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在.哪?」紅烈笑容可掬的環視了大客廳中恭敬拜伏著的男人們。紅烈當然第一眼就看得出應當坐在主位上的族長現在連影子都沒有。
「紅烈大人…族長他現在不在這裡。」炫勾抬起頭暫且充當了代表回答著問題。
「不是在睡覺吧?算了,我等會再找他。天火,我不是說要你好好看著巫女的嗎?為什麼還會出這樣的事?」紅烈走到天火的面前語帶責備的說,天火慚愧的沒敢抬頭,而其他人都沒辦法開口替他美言。
「為什麼你不在巫女的身邊?」
「那不是天火的錯。是我說謊他才會把松若帶回去,也是因為我沒有好好說清楚事件……」蓮目走到紅烈的身邊,首次在眾人的面前承認自己的過錯。
她的話讓深知她高傲個性的人差點合不上嘴。尤其是她腳上的白襪上沾著泥巴,身上的衣飾也沒有過去的挺直整齊,不難想像她們由軟禁的地方過來也不容易吧!
「妳在說什麼了?」就連松若都在為蓮目的挺身而出而動容之際,紅烈卻在眾人的頭上澆了一盆冷水。他一臉茫然的看著蓮目,好像沒辦法消化她剛才說的話似的。
「妳會不認她我早就猜到了。我說的是偷窺狂的事呀!明明天火就在同一個宅子之中,怎麼會有偷窺狂潛進去的?」
紅烈真正介意的從來都不是族長引發出來的問題,這些在他來到月照山一個人離開去辦事時就已經預先知道遲早會發生這樣的問題,只是想不到不是因為自己的存在引起族長的野心,只是多了一個巫女就已經變成這樣了。
「偷…偷窺狂?」不知道曾經發生過這樣的事的蓮目呆然的重複著這個名詞。她覺得自己丟臉極了!自己好不容易才鼓足勇氣認了錯,但竟然就這樣被打發了?那她之前做的覺悟和心理準備是白費了吧?
「偷窺狂不是你嗎?」松若忍不住向紅烈質問。
「我需要偷窺嗎?」
「什麼意思?」松若的聲音變得十分陰險,但話才出口她就立即後悔了。依紅烈之前的行事作風,他可不會因為現在是在陌生人面前就會收歛。
可是和她想像的尷尬情況不一樣,紅烈只要若有所思的笑了一下,然後又怪異的正了正的臉色。
「總之就是……我的東西不容別人染指。」
紅烈把他的俊臉湊到松若的面前,配上他有點低沈的聲音讓松若不禁心跳加速,連臉都紅了。這樣臉紅心跳的感覺還是第一次,心裡除了不知所措的感覺之外還有無盡的尷尬,四周紛紛傳來了眾人轉過身去的衣擦聲。和他四目交接,自己的眼睛就好像被他的金紅色眸子吸住似的,自己的所有想法都在那雙美麗的眼睛下無所循形。他的聲音在耳邊久久沒有消散,自己就好像被這聲音抓住了似的動彈不得。
她被他的臉迷惑了吧?還是因為自已不知不覺的更加想要依賴他了?她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現在的確被那雙眼睛吸引住了。
「祭神大人!請先辦好正事!」比松若沒少尷尬的蓮目把松若拉開,以免正事什麼都沒辦好,還得全部人都在這樣等著束手就擒。
「討厭!妳就是這麼不會看情況的嗎?難得氣氛好像不錯的說。所以我就是不喜歡妳。」紅烈有點抱怨的看了看這個和他個性不咬弦的巫女。
「那是蓮目的榮幸。」蓮目覺得自己額邊的青筋已經不受控制的冒出來了。
之前對於松若帶來給她的威脅現在她覺得一切頓時化成了過眼雲煙。她現在非常慶幸祭神感興趣的對象是松若而不是她。她一定沒有辦法保持心平氣和的心情待在這個祭神的身邊!
「好了。找人去喚族長來…不…還是我先去看看他在幹什麼吧!」本來想裝成一個大爺似的等人把族長帶過來好做個下馬威,但想著想著紅烈又覺得族長可以由得其他長者呆在這裡乾等,自己可能早就窩在溫柔鄉快活了。
想到這紅烈又回想起剛剛不得不爬在走廊之下弄得一身都是蜘蛛網的不快經歷,這口氣也得由族長身上討回來吧!
紅烈閃身出現在族長所在的寢室的竹簾前,這個天氣除了松若那樣因為偷窺狂的事而會把門窗全部關緊的傻瓜除外最少都會打開一隻窗子,紅烈的出現只像一陣輕風吹過,守在外邊的所有守衛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的房間已經多了一個人。
房間的正中掛著一幅紅羅族人最喜歡的手織掛氈,而這個帶著火焰般的有角動物是傳說中他座騎的形態。既然是傳說當然有所失實,就連紅烈本人也沒有騎過這種模樣的動物的印象。
他好奇的注目看了織氈上的圖案好一會後就被就屏風之後傳來的鶯聲細語拉回了注意力。
似乎來得不是時候。紅烈皺了皺眉本想先迴避一下等會再回來,可是屏風後正在喘息的兩人所對話的內容卻留住了他的腳步。
「那個黑頭髮的…真的是巫女嗎?」
「應該是呀!不是也沒所謂,反正希望祭神下賜神器我也只是嘗試而已。」
「那可是一個小姑娘的命呀!族長……嗯。」
「有什麼的話我來照顧她不就好了!」
「族長大人…你花心呀!」女人的嬌喘帶著撒嬌的味道,可是其程度就真的只是隨便撒撒嬌,當中有的妒意很少,因為女人深知自己不是可以隨便去吃醋的身份。
「我花心,我現在不是很專心在妳身上嗎?」屬於朱伢的壞笑聲把女人的嬌笑掩蓋,可是很快他們兩人的快活就被人硬生生的打斷了。
隔著寢室和外邊空間的大屏風突然被炸了開來,原本在滾著被單的兩人大驚失色的跳起身抓過最就手的被單邊遮掩邊往房間深處走去。
「真好呀!長老們還在客廳苦等著,你卻在這裡和女人鬼混呀!」在沒有點燈的房間內站立的人影卻十分顯眼,紅烈的紅金色頭髮上點綴著一層不算太刺眼的亮光,雖不刺眼但足以讓他在黑暗中成為焦點。
他往前走了一步看到那凌亂的床舖時立即攢起了眉心然後放了一把火把地上的床舖燒了個清光。
「嗚呀!鬼呀!」朱伢的側室侍女抓著胸前的被單連紅烈的臉都還沒看清楚就嚇得兩眼一反昏過去了。
「什…什麼人!來…來人呀!有人闖進來了!」
「你不是很想要荒炎之天的神器嗎?你儘管說一下想要什麼?」紅烈步步進迫,他踩過化成一堆飛灰的床舖,居高臨下以沒有感情的冷漠視線看著臉色已經變得青綠的男人。
聞聲衝進來的守衛也被紅烈這個發光的入侵者嚇了一大跳,他們有的發著呆,有的回得過神想走近卻發現沒法做得到。
紅烈在空中比了一劃,那些守衛腳前的地板立即就被焊上了一條深黑的焦痕。沒有人想自己做下一個被燒乾的屍體,對躲在深處的族長他們也只能愛莫能助了。
「對了!剛才你說了什麼來著?」
「沒有…我什麼都沒有說!請饒我一命呀!饒命呀!」
「我好像聽到了你說什麼出了什麼事就會好生照顧那位黑髮的巫女呢!是嗎?真的要你費心了!」紅烈瞇起他的金紅色眼睛燦爛的笑了起來,朱伢看到也跟著呵呵陪笑。
「不費心不費心……」聽不出對方是在說反話,現在只擔心自己的命運會像那道厚重的屏風或是化了灰的床舖一樣,只要可以保得住自己的命,要他盲目附或是陪笑也可以。
「不過……我的巫女就不用你費心去『接收』和『照顧』了!我呢……最討厭的是別人打我的東西主意的了。你說…該如何處置你呢?」瞇起的金紅眼睛透出一陣寒意,金紅眸色本身帶給人暖意,但是加上他本人的情緒之後只變得像是冰冷的烈焰一樣。
「饒……饒命呀!」
聽到屬於族長的哀鳴聲,赤勺立即拔腿往寢室方向衝過去。一路上碰到的都是驚慌失措的守衛,即使赤勺抓著他們問也沒有人能說出朱伢的現況如何。
「等等!赤勺!」天火急忙的跟著跑了出來。
「天火不用理我了,顧好巫女就可以。她們有什麼事恐怕連我們也會被煎皮拆骨呀!」赤勺沒有停下來只顧回頭大喊。
「但是……」天火的回答沒來得及說出來赤勺已經跑掉了。他無措的回頭看著跟在他身後的少女。
「我們也去。總不能不理祭神大人。」蓮目說的十分平淡,對於族長會否被紅烈教訓得體無完膚她完全不關心,說實在的她對族長竟然連她都關起來感到不滿極了。如果不是她作為巫女始終不能不理那個一族之長的話,她真想留在客廳等待消息就算。
「紅烈不會殺了族長的吧?他不會忘了自己是神而對方只是個人吧?」不知第幾聲的悲鳴響起,松若不忍的縮了縮肩膀好像感同身受對方被毒打的感覺一樣。說不定那個紅烈真的在毒打族長也說不定,要不是為什麼會有這麼悲慘的叫聲。
「應該不會吧?」蓮目也不能肯定的說。
讓天火走在最前面開路,兩名巫女不廢吹灰之力就走到來到了現在被下人和守衛團團包圍住的寢室前面。
圍觀的人都在小聲的交換著意見,但誰都沒有膽子試圖走進屋子裡邊。
「赤勺!族長呢?」天火把蓮目和松若帶到最前排的赤勺那裡,眾人見到是天火和蓮目立即主動讓了開來。
「聽第一批衝進去的人說他們被迫退了出來,那一位在門口畫下了這東西,似乎任何東西都不能越過去似的。」赤勺苦著一張臉的指了指寢室門口的一條條交錯的深黑色焦痕。
「不能過去?」松若看那條焦痕就只是單純的燒焦痕跡而已,她好奇的蹲下去細看那炭化了的木板表面,有點像是看電影或是看動畫時那種被熱能武器劃過的感覺。好奇的伸手去摸了摸上面的炭灰發現整條黑痕不只是被燒焦了表面那麼簡單,摸過就會知道那深度也不容少看。
「妳沒聽到不能碰嗎?」正專心聽著赤勺說他們沒辦法越過去的原因時,蓮目眼尖的看到松若不慎的舉動,可是她出聲阻止時松若已經沾得一手炭灰了。
「松…松若殿下!妳的手有沒有事!」天火大驚的呼聲著後邊的人去請藥師和取藥了。
「只是一點灰而已你們不用大驚少怪吧?」松若被他們凝重的表情弄得哭笑不得,只不過是弄髒了手用不著這麼大驚少怪吧!
「我們大驚少怪?妳沒聽到赤勺說剛才想進去房間的人一踩到那些黑灰就開始冒火了嗎?那邊還有好幾個因此灼傷的人在敷藥,我們在說正事時妳就當耳邊風!」蓮目氣得不顧儀態的斥責著松若,後者的確也心虛的看著手上的黑灰。
「但是我不是沒事嗎?」舉起自己沾黑了的手在同樣深色的衣服上拍了幾下,這個動作再次惹來蓮目一記白眼。
「誰知道下一次有沒有這麼幸運!…呀!痛!」蓮目一邊把自己的手絹遞了出去,蓮目在心裡祈求松若不要再在大庭廣眾之下再做出任何失儀的事了。可是偏偏遞手絹的手被松若碰到的那一刻蓮目驚叫了起來。
「蓮目殿下!」天火慌張的湊了過來,看到蓮目的手上紅了一遍。
「喔!」松若倒不是因為蓮目的驚叫而感到驚訝,她是訝異於天火在情急之下叫了名字,平日他死也不開口叫的名字。她充滿調侃的眼神不著痕跡的瞟到蓮目那邊害她好不容易掩飾下去的喜悅神又因為尷尬而紅了整張臉。
「手燙傷了?」赤勺也擔心的上前問,同時他也奇怪的看了看滿手是灰卻一點事也沒有的松若。
「…是神力…那黑色的灰上有祭神大人的神力!」蓮目別開視線試圖化解自己的尷尬,而手上的灼痛也只有一下,痛感過去之後身體裡有著祭神神力的她就感覺那一樣的力量。毫無疑問地那一定是紅烈的神力。
「但為什麼我沒有事?」有點像看怪獸似的看著自己的手,松若覺得太奇怪了,要灼到的話她絕對應該首當其衝才對。
「不知道。看來也只有妳有辦法走進去了。」蓮目一說完松若臉都黑了。她真的不希望自己和紅烈再新增這樣不可分割的特殊關係,她絕對不想自己慢慢變成他特別的附屬所有物呀!
「事情是妳能做到的時候妳也該出一分力。」不容松若再想任何藉口,蓮目板起臉說了一句不容反駁的話,然後就示意她快點進去看看情況。因為族長的慘叫又響起了。
死了心有點膽怯看松若大大的吸了兩口氣然後一腳踏進了現在被人視為立入禁止的族長寢室。一踏進去原本已經沾過泥的白襪子一下小就變成了黑色,她小心翼翼躡手躡腳的繞過放著掛氈的房間,那裡除了地上一片木碎之外還有一個昏倒了的女人。
那個女人的臉松若記得自己見過一次,那應該是族長的侍女的其中一人,她會一絲不掛出現在這樣松若還沒覺得太過驚訝。畢竟她自己原本生活的地方男人背著妻子養情婦都時有發生了,現在這裡只不過是光明正大地把侍女收做小妾了吧?
替那個可憐的女人拉好了被單把身子都遮好後松若再找尋族長所在的位置,房間的地上仍是佈滿了黑色的焦痕,雖然不知道紅烈是怎樣弄出來的,但松若總覺得紅烈好像十分生氣似的,還要是氣得有點不理後果似的。
他明明就說不想讓人知道他在這裡的,但他又親自現身去教訓族長,是把自己說過的話當成是粉筆字一樣抹掉了?哪有這麼不負責任又不把自己的話貫徹始終的神呀!如果人人都學他這樣世界就糟糕了!
心裡不停在碎碎唸的時候她轉入了和寢室相連的書房,房間依然沒有點燈,但松若一眼就看到那個黑暗中的發光體,而多得這個發光體所賜,她連不想看的東西都全看到了!
「變態!你在幹什麼!」松若看了一眼之後就慌張的掩著眼破口大罵了。
書房裡陳設著一排排書架,而正中央擺著一張書桌,而一個光溜溜的男人背對著松若的方面埋首在案上疾筆謄寫著什麼,而立在一旁同時也是這次騷動的發光體不時狀甚不滿似的在脫光光的男人身邊製造出黑色焦痕。
感覺真的好變態。
「哎呀!妳怎麼走得進來?既然被看見了也沒辦法,真可惜只好收手了!」紅烈有點愕然看了看松若。
「你到底在玩什麼變態玩意!還連衣服都不給他遮一下!」害她看到那個光溜溜的八月十五了啦!不過回頭一想,看到背面也總比前面來得好……
「衣服又不是我脫的,只是他怕得來不及穿而已。再說我也只是罰他抄書,這種懲罰算是非常輕了!唔…的確是輕了一點。」原本泛著光的紅金長髮慢慢地變回和之前一樣,少了這個光源房間回到原本的黑暗之中。
「那個好歹是族長…你在哪裡了?」由有亮光的環境突然回到黑暗,松若的視力一下子適應不了而變得什麼都看不見。她感覺到有人在移動,也認得出紅烈拖著衣服移動的聲音。
她伸出手想摸索一下紅烈是不是走到自己的附近,但撥了幾下空氣之後她又猶豫的收回了手,深怕抓不到紅烈但抓住了另一個光溜溜的男人。反正眼睛也開始適應四周可以看得到個大概了,乾脆就等看得清才動吧!
「我在這裡。」紅烈從後搭住松若的肩膀,而當她反射性地轉過頭去的時候紅烈趁著機會俯下了身偷親了那愕然的小嘴。
不像上一次那樣作弄意味大於一切的輕啄,松若覺得紅烈這次真的像是來真似的,她慌張的把手擋在他胸前要把他推開,他只是順勢捉著她的手結束這個突如其來的親吻把她輕輕抱了入懷。
如果對方是自己熱戀中的情人的話,這個擁抱一定會是甜美的體驗吧!但偏偏又是這個不知抱著什麼心態戲弄自己的神!之前不是已經聲明過不要對她抱有玩玩而已的心態的嗎?
雖然被他抱在懷中,但也有足夠的空間夠她掄起拳頭,或許現在是她親身試驗一下擊出上勾拳的快感!
「那邊的族長,記清楚了。巫女是我荒炎之天的。我不容許其他人碰她一下,連想也不行。再有下一次由你那髒嘴中說出那種下流的說話,你該覺悟不會像這次這麼簡單就放過你。」
「是…是的!」光溜溜的族長無力的跪伏了下去,連看也不敢再多看紅烈和松若兩人。
「現在把你剛剛寫好的東西拿出去,在我面前消失!」紅烈話剛落,族長立即不顧自己這身狼狽往外面衝了。松若心想他要是不找什麼遮一遮的話,站在門口的蓮目一定會嚇昏。
「好了,我已經把他搞定了。不會再想著要什麼神器的了。」
「那你可以放開我了吧!」松若掙開紅烈的擁抱,掄緊的拳頭正找尋著最好的時機揮出去。
「不要。我這次算得上是英雄救美了吧?而且一放開妳一定會打我的。」心知松若兇神惡殺的表情代表她又想揍他了。「妳不是應該給我一點獎勵嗎?」
「好呀!不是說不要隨便抱我親我的嗎?很好玩嗎?你給我站定!非禮絕對要付出代價!」祭神和巫女的立場好像反轉了一樣,巫女生著極大的氣掙開了祭神的懷抱,而現行犯的祭神則無從辯解的站在原地。
「我不是玩的呀!」
「還說不是!」
「我只是向那個下流又打妳主意的人宣示一下而已。」
「宣示!你又把我當作你的『東西』了!我是人不是東西!」想到這兩個最令人火大的字,松若生氣的覺得有點要流眼淚的感覺了。三番四次被人把自己當成一件物件,而且只是因為她莫名其妙的巫女身份自己就得連人都當不成,得當個『東西』嗎?
「我知道呀!」
「你知個鬼!」
「我知道,妳是松若。不是東西,我還是會分的。」紅烈再次好像讀到松若在想什麼似的伸手撫了撫她的臉頰,手尖輕輕的滑過她的眼角,果然有點淚花呀!
「那你知道還吻我幹嗎!」
「因為我想嘛!看到妳就想抱抱妳親一下了。唔…是發自內心的情感的表現呢!」紅烈笑得很燦爛,但松若好不容易緩和了一點的臉色又開始黑了起來。
「說到底你都是色情狂…」
「不要這樣說我嘛!」
「你不是突然扔下我不知去了哪裡就是趁我沒防備這樣戲弄我!」松若氣鼓鼓的說,話中的抱怨針對著紅烈突然的消失。
「哎呀!我是出於好意才不事先告訴妳我去辦什麼事的。」
「有什麼是不能說的呀!你就忙得連說一聲也沒時間嗎?」
「我去找開天之初那個時代留下的東西,不知道找不找得到的所以就不說了。」面對松若的抱怨,紅烈也覺得自己是有點理虧,畢竟他的確可以先把事情說清楚,再不是也可以叫炫勾暗示一下給松若知道。可是偏偏他又私心的想知道他不在的話她會過得怎樣,如果沒有族長介入來搞局的話應該很容易就可以擺平她了吧?
「找那種東西有什麼用?」想不到對方真的會認認真真的解釋起來,松若也只好先忍著心裡的不忿。
「這個嘛……去找找看有沒有辦法送妳回去,或是我回神方的方法。可惜除了一些古董級的東西撿了幾件回來之前,其他什麼都沒有了。」
「所以我還是沒辦法回去?」以為燃起了一絲希望,可是瞬間又幻滅了。
「嗯。不只妳,我也是。」紅烈不忘提醒她一下自己都是受害者。
「……等等!那也和你戲弄我沒有關係!」
「我們同病相憐不是嗎?」
「就算是這樣也不代表可以這樣做!」松若氣得跳腳,恐怕再說下去只會得出更多奇奇怪怪的解釋而已。
赤裸的族長在一族幾位長老的見證下拿著自己被迫寫下的自白罪狀書退了位,把族長的職務交了給獨子赤勺擔任。對於為何要赤裸著手持書狀衝出來,當中的過程朱伢絕口不提,他更是表現得毫不留戀似的飛快地命人打包好自己的東西逃也似的搬了去他在山中的一所別邸展開他足不出戶的隱居生活。
親眼目睹過族長被紅烈如何迫著寫罪狀自白書的松若自然也一樣什麼都不能說,就算族長先前對她怎樣都好都是未遂,要她再幸災樂禍多踩幾腳她實在做不出來。
而且她還有十分困擾的煩惱未解決。
「妳可不可以不要因為這裡沒有外人就隨便成這個樣子。很丟臉。」特地來到松若房間的蓮目一看到松若的坐姿不禁皺起她的秀眉,她讓隨著她來的侍女把帶來的書卷都放進松若的房間。
看著那三座小山一樣的書松若眉頭都皺起來了,她不應該讓蓮目知道這裡文字和她的世界是一樣的,雖然句子的表達方略有不同,但是那也不算是什麼大問題,所以她看得懂。
知道她不是文盲本不是壞事,但最大問題是蓮目一知道之後就決心要把她改造成她認為合格的巫女。
「又沒有人不用那麼拘謹吧!」
「這是自律﹑自省的問題。」
「那麼最需要自律的人一定不是我而是紅烈。」對!這個名字同時也是帶給她煩惱的原因,雖然他沒再失蹤,但好像還是怕松若隨時會找他算帳似的這幾天都沒有在松若單獨一人的時間出現,這讓她感到有點寂寞。
所以這就是她煩惱的地方了,既生氣他老是對她不規矩,但是要說真的自己很討厭他的碰觸嗎?她又沒辦法斷然的大聲說︰『是的!討厭!』。如果他不隨便親她的話她倒想他間中在身邊出現一下。所以她的心情真的非常矛盾,也很苦惱。
「我只是他的巫女而已,沒法去管他。」蓮目即答的把祭神和自己劃下了明確的分界線。
「但他現在在哪?」
「他現在爺爺那邊。上次他帶回來的古董東西好像已經清理好了。」
「呀…那堆被硬泥包住的東西…」那堆東西松若有印象,由族長宅第回來的翌日就看到炫勺和可炵的家族正總動員清理那堆東西。弄了幾天終於完成那偉大的工程了呢!
「嗯。」
「那到底有什麼東西?」
「不太清楚。與其去打聽那些,妳不如惡補一下身為巫女要懂的事情吧!」
「妳不是要我看完這堆書吧?」
「等妳看過這些神話典籍之後我再和妳詳說一下我們的歷史。」宣佈自己訂下的功課內容之後蓮目就起身離去了。
和無所事事的松若不同,現在蓮目每天都要到月照山上處理鑄造的工場那邊的小祭台去維持神焰的火種,光是來來回回的時間都不少了。松若真不明白為什麼她還那麼堅持的要看管她的作息。害她得去看這堆她最害怕的滿是文字的書。
心裡是有著這樣的抱怨,但是松若還是不敢在這一點上和蓮目力抗到底,她們兩個的關係好像是好了一點,特別現在天火在蓮目要外出的時候會跟著而讓蓮目的心情好上很多。
但雖然如此,兩個人性格上的不合還是沒能讓她們成為朋友。她們的關係比較像是職場上的只有點頭之交的同事,而且還要是年紀小的那個年資比較長。
把昨天和前天已經看完的書整理成一疊之後松若決定先把部份的書還回書房去。免得滿房都堆滿了她最討厭的東西。
因為之前已經婉拒了派人服侍她的安排所以松若平日在宅子裡活動時都只有一個人,這次也不例外,她捧著一小疊書差不多來到書房的時候正煩惱著騰不出手開門之際她發現書房的拉門有一條剛好可以讓好把腳伸進去的隙縫。
用這個蓮目看到說不定會拿書打死她的不雅動作開了門之後松若拿著手上的書站在原地進不是退也不是。
可炵和炫勾正拿著幾件金屬飾品在對比著書卷內的圖樣。被他們看到自己粗魯地用腳開門也不是最令人尷尬的事。
偏偏紅烈也在書房!不是說他們在客廳的嗎!
「妳來就剛好了,來挑挑看有沒有什麼中意的?」隨便的坐在旁邊把玩著手上的小古物的紅烈朝松若招著手,松若猶豫了一下之後也是勝不過自己的好奇心把手上的書放下之後就湊到他們那邊去了。
「這些就是紅烈你之前挖回來的東西嗎?」松若看到桌上擺放著有短刀﹑項鍊﹑手串等手工十分精細的金屬雕飾,這樣類似的手工松若過去也會在電視一些新聞或是文物展宣傳廣告上見過,但親眼看到還有機會摸得到就從沒機會了。
「是呀!如果要說的話這些全都可以是神器。」
「咦?全都是?」
「因為這都是開天神代時期祭神們還在這地上時流傳過的東西,說不定真的有祭神用過的呀!」
「這麼厲害的話就不要叫我挑呀!被我弄扔就慘了。」
「妳不挑嗎?那我挑就好。就這個。」紅烈像是很隨手的挑了一個手鐲,他先放到嘴邊印了一下之後才拉過松若的手扣了上去。
手鐲的尺寸有一點大,不過還不至於會掉下來,而且上面的鑲石圖案的確很漂亮,是會讓女孩子愛不釋手的那種。松若看到新得到的禮物後一時之間都移不開視線。
「喜歡嗎?」
「嗯。謝謝。但是還是收起比較好…」
「不用啦!摔不壞的啦!」紅烈一口就否決了松若的提議了。
松若也想不出什麼理據好反對下去,應該說就算她說的話再有理,紅烈一句不行還是會把她的話駁回,所以自己的腦力實在不必在這種小事上和他耗下去。
而且他親手替她戴上這支手鐲,令她莫明的感到開心。煩惱也一時被拋諸腦後了。
「對了。可炵替我把這個送去給那個過氣的。」紅烈突然話題一轉,在寬大的袖子中摸出了一個小布包。
「是送去前族長那裡嗎?」可炵恭敬的接過紅烈遞出來的東西再一次確認收件人。
「嗯。」
「那我立即去辦。」可炵說完起了身暫時離開了書房。
「那是什麼?你不是又送什麼東西去作弄他吧?」如果是的話,松若會同情他一陣子的。
「他最想要的神器,偉大的荒炎之天用過的『聖物』!」紅烈故意吊著松若的胃口。看到她好奇的表情,連炫勾也不禁跟著一塊好奇起來了。不過他也和松若一樣,不希望紅烈送出去的是作弄前族長的物件。
「就是我用過的一隻碗。他一定求之不得吧!」
的確是神器!祭神用過的器具。從這一個角度去理解神器一詞的話一點也不錯,但松若就是覺得很冷,這個冷笑話一點都不好笑呀!
想到已經被迫隱居的族長收到這隻碗之後會有什麼反應……松若希望他的心臟夠強就好。
而她,也得好好適應之後的生活了呢!
卷一完﹑卷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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