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封面 (正面) 

皇家儀仗團 卷三︰副隊長的逆襲

作 者︰竹某人

繪 者︰希月

出版社︰普天

出版日︰2015年02月10

定 價︰NT230 

 

第三章 棄子

01.

和這片大陸上清晨的風景不一樣,那邊的天空灰濛濛的,終年陰霾不散。疏落、暈黃的油燈照射在低矮的建築物上,拉出歪曲影子。

即使在軍校的範圍內,一條街上也只有兩、三盞燈,加上霧氣,走在路上跟伸手不見五指差不多。

這條路巴露走了快六年,地上哪裡缺了一角,走多少步需要拐彎,全都一清二楚。

才十一歲,臉上猶帶稚氣的孩子,穿著和年歲不相襯的軍裝,肩上斜揹著又大又重的布包,裡面裝的不是課本或點心盒,而是武器和快速製作陷阱的道具。

即便還是小孩,但若眼前跳出敵人,依然會毫不猶豫地利用袋中兇器把敵人解決。

這些殺人武器對於彌拉亞人如同玩具,從小玩到大,鍛鍊戰鬥技巧亦是日常生活,練不好就沒有自保能力,在弱肉強食的環境中,根本活不長久。

走過幾個街口,再跑過一條長街,巴露來到外觀比軍校宿舍要美觀精緻許多的建築物前。在守衛的冷眼下,她順著樓梯跑上二樓,深吸一口氣,輕輕敲響其中一扇門板。

她等了好久都沒人回應,便把耳朵貼上,依舊沒聽到房內有任何聲音。已經連續半個月,她都沒法找到房間的主人。

巴露把一張字條從門底縫隙放進,沿著原路下樓,再次跑在滿是陰霾的街道。

她趕忙回到訓練區,四周走動的人多了不少,只是放眼望去,都是帶著傷、纏著繃帶的成年人,不然就是十五歲左右的少年兵,面無表情地執行任務。

待在這裡的他們,大都是後備人員或傷兵,等前線人手不足或傷勢好了,便會被派往戰場,或許再也沒有回來的機會。

穿過人來人往的空地,巴露來到今天集會用的禮堂,比較熟稔的同期隊友三三兩兩地群聚,見她風風火火地趕來,不免抱怨幾句。

今天教官下了嚴令要準時集合,就算他們仍是十一、二歲的小鬼,卻早已是後備兵,既然是軍人自當重視紀律,同隊成員要是有人遲到,便要全隊受罰。

來自隊友們的關心和碎碎唸,包含了私心存在,但大家從小就是在這樣的環境長大,即使不是百分百純粹的關心,也比冷眼漠視讓人溫暖。

巴露向隊友笑著賠不是,和她熟稔的女生更伸手掐了她臉頰一把,充當懲罰。

「妳又去軍官宿舍?妳父親不是很久沒回去了?」

「嗯。只是想看看他有沒有回去,有空就看一下。」

每天跑到那房間門前,看見告知今日是軍校結業的通知書,仍在信箱的同一位置,門下灰塵亦沒有清掃,巴露明白父親今天是不可能會出現。

她不知道父親在忙什麼,不知道他人在哪裡,他們很少見面,見了面也只能給她很少的時間,根本沒機會問其他事情。

他們不像父女,但是巴露僅剩他一個血親。母親不在,父母雙方的親屬大部分不是戰死沙場,就是因戰亂離散,心裡自然希冀從父親身上得到至親的牽絆。

加上父親在這處勢力中,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她從小仰望著他,努力地想讓他多分一絲關注在她身上。

心知父親不會來看她的結業式,巴露難掩失望,今天之後就是正式的後備兵,隨時都得充當後勤上戰場,不知道何時能再見到父親一面。

結業式其實很簡單,把待在軍校年滿十一歲的孩子們集合,從軍方上層找一位高級軍官訓話,說完典禮也就結束了。

在資源差不多全投注在戰場和糧食的情況下,若非顧慮少年軍的向心力,軍隊壓根不想浪費預算在結業式上。

孩子們依照自己的隊別在禮堂中央列隊,兩旁是負責訓練的教官和軍校相關人士,而準備給家長的席位空無一人,家長們顯然沒有餘力出席活動。

完成列隊,所有人朝台上軍旗敬禮,主教官和致辭訓話的高級軍官列席。看見主教官身後的人,巴露雙眼一亮,原本緊繃的小臉轉而掛起高興的笑容。

在講台上站立的軍官,儘管髮色和她有些差別,然而那雙一模一樣的深櫻色眼睛是少有的特徵。

她所在的位置和講台有段距離,但遠遠就能看見父親的嘴角微微帶笑,穿著一身墨黑的軍服。記憶中,父親每次出現在面前時,都是這樣英挺。

意外目睹父親出現,巴露興奮得臉上紅通通的,要不是旁邊還有教官盯著,早就踮起腳尖看個真切。

由於心裡多了期待,巴露也不介意教官在台上的囉嗦,甚至希望他煽動人心的演講能再說久一點,這樣才有辦法多看父親幾眼。

激昂的說辭跟詆毀敵人的演說是老生常談,平時巴露能夠面無表情地裝認真聆聽,但此刻心思都在父親身上,心底始終按捺不住。

就在典禮進行一半時,突然傳來警報鐘響,接著從遠至近,一波波的爆炸聲接連響起。

突來的變故讓禮堂中的孩子們愕然,平日訓練得再多,他們仍舊缺少臨場經驗,不安的竊竊私語瞬間在禮堂響起。在場的教官們臉色凝重地交頭接耳,有的已沉著臉出去打聽消息。

巴露一樣被環境中的不安感染,當她把求助目光投向父親時,發現父親由始至終都站在台上的那個位置,微笑沒有絲毫改變,全然看不出半點緊張。

父親就在這裡,不會有事的。

巴露這樣安慰自己,同時試著安撫身邊的隊友們。

這時台上男子的笑意又加深幾分,視線掃過了巴露所在的位置,不過他笑的對象不是她。

他笑,是因為從她後方的大門走進幾名軍官,雖然都穿墨黑色軍服,但他們給人的感覺格格不入。

在這些人的簇擁下,巴露看著父親一言不發地舉步離開,不禁焦急起來。


 02.

 

「父親!」

聽到巴露的呼喊,被包圍在人牆中的男人,停下腳步回頭一看。

這次巴露的視線終於和父親對上,只是望著她的眼中只有冷漠和疏離,儼然是個陌生人。

父親會看她,純粹是因為自己吵到他了。

他身邊的軍官立即低聲請示,這軍官看向巴露時,目光冷得猶如在看已死之人,而她父親瞥了她一眼便轉身離開。

這一刻,巴露覺得自己的世界一片死寂,即使外邊響起的警報鐘響越來越多、越來越近,目光仍直盯著父親身影消失的方向。

禮堂位於軍營內部,如今接連響起警報,巴露明白這代表事態非常嚴重。雖然大家都不相信,敵人可以毫無先兆地攻到勢力中心,如今事實擺在眼前,禮堂外的廝殺聲已傳到耳邊。

在場的教官快速下達命令,但跟上指示的孩子寥寥無幾。

「將軍沒有指示嗎?」

「沒有!將軍已經離開!」

巴露站在原地,手上拿著短刀,卻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

父親在那群人的簇擁下離開,教官們不安地尋找他卻找不到,敵人不知道用什麼方法潛進勢力中心的軍營……凡此種種,只要靜下心來一想,外邊發生的變故,說不定和他有關。

「不能再坐以待斃!全部人分三批衝出去,遇上敵人全力殺出重圍!」打探情況回來的教官焦急命令,沒有提及打倒敵人、保衛國家等熱血煽動的話,而是只求活命。

正當他們準備衝出去之際,禮堂的天花板崩裂,石材轟然落下,走避不及的人們被瓦礫壓住,落石砸下來的聲響蓋過眾人的慘叫。

轉眼之間,禮堂中還能完好站著的人剩下不到三分之一。

天花板塌了,牆壁也倒了,僥倖存活的人們呆若木雞地看著外邊昏暗的情景。四周燃起了火把,在揚起的塵土和濃煙間,入侵的敵人四處狙殺反抗者,此時貿然衝出去已無先機,反而會引起敵人的注意,落得死路一條。

一些被嚇壞的少年、少女尖叫奔跑,跨過被瓦礫壓著的隊友身體往外面逃去,沒有任何猶豫,也沒有停下腳步查看是否有生還者。

呆愣的巴露也被他人粗暴地推到地上,手中的短刀被撞掉,手臂和膝蓋被瓦礫劃破。

她伸手扶著地面,發現滿手黏答答,原來跌坐在死傷者的血泊,那微溫卻又迅速變涼的黏稠液體讓她渾身打顫。

這些不是別人的血,他們剛才都在自己身邊。

眼前在瓦礫下的手有道細細的刀疤,是兩年前自己失手劃在伊芙身上;不遠處斷掉的項鍊,是拉雷從不離身的。

巴露茫然地想伸手去撿,發現手臂脫了臼抬不起來。

她勉強爬起身,只想找回隊友,一個也好,希望能見到生還的他們。

然而禮堂所剩無幾的牆壁再次塌下,那些企圖逃出的少年少女被一批穿著陌生軍裝的士兵攔住,試圖反抗的全部葬身他們刀下,感官充斥著鮮血四濺和慘叫。

巴露驚覺雙腳根本無法移動一步,自己膽怯了,怕得連牙關都震得不受控制。

她的確學過如何在戰場殺人,一旦變成獵物,卻想不出自救方法。

混亂持續了一陣子,當禮堂中的反抗者都被制伏或殺死後,築成人牆的敵人突然讓出一條通道,巴露看見了以為不會再有機會看見的人。

對方那身墨黑軍服依舊,手臂卻多了沒見過的臂章。他身邊跟著一個穿著別國軍裝的人,他們相處融洽、不時交頭接耳。

耳邊傳來憤怒的謾罵,巴露感覺腳踝被什麼東西抓住不放,往下一看,竟是被瓦礫埋著但沒斷氣的教官。

他用染滿血的手抓住她,那雙充血的眼睛充滿怨憤,雖然發不出聲音,但從嘴形,巴露清清楚楚地看到他說了什麼。

背叛者的女兒。

即使巴露覺得自己也是被蒙在鼓裡的受害者,但她沒辦法跟別人解釋。

事實擺在眼前,她父親和敵人勾結,他的背叛引發出眼前這些犧牲。而且叛變不會是臨時起意,他一早就計畫好了,而計畫中沒有她的存在。

她被遺棄了。

這個認知讓巴露失去目標。

她的父親早就知道今天會發生這場兵變,亦知道自己的女兒在場,結果仍是讓她留在這裡。

或許她會被掉下來的天花板壓死,或被士兵殺掉,又或者被知道他背叛後憤怒的眾人把她打死。

無論哪個結局都一樣,全證明她在父親眼中什麼都不是,連利用價值也沒有。

偏偏這個時候他緩緩地看來,但巴露早已沒有一開始的期待。

「將軍,要不要……」

「不用,這樣就好。」

這句話音量不大不小,剛好壓過現場的聲音,讓巴露聽得一清二楚。

她閉上眼,不打算反抗那些朝自己襲來的人。

若是死在這裡,說不定比較輕鬆。

「點火,把這禮堂所有的東西都燒了!」

這就是父親留給她的最後一句話。


03.

「曾經?怕是連曾經都沒有吧!

克魯凱特不屑的聲音,將巴露自回憶中強拉回來,深櫻色的眼睛除了回憶帶來的痛,還有深深的不解。

她不明白,為什麼把她當作仇人看的男人,會說出這樣的話?

「你打算無禮地揪著我屬下的衣領,到什麼時候呢?」

德扎拉特原先為了避免尷尬,而待在較後的位置,當克魯凱特抓住巴露,是他制止守衛的攻擊,因為他需要一點時間,觀察兩人的狀況。

德扎拉特的手輕輕放在揪著巴露衣領的手上,克魯凱特強健的手臂卻被輕描淡寫地挪開,領口的壓逼感也消失了。

「團長……」巴露留意對方說了彌拉亞的語言,想知道為什麼他懂得。

但緊張感退卻後,她渾身虛脫發軟,腳下一個踉蹌,人便跟著向後跌去,幸好德扎拉特伸手扶住。

德扎拉特的手越過巴露的背,扶持她的手臂,這樣一來,整個人都靠在他身上,令她尷尬得渾身僵硬,原本因脫力而變得青白的臉,泛起兩朵顯眼的紅雲。

為免巴露跌到地上,德扎拉特沒有放手,依舊穩穩地扶著。

「別勉強,妳之前精神太緊繃了,一下子放鬆才虛脫了。」

德扎拉特皺起眉,感覺扶住巴露的手越來越沉,伸手往對方額頭一摸,果然感覺到不正常的熱度。

巴露只知道德扎拉特的手很涼,本想說不用團長擔心,卻發現自己的視線模糊,該不會他利用魔法讓她想睡?

考慮到這個可能性,縱使團長的手讓她很舒服,她仍想盡辦法地避開。同時心裡也悶悶的,對自己的表現失望,居然因為心情的關係讓自己生病,還在團長面前顯露出軟弱的一面。

「哼!把妳這病貓放回彌拉亞,恐怕連怎樣死的都不知道!」

「克魯凱特先生,很可惜這裡不是彌拉亞,你知道的慣例都不適用。」德扎拉特朝鐵柵後的男人微微一笑,從他口中溜出的彌拉亞語,雖說帶著帝國口音,但不妨礙對方理解。

只見克魯凱特不滿地撇下嘴角,轉身回到牢房深處的陰暗角落,雙眼猶帶敵意地瞪著兩人。

巴露原先想要說的話,在這一刻已無法說出口,甚至發覺克魯凱特對她的敵意沒有昨天那麼深,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團長,他……」

「放心,我們只是把他關起來,不會殺他的。不過襲擊親王殿下一事不可能抹去,但當中不是沒有轉圜的餘地。再者,我們仍需調查他做出的一連串襲擊事件,是否純屬誤會。」德扎拉特一邊跟巴露解釋,一邊擺手示意警戒的守衛退下,畢竟有些情報不方便透露給外人。

「團長問到原因了?」聽到誤會一詞,巴露不禁期待。

所幸襲擊中沒有出現死者,受重傷的神官在神殿的照顧下也康復大半,如果能證實這些行動都是基於誤會,那就多了可以求情的理據。

「是的,我讓阿爾法處理了,我想妳對這工作也會很感興趣。」

「請交給我做!」

「明天再開始,要是讓妳拖著這樣的身體忙碌,妳的上司會來抗議。能走嗎?不然我抱妳上去?」德扎拉特扶著巴露往回走,看向通往地面的長樓梯。

被那雙勾人心魂的綠眼睛盯著,很容易著魔般地順著他的意思,更別說加上那抹優雅微笑,具備讓人無法抗拒的魔力。

然而巴露沒有因此迷失,心想讓團長抱上樓梯?這是什麼恐怖的提議啊!

巴露青白的臉色直接退至慘白,腦袋接近罷工,想來想去仍舊無法找出拒絕言辭。她沒辦法婉拒,又不可以答應,此時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即使斷手斷腳,也得靠自己爬回去!

「看來燒得有點嚴重。」

「團長,不……不用了!我……我可以自己走!」巴露眼看團長要動手將自己打橫抱起,嚇得彈到靠牆。

驚恐的她沒有發覺,德扎拉特此刻的微笑,倒有幾分類似斐芬斯惡作劇時的笑容。

巴露扶著牆壁一步一步地往上走,好不容易回到地面,陽光把眼睛都照花,腳下一晃,重心頓時不穩。本想裝作若無其事,可惜很不巧的,肚子剛好發出十分悽厲的吶喊。

一般來說,遇上這種尷尬情況,最好是裝作沒聽到,德扎拉特也這麼做了,練成不論何事都能面不改色處理,是作為軍團長的必備技能。

他不去問,餓肚子的少女也該厚臉皮、一笑置之地掩飾,不過巴露顯然缺乏這方面的天賦。

「對不起……我今早起來實在沒胃口,沒吃多少早餐。」

這句話的重點不是她沒吃,而是沒吃夠?德扎拉特不由得失笑,回答得太老實了。

正想轉移話題,德扎拉特便見在外待命的書記,朝他打著暗號。

明白對方的暗示,德扎拉特勾起嘴角,輕輕拍了拍不比自己矮太多的巴露頭頂。

當她不知所措地抬起頭,眼前瞬間閃過一陣紫黑色旋風。下一秒,跑得氣喘吁吁的維薩瑪,已經握住她的手,站在面前。

「巴露!妳沒吃早餐?手好涼,妳身體不適嗎?」維薩瑪金綠色的眼睛閃著亮光,神情既誠懇又擔心。

跟在後面進來的斐芬斯不禁翻了白眼,連忙把人隔開,「我都不知道殿下的體能原來這麼強呢!」

「斐芬斯,巴露身體不舒服,今天你就放她的假吧!德扎拉特,你說可以嗎?」維薩瑪先是看了斐芬斯一眼,便越級向團長德扎拉特要求。

「剛才我吩咐她回去休息了,殿下。」德扎拉特興味十足地看著眼前情況,原本他就沒打算將人留下,如今維薩瑪開口,當然願意給這個面子。

「那麼到我那裡……」聽到巴露休假,維薩瑪馬上提議到他的高塔,可話還沒說完,斐芬斯惡狠狠地打斷。

「回總部!」斐芬斯不由分說地把目的地決定好。

斐芬斯一看到巴露在,就知道一定是阿爾法安排的。

竟然沒有事先跟他打聲招呼,讓他有種被蒙在鼓裡的感覺,心情頓時非常鬱悶,然而目睹巴露一臉愧色,又生不起氣來。

說到底,巴露不是偷跑出來,要怪就怪瞞著他、沒向他報告的阿爾法!

「回去也好,總部有軍團的軍醫,讓他們開藥給妳,然後好好休息吧!」

「妳真的生病了?怪不得妳的手那麼涼。」維薩瑪不知何時走到德扎拉特身邊,一個笑得優雅,一個笑得人畜無害,這一大一小兩隻狐狸明顯看戲看得愉快。

「妳病了?」斐芬斯皺起眉,手一伸就覆上巴露額頭。

摸了斐芬斯才發現,自己不清楚熱到什麼程度才算發燒,不過團長說她不舒服準沒錯。再來維薩瑪說她的手很涼,便乾脆把袍子脫下來披到她身上。

「隊長,我的外套……」巴露想說自己不是沒穿外套,只是寄放在門口的接待那裡。

「我懶得穿,還是妳想穿著一身軍服,上親王殿下的馬車?」


 

這一次的試閱結束了!!下一章「卡提帝國的貴客」等待大家把實體書帶回家慢慢看喔!!

還有還有,明天會在部落格這裡放出卷三的福利番外,看完第三集記得來回答簡單問題看番外哦!!!!!>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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