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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播磨數盤子的女鬼﹑廁所花子到著名大學的辮子姑娘還有火車神秘小童,松若一口氣說了六七個比較有名又比較恐怖的鬼故事,已經不下聽過好幾十次的她當然不會再被這些情節嚇倒,甚至是加鹽加醋的把故事改版成更恐怖的存在。

不過聽著她說故事的四個人臉色的精彩度的確讓她很有說鬼故的成功感。四個人中只有珧瑋的臉色還算是沒完全剎白,而她以為會最氣定神閒在聽的紅烈反而是最怕的人。而千翔早就在別人沒注意到他的時候溜了。

雖然紅烈十分克制的沒有做出尖叫或嚇了一跳的反射性動作,但從他的眼神和臉色來看鬼故事似乎是他的死穴。

想到紅烈竟然有這樣的死穴松若不由得笑了起來。

「這些故事如果都是真的還真是恐怖……」

「最恐怖的還是人吧?因為鬼是人變的嘛!」人心最惡這一個理論不是說人性本惡,只是扭曲的人性自然就會產生扭曲的情緒,所謂人生不做虧心事﹑半夜敲門也不驚絕對是任何世界都適用的至理名言,何況松若原本的世界太多太多的故事描寫人性反面了。

相比這裡的單純,多得互聯網和各種資訊她說不定是見過最多人性醜惡的人呢!

「對了,你們為什麼突然對鬼故事這麼有興趣了?」說了一大堆松若發現自己還不知道他們的動機,明明個個都怕得要命的樣子,生活在這裡都有一段時間了,這世界的人明明就沒有聽鬼故嚇自己的習慣呀!至少她由蓮目口中聽過不少有著不同風俗的故事,就是沒有驚慄型的。

「不是對鬼故事有興趣,而是因為關於那面黑色鏡子。」紅烈拍了拍自己胸口像是要順順氣還是定定驚,再深吸了口氣才回答得了。

「黑鏡子?和鬼有什麼關係了?」松若伸手搓了紅烈的背,原來想笑的表情在聽到黑鏡子三個字時就僵住了。

鬼和黑鏡子松若現在唯一能想到的關聯點就是,那個鏡子是不是有鬼冒出來的問題。但她的疑問一說出口,珧瑋就笑著搖頭說應該不是,如果有一隻具體的鬼在鏡子中,那麼沒理由可以和錦泉和平共處。

祭神的神力都有怯邪的力量,這個松若明白,但這樣一來鏡子和鬼就應該是沒關了吧?珧瑋的猜測沒可能是一開始就這樣自相矛盾吧?

錦泉刺傷紅烈的那柄小刀也是黑色的,那應該是材質一樣而不是鏡子會變形才是,那又是有多一隻鬼嗎?松若歪著頭努力的想,但總覺得鬼這個方向不太對勁。

「這也只是我的推測而已。」聽了松若的反問,珧瑋也同樣單手支著下巴開始重新思考。他不得不同意的是就算有鬼,來到約定之地這個屬於珧瑋的地方,鏡子的力量能發揮出來嗎?

「就當真的有鬼,一般你們會怎樣做?」覺得超自然的問題太難思考乾脆直接放棄不再想得太深奧,松若把重點放在應付鏡子上面。就當有鬼,那這世界對付鬼的方法一定不是唸經或是扔十字架,大概對付的對象有錦泉這水神在,灑聖水應該不是考慮之列吧?

「這個我們問過天火和千翔,他們一般都說出事的人家都會去神居求點祭祀過的東西回來,之後就不會再遇上不祥的事。」紅烈給自己添了杯酒一口喝了下去,喝了一整晚他身上少不免沾了點酒氣,松若一早就嗅得出來了,所以他杯子才放下松若把轉了個茶杯塞了過去。

「在我的情況是在這片叢林中抓一小把土或回去供起來。」珧瑋不禁失笑,邊說他也把盛酒的托盤推開了。太陽已經快要曨到頭頂去了,這時候遲來的早飯也差不多做好,不是喝酒的時候了。

「……天火說紅羅一族會到神居去取一盞點了神焰的燈。」紅烈說得有點心虛,他沉睡的這些年紅羅一族的神焰真的是快要熄滅了……

「哦!說到這我現在才覺得奇怪,蓮目不待在神居可以嗎?」想起蓮目,現在都日上三竿了,她應該早就吃過早飯連早課都做好了吧?被她知道他們一行人這旅程中的享樂過程她九成會抓狂。

「又沒說不可以。反正神力在她身上而不在建築物上。」

「唔……那麼…那些水人形…算是鏡子的力量還是錦泉的力量?我指水蝶還是水蝶的時候。」

「這個嘛……」

「你們兩個都不能肯定嗎?」

「我只能說鏡子本身的確含有某種力量。而且就算有祭神的神力保護也有機會被攻擊,雖然這樣說紅烈一定不會放過我,但是巫女妳自己也不能掉以輕心,不是紅烈在妳身邊就一定百分百安全的。」

「喂!大哥!你就一定要在她面前說的嗎?」紅烈反了一下白眼沒好氣的說,什麼都好偏偏要在松若面前說得他一點也不可靠似的,這是下他面子,沒有男性生物會希望在中意的人面前丟臉的。

「如果可以,當年我也想在她面前說,那她就不會死了。」珧瑋只是笑了笑,像是毫不介意的提起了他的往事。

氣氛一下子陷入了愁雲慘霧之中。

「我說……你們兩個不用一起擺出這樣的表情給我看吧?就這麼想我也一起苦著臉嗎?你們兩個這次好好的給我待著就好,別給我出什麼意外就行了。約定之地同樣是她的墓地,我不希望這裡也見血了。」珧瑋苦笑了一下,他不是有心要把氣氛弄成這樣的呀!

紅烈拍了拍大哥的肩頭,而松若也沉默的點了點頭,不只是為了自己,其他認識的人也希望他們平平安安的。

所以就算是沒關係的都好,最後直接和鏡子拉上關係的一定是她,錦泉想把她弄走又好,或是她想留下都好,鏡子的問題無法逃避,現在已經沒時間了!

她一定會想辦法解決的!

 

約定之日越來越近,從三位祭神圍起來密談的次數越來越多可以看得出時間已經差不多了。

入了夜,今天晚上顯得特別寧靜,四周一點聲音都沒有,那些每晚都聽得到樹葉之間的沙沙聲今晚不知道為什麼全都靜下來了。

這不是正常的狀況。

松若有點緊張的拉開房間的紙門,紅烈事前點下的火盤還燒得很旺盛,多了火焰帶來的溫暖稍微壓下了她心中的不安。她沒有走出房間,因為紅烈他們交代過因為不知道錦泉什麼時候過來,萬一他們三個都不在她身邊時就不要走出房間的範圍。

房外的火盤是紅烈設下的結界,而她手上也戴著那只手鐲,紅烈千叮萬囑的說手鐲不能脫下來,人也不可以踏出去。松若知道紅烈是怕上一次她看到藏在賀禮中的黑鏡子時那完全走神的狀態。

萬一他們都不在時錦泉再用同樣的方法制服我的話,那不用開打他們這邊等於輸了大半。

「天火在不在?」如果紅烈在的話早就賴在她的身邊,所以松若乾脆叫了天火,這陣子他充當了珧瑋神居的大總管,全部人的起居生活大都由他安排,雖然天火的工作好像由始至終都是照顧紅烈和她的生活和帶路,但貌似他好像越來越忙了。

千翔那傢伙也是沒有什麼生活能力的,天火似的在旅程中已經認清楚了,所以一直都沒看到天火拖著千翔去忙。

「紅烈讓他去點火盤了。」由另一房間中千翔探出當個身子,他手上拿著箭枝在磨著,而那柄長弓他這幾天日日夜夜的摸著,完全已經進入戒備狀態了。

「哦!」

「妳不要出來,要什麼的話我去幫妳拿好了。」

「外邊好像靜得有點恐怖,紅烈他們還沒回來嗎?」

「還沒回來,我出去看看吧!妳千萬﹑千萬不要走出來,知道嗎?」

「嗯。」松若點點頭,說什麼她現在也沒膽子亂來呀!事關重大絕對不是可以粗著膽子出去八卦的時候。

一個人待在房間中四周又沒有聲音的感覺有點恐怖,松若抓起一個抱枕抱著縮在房間的一角,房內的燭光照不到的地方在她的潛意識中好像有藏著什麼似的,雖然明知道那裡根本什麼都沒有,但不安的種子一旦種下就只會不斷的生長,理智再告訴自己那沒什麼都沒有用。

『滴答……滴答…………滴答……』

「咦?」松若嚇得整個人彈了起身,今天沒有下雨,這種房子也沒有水管在屋頂,屋子外也沒有水池之裡的東西,哪來的水聲呀!

在已經心感不安的前提下還聽到了水聲,松若不自覺的退到門邊,人就坐在火盤旁,就算火光把皮膚烤得有點乾燥她還是不敢動。

『滴答……滴答…』

水滴的聲音沒有停止,帶著回音的滴答聲越來越近,然後突然又消失了。

「不會真的是有鬼吧……」都怪那天說的鬼故事所賜,這幾天下來她老是想著鬼和黑鏡子的關係,現在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聽到不尋常的聲音就當見鬼了。

「不要自己嚇自己呀……」

『滴答……』

「嘩呀!」一滴冷冰冰的水不知從何處滲進天花板流了下來,松若被突然滑過臉頰的冰水嚇得尖叫了一聲,手肘不小心的碰到了身邊的火盤,她急忙的穩住盤子,大大的呼了口氣,萬一打翻了一個害結界出了個缺口就不好了。

松若鬆了口氣的坐在木地板上,她小心的把掉出來的木柴碎片扔回火盤之中,但卻沒有留意自己已經不小心的走出了房間的範圍。

結界以拉門為界線的,所以才會吩咐她不要踏出房門半步。

『要等妳走出來真的不容易呀!很久沒見了,我親自帶來的冒牌巫女……』一把幽幽的女聲伴著空洞的水滴聲在走廊中盡頭響起,這時松若才意識到自己半個人越過了拉門,正想縮回房間卻突然眼前一黑,身體一下子無力跌在地上。

毫無疑問一定是錦泉來了,而剛剛那些水滴聲不是鬼怪作祟而是錦泉故意引她出來的手段!

但為什麼珧瑋和紅烈都不知道她已經來了?珧瑋不是說過這裡是他的地盤,錦泉來了的話他一定會知道的嗎?

黑色的視線中什麼都看不到。松若想叫人,但她發現就算自己張開了口但卻沒有聲音,脖子上好像有什麼涼涼的東西繞著,只要這東西收緊她恐怕就得窒息了吧?

『是不是在想為什麼珧瑋沒有察覺到我已經來了?那是正常的呀!因為我本人的確還沒來到呀!到埗之前我得先把妳弄到手才行呢!我放妳自由了這麼久了,現在是時候好好履行妳身為鎖匙的任務了哦!』

錦泉的聲音在錦泉的耳邊響起,然後她感覺得到自己的身體被向外拖,一條水柱般的東西捲上了她的手硬是把她的手鐲扳了下來,這個觸子本來是得拆開扣子才可以脫下來的,現在被人用暴力脫下令她手腕的皮被刮破,松若痛得想叫但無奈她的聲音被奪走了。

『這手鐲妳一定不知道是什麼吧?這是神物呀!過去紅烈自己打造的,大概早就被放在那時候某個遠古的祭場吧?有了它黑鏡的咒力很難對妳有影響,對我來說會很麻煩。呵呵!硬是把鐲子拔下來很痛吧?很快就不再痛的了。』錦泉的聲音愉快的笑著,但松若現在卻很想哭了。

她被拖行了一小段路,然後她就覺得自己好像向下沉似的,身上的衣服漸漸的被浸濕,不用幾秒她就覺得自己真的向下沉,口鼻還真的湧進水來了。

落入水中的同時松若發現除了身體還動不了之外,聲音和視覺都回來了,可是她的慘叫全都變成咕嚕咕嚕的溺水聲。

快要活生生淹死的時候她又被托到水面上,她痛苦的咳出喝進去的水和喘氣吸著新鮮空氣,為什麼她可以停留在水面不再往下沉她沒空閒去理解,模糊的視線中看到錦泉珍珠白色的裙擺。

松若努力的看上去,迎來她視線的是錦泉高高在上的俯視還有冷冰冰的不屑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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