用到混到等會奉到主上的茶去,一定不會是什麼好東西。我不要堂哥有什麼事呀!嗚…」瑤瑾連眼淚都流下來了。

「我知道了,別哭。我會去看看,會沒事的。瑤瑾現在先好好休息。」真澄拍了拍瑤瑾的肩頭,她現在心情惡劣至極,那個女人竟然出手了。

「喂!妳想怎樣?」寶釵有種不太妙的感覺。

「寶釵,主上在哪?」

「我哪知道,我的工作是跟著妳。」

「那可以拜託你現在幫我去看看主上在哪裡嗎?」真澄收起笑臉看向屋樑,這次她竟然一看就看到了寶釵所在的位置,後者嚇了一跳,這還是第一次看到真澄找著他的位置而且臉上一點笑容也沒有,連他都覺得現在的她頗有氣勢。

「好…我立刻就回來…妳記得別亂跑!」

「嗯。」真澄應了聲,隨即她就離開了瑤瑾的房間出了外面。

雖然不知道那個洵雲綾想幹些什麼,但是敢碰她的男人,她泉真澄一定不會放過她。

想到這裡,真澄想起了在花園中的千蝶。

「可以拜託妳一件事嗎?千蝶。」

「我的主子是杞燕王子,雖然王子叫我保護妳,但會影響到他的事我不做。」

「我就是想妳去找他來。你們南旗的事我想你們也想自家關起門處理吧?」真澄認真的看著樹後的千蝶,千蝶猶豫了一會之後,她就閃身由屋頂離去了。

「娘娘…妳想怎樣做?」

「我要親手把狐狸精趕出去。」真澄正了正臉色,露出很久沒擺出來認真臉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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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某人 (竹子)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