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催】宵闇異聞 07 - 神田橋朧車事件 (主催結算時間︰2014-12-27 23:30)
最近在黃昏剛入夜時,經常有人看見神田橋上漫起一層大霧,並出現一台沒有牛牽引的木造牛車駛過。這件事讓我非常興奮!會是傳說中的朧車還是輪入道?也有可能是片輪車呢!或單純的付喪神…哎!抱歉沒有自我介紹,我是一名妖怪研究學者。
黑:去探個究竟,搭上牛車遊覽地獄。
藍:去探個究竟,誤入牛車後在陌生地點被拋下。
綠:去探個究竟,誤入牛車後門簾出現巨大鬼臉。
「所以人呢?」
十紋第三連指揮宇都宮秋純陰沉著一張臉看著列隊在面前的部下們。
他的問題沒有人敢站上前再一次回答。
一般來說小隊的日常指揮工作宇都宮都放手讓屬下的士官負責,作為連隊總指揮的他在非必要時也甚少直接干涉一些太細微的事。
但今天他無法再坐在辦公室中冷靜等待部下慢慢回報調查結果,而是親自到了小隊成員集結的操場,不只問領班的,所有人他都要問。
就在不久之前,負責午班巡邏的曹長回來報告,外出巡邏的小隊有三人不見了,隊員無緣無故的失蹤固然讓宇都宮著緊,但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對症下藥作出部署,只是連同曹長在內整個巡邏小隊平安回來的成員全都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
對此,宇都宮自然不滿意,在部下面前一向嚴肅的臉又沉了幾分。
因為他看到失蹤名單上須堂雪久留的名字刺眼的在列,確定她真的沒有回宮廳後,宇都宮身上連寒氣都發放出來了。
首當其衝的是站在最接近宇都宮的士官們,但他們全都不敢哼聲,只管抓緊披風禦寒和減低自己的存在感,而野川在士官中抖得最厲害。
上一次在馬戲團他目撃了一切,大尉跟少尉之間有不能說的秘密,現在少尉出事大尉怎可能不在意!那次事後他費了好些功夫才能讓惱羞成怒的少尉放棄針對他的滅口行動。和平日子還沒過多久,這次卻輪到大尉要發飆了!
少尉和大尉的怒氣完全是兩個層次的,野川不敢想像大尉真的發怒的樣子。他還年輕不想這麼早死,而且是在帝都站在長官身邊冷死。
覺得冷的不只野川一人,還有同樣站在操場上的一眾隊員。
不只因為冬天氣溫夠冷,實在是大尉的眼神有夠冷。
同時,一股不安開始彌漫在各人心中。
最近不知道是偶發的還是有計劃性的,十紋中出任務的成員傷亡數字有所增加,而外邊常說笑因為宇都宮的強運,連帶他的連隊成員即使在外經歷兇險,但整體都會平安歸來。
而成員莫名其妙的失蹤卻是從未發生過。
待宇都宮親自問過午班的曹長和曾在巡邏中的談過之後,他讓部下都散了,自己一人留在辦公室中,看著窗外已經高掛在天空上的月亮。
「那傢伙,到底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宇都宮撫了一下自己皺得緊緊的眉心,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心裡空洞洞的感覺,辛把手放在胸口也沒有一點踏實的感覺。一想到她下落不明,也不知道有沒有遭遇到什麼危險,是否跟另外兩人一起,如果在一起的話至少可以有個照應。
所以事情都無法掌握,他恨不得現在出去尋找她的下落。
只是已經入夜,在手頭沒有任何線索的情況下他即使可以調動連隊人手也無法得出任何成效。
這一刻他什麼都做不到。
出了官廳,宇都宮沒有回宿舍,他根本沒辦法靜下來休息。走在漸漸冷清的街上,當他停下腳步時,他發現自己已經停在森羅長屋的入口處,視線落在那一間沒有亮燈的屋子上。
她是真的失蹤了,不是摸魚跑到茶屋或是甜點店去跟團子約會,而是真的下落不明了。
(要開虐?怎麼可能呢?即使不放閃光也不可能會虐的!)
02(發表日期︰2014年12月22日)
明月高照,難得月夜之下沒有厚重雲層,雖然不是月圓的日子,但月相看來也十分不錯,算是一個很適合嘗月的晚上。
前提是賞月時要身處一個舒適環境,手邊最好配有美酒佳餚,三五知己一起說說笑笑才是最寫意的。
雪久留抬頭身看著天空,雖然不太舒適,但寧靜的環境她有了。營火之外伸手不見五指,連蟲子小鳥等聲音也沒有,足夠安靜了。溫暖的營火也有,還是她親手鑽木取火的。只是美酒小菜欠奉,三五知己也不見蹤影,她今晚的晚餐也沒有著落,而跟她同樣流落在深山的兩名厄除比她的遭遇還要淒慘。
說起來就像一匹布般長。
他們三個的相遇完全是一個巧合,要不是有修路,雪久留不會拐到那邊的市街,然後在街角遇上自己巡邏小隊上的兩個少年厄除。時值黃昏,大家都是要回官廳去的正打算同行,沒想到在街尾先傳來路人驚呼,還沒來得及看清發生了什麼事,一陣怪風吹過,只見眼前掠過一道黑影,一陣天旋地轉後他們就被扔到山上來了。
雪久留心想要不是他們三個現在還是活生生的,還真像是有人駕車趕往深山棄屍似的。而且是隨便丟出車外,也不打算挖個洞埋好,任憑山中野獸處置的感覺。
在被拋下後掙扎爬起時,雪久留隱約看到一輛牛車揚長而去,還好像聽到一聲淒厲又驚恐的哭喊聲,好像在喊著人不是他殺的。
她真的想說,他們還沒死的。
很明顯把他們帶到這裡來的罪魁禍首就是這輛可疑的牛車,可惜她兩條腿追不上,而且也得顧著兩個慘變她墊背的下屬。
不知道是不是沾到大尉的強運,被捲上可疑車輛時雪久留幸運的沒有撞上車板,很清醒的顛簸一番再被甩下來了。
尚選幸運的是他們三人是一同被丟下車的,沒有失散也算是有個照應,問題是三個人中保存了活動能力的只有兩人,摔下車剛好是墊最底的一個被壓得半死之餘還不的扭到了腳。
這也不要緊,雖然他們是專門對付怪異的機關,但也是軍人,急救常識是有的。處理好傷員,幸好是扭傷不是骨折,勉強來說也不是完全沒有移動力,但想要走出深山仍是可以的,但問題是他們要先搞清楚自己身在何方。
基於已經入黑,莫明遇難的三人也不敢亂跑,免得二次遇難。只敢在附近找了個比較沒風的位置,撿了樹枝生了營火,怎樣也好都要先撐過今晚才有未來。
至於食物,大冬天的山裡沒有果子,本來也想抓隻野味,但無奈到天全黑了他們也沒看到一隻活物出沒過。
「少尉,妳不冷嗎?」跟雪久留一樣遭難的兩名二等兵掙扎了許久,終於鼓起勇氣提出這個有些白痴的問題。
大冬天的毫無準備流落深山,怎可能不冷?
雖然這個問題搭訕和關心的成份各有一半,但這兩名部下卻問得很心虛,因為少尉會被捲上不明來歷的怪異朧車,主因算來算去都應該是因為他們。少尉本身不走那條路,只是剛好遇上他們,沒遇上他們也不會停在那街角說了幾句,不站在那裡就不會被波及了。
對此,這兩名厄除二等兵有些擔心少尉會先把他們爆揍一頓洩忿。
「當然冷。」雪久留用披風把自己包得緊緊的,人也坐得十分靠近火團取暖,加上找不到食物,人根本暖不起來。
摸魚去吃的團子已經消化掉了,幸好是甜的東西熱量可以撐久一點,但夜晚過了一半,她也開始飢腸轆轆了。
「那……」
「別說笑。我才不要跟你們依偎在一起。」雪久留無言的看著坐在她對面的兩個少年,這兩個二等兵正靠在一起坐,兩人份的披風疊在一起蓋著,加厚版的披風還有緊靠的身體自然比雪久留一個人要和暖了。
但無論如何雪久留都不會跟他們湊一起的。
成何體統呢!
「少尉!妳別說得這麼奇怪,什麼依偎!只…只不過是禦寒的權宜之計罷了。」兩名少年臉色一變,但無奈現在真的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總之我會好心的幫你們隱瞞,回去後絕對不會有人知道你們在深山發生過這樣的事。」雪久留一臉認真的說,聽得那兩名部下欲哭無淚,再說下去就是欲蓋彌彰一樣了。
三個人相對無言,雪久留跟這兩個少年也不太熟,而他們面對雪久留也大都十分拘謹,好歹也是上級的長官,又是女性,即使是想說笑話也是思前想後,畢竟男性士兵之間說起笑來很容易就開黃腔了。
要是衝口而出,恐怕真的會被種在深山中回歸自然了。
「少尉,把我們帶到這裡來的到底是什麼呀?」
「朧車吧?你們兩個最近有做什麼人車爭路的事嗎?朧車的怨恨都找上門來了。」雪久留搓了搓手試圖溫暖一下指尖,心想她跟六條御息所真是有緣,生成和朧車都跟她有關。
「我們才沒有!」二等兵們哭喪著臉大呼冤枉,誰都想不出他們到底會遭受這樣的無妄之災。
要是天亮之後他們也找不到路回去,也不知道要在山上困幾天了。
03(發表日期︰2014年12月23日)
好不容易熬到過了半夜,雪久留又再次抬頭看向天空,那輪亮月仍舊,亮晃晃的遮掩了群星的閃光,她有努力嚐試過尋找北極星的,可惜就是沒看到。現在也只得等到天亮,待天空開始冒出一絲光線,那時候她至少可以判斷哪邊是東邊。
隨著越來越夜,山中慢慢的昇起更濃厚的霧氣,四周的能見度也迅速下降。
雪久留沒睡,也沒刻意迫兩個二等兵跟她一起熬,畢竟其中一個是傷員。而她最擔心的情況終於在過了半夜發生,那名扭傷腳的腳的二等兵在半夜低燒起來,手邊沒有藥物的他們束手無策,只能讓另一人小心看著情況。
他們兩個倒是難兄難弟般,發燒的那個體力較差,不久就睡著了,不知道是發自內心還是因為發冷的關係,他抓抱著身邊的同僚不放,快要跟八爪魚有得比了。
丟了幾根斷樹枝到火堆中,細碎的炸裂聲始起彼落,雪久留覺得自己再盯著火堆看很有可能會看到食物的幻像,要是真的也太丟臉了。
她在心裡開著自己的玩笑,但雪久留仍是定睛看著營火。在搖曳的火光中,她看到的不是火炙團子,也不是烤年糕,而是大尉板著臉不笑的臉。
他大概已經知道自己出事了吧?不知道他知道消息時的表情是怎樣的。
如果能平安回去的話,恐怕一定會被他教訓吧?
一名厄除竟然會被一輛亂跑的朧車捲上丟到山上來。
不過想要被大尉責罵也得活著回去才行。
搓著手呵著氣,在只有間中幾聲的鳥叫中,雪久留聽到了從遠處而來一道不協調的聲音。這聲音是她現在最敏感和在意的了,幾乎聽到的一刻她已經從地上彈起,抄過配刀雪走戒備,同時不忘把依偎一起睡著的兩個二等兵叫醒。
「如果等會真的是那輛朧車再出現,那就表示它可能是有規律來往深山和帝都,想辦法把它降服我們就可以回去了。」雪久留二話不說簡單的把計劃向兩名部下說明。
接著三個人一起拔出配刀,準備想辦法把疾衝的朧車攔下來。雖說他們有三個人,但其中一個扭了腳又發著燒,雪久留只求他跟上腳步就好,也不奢望他能幫上太多。
如果能成功攔下朧車最好,不然讓他再留在深山中多待幾天,恐怕真的會出人命。
木製車輪發出的咯咯聲越來越近,當朧車的影子出現在空中之際,雪久留二話不說的把手上的雪走充當標槍般使,雖然沒有擲中朧車,但也成功的讓它停了下來。
「衝!」雪久留一聲令下,完好無傷的那名二等兵奮勇上前,而雪久留也一手挾著另一名傷員往朧車那邊衝去。
也幸虧他們遇到的朧車似乎除了危險駕駛而外沒有太強的攻撃性,除了一邊發出詭異又令人覺得膽小的哭聲之外,它就只會在原地左右移動了。
不過即使如此,要接近它還是費了些功夫,雪久留護著身邊的傷員都跌了兩次,手上腿上大概多了不少烏青。
「你給我快點爬上車!」雪久留在途中撿回她的刀,判斷過朧車的情況大概兩名二等兵可以應付得了,她分了點精神戒備四周,剛才不知道是她眼花還是真的,她好像看到有什麼東西在朧車中被甩出來,如果是操縱朧車亂衝亂撞的主謀,看她劈不劈了他!
朧車和兩名二等兵糾纏著,不得不說扭到腳的那一位雖然生病,但求生意志果真不弱,轉眼他已經有半個人爬進朧車內,而在外邊和朧車對峙的二等兵也開始動之以情,或許說是威嚇也可以,總算朧車的態度開始傾向妥協了。
在與朧車糾纏的現場不遠,一個草堆傳出了沙沙的聲音,雪久留的刀尖連忙對準了那邊冒出來的人以防偷襲。
但走出來的人卻讓她即使不合時宜也得先驚訝一番。
「野川?你怎麼會在這裡?欸?雲灯?」
看著這個奇怪的組合,還有這對組合出現的時間太離奇了,大半夜的為什麼野川和雲灯會在一起?
疑惑的視線不禁落在野川身上。
這傢伙,不是趁著宮城先生和直紀不在,跑去扔拐小孩吧?
04(發表日期︰2014年12月23日)
「少尉妳別用這種眼神看我!一切都是誤會來的!」野川很敏感,一眼就知道雪久留那一記眼神是什麼意思。他頓時嚇得全身毛都要炸起來了,他不要被歧視!他不要掛一條拐帶小女孩的罪名在身上呀!
他也是受害者呀!
焦急又沮喪的野川飛快又簡單地交代自己和雲灯的遇難經過,本以為最起碼會得到雪久留同病相憐的一聲安慰,誰知道下一秒他卻看見雪久留朝另一方向大喊一聲「等等!」,不待野川反應她已經拔腿快跑衝向朧車,好不容易搭上車沿,朧車卻已經加速凌空飛起,單手吊在車沿上,雪久留眼看自己大概是爬不上去,也沒辦法讓朧車再一次停下,她也不勉強讓兩名成功上車的二等兵拉她上去。
她沒辦法明知道野川和雲灯在這裡也先逃難去的。
鬆了手,她從已經昇起了大概一層樓的高度摔了下來,雖然已經有了準備才放手的,但雪久留還是摔得很痛,落地時腳都麻了,跌坐在地上手掌也擦傷了一片。
很久沒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
偏偏這個時候還讓她聽到身邊有一聲「啊……」的傻呼呼的感嘆聲。
野川他是來亂的嗎?枉她剛才顧慮著他的說。
雪久留沒好氣去理野川,待她爬起身動了動手腳確定沒有摔斷,轉頭看向四周卻沒有那抹應該跟在附近的粉色身影。
「野川,雲灯呢?」
野川這一刻覺得自己是秋天中快要掉下的落葉,他竟然把直紀准尉家的小孩搞丟了!而且這個小孩更是因為他的任務而被捲進來的!要死了!一定要死了!
「不想死就快去找!找不到雲灯你別想活了。」雪久留很冷靜的道出了事實,她很清楚雲灯在宮城先生和直紀家中的地位,弄丟了她宮城先生回來一定不會放過野川的,而另一方面,宮城先生和直紀二人失蹤了的這半個月,一直都是央墨在陪著照顧雲灯,她突然不見了央墨一定很擔心,而讓央墨不開心他身後有茶先生在。
所以弄丟雲灯等如把長屋戰力排行前幾名的老大全都得罪了,這能活嗎?
雪久留實在忍不住同情的看向野川,目光中有著不忍和婉惜。
「我…我立即去!」
目送野川往樹林中走去,考慮到放任雲灯一個流落山頭也太不安全,即使摸黑也是必須要冒險去找的,距離天亮應該已經不遠,野川應該應付得來的。
至於找到雲灯後野川要怎樣跟她會合……雪久留覺得現在才想這個問題已經太遲了。
「如果那兩個二等兵平安的回到帝都,朧車又願意合作的話,說不定會回來找我們吧?」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雪久留也加入了雲灯的搜索中。
朧車一邊哭著一邊發抖,坐在車上的人拿著刀子威脅說不聽話就要戮它,好不容易朧車才顫顫巍巍的把這兩個人類載回帝都上空。
它再膽小也好歹是一台風馳電制的朧車呀!被迫載人已經很讓它覺得很委屈,雖然當初是它太過驚慌以為超速出了人命,慌張的想著把屍體丟在深山,誰知道屍體…是人都還是活的。
它是善良的朧車。
受不了良心的指責,掙扎了好久才又下了決心去回到棄屍的地點,想著要是屍體沒有被山上的野獸吃了,那它把人埋好也是一宗善事。誰知道它再出門就發現帝都街上一有穿黑斗蓬的人就會追著它跑。
仔細一看這些人的衣著跟那三具屍體是一樣的。
那些人的同伴來尋仇了!
它善良,但也是膽子小的朧車。
一直在京都生活的它,因為從同道口中聽到帝都有一個交通工具的演化展覽,因為好奇它千里迢迢的跑來,誰知道什麼都還沒來得及看卻先拉了不少仇恨值。
而現在,它才剛飛馳進入都心外圍,已經看見街道上原本疏落巡邏的斗蓬人開始集結了。
一定是來抓它的!
朧車心一驚又想逃走,但當它接觸到大街上一名站在一群斗蓬人後方,同樣穿著一身黑的男子的目光時,朧車身體不由自主的抖了起來。
它想逃但不敢,衝過去先發制人的撞他卻又沒有勇氣。
因為朧車突然不動,待在車內的兩個二等兵不禁狐疑,手腳完好的那個連忙掀開簾子探頭查看,當他們看到地面那些巡大夜班的同僚的臉時,真的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但當他的視線再放遠一點,看到那站在指揮位置的人物時,這位二等兵立即感受到什麼是如墮冰窖的感覺。
他們連隊的指揮官,宇都宮大尉親自坐鎮在大夜班通宵巡邏的隊列上,連二等兵都知道這代表什麼。
大尉親自出馬追緝朧車和營救失蹤的他們,他們有驚無險的回來了,但是須堂少尉還在深山。
這件事他們要怎樣向大尉報告才行?
05(發表日期︰2014年12月24日)
在場有部份厄除不是第三連隊的成員,不過因為宇都宮事先跟其他連隊的指揮打過招呼,從失蹤事件發生後開始,各連隊派在外邊的巡邏小隊萬一遇上朧車的相關情報都會跟第三連成員通報一聲。
而宇都宮本人也不是只站在大後方靜待朧車上釣的人物。
他從森羅長屋外離開後,立即動用了屬於自己的情報網,他在十紋也有不短的時間,跟怪異打交道要軟硬適中,他也有不少談得上話願意就共同利益交換情報的怪異朋友。
從這些朋友口中得知,朧車的確是外來的,底細也大致摸清楚了一點。
但有時候就是沒有根底的外來怪異才難對付,因為他們一旦離開,即使是十紋也不敢說一定能找到線索追蹤下去。
也因此宇都宮親自坐鎮,換了是別人他擔心會錯過機會,同時他實在無法坐在大後方,等別人慢慢回報給他知道雪久留到底怎樣了。
他冷冷的盯著停在空中顫抖著的朧車,即使他得到的情報是這朧車年資尚短,除了超速違反交通條例之外沒做過什麼太過份的壞事,宇都宮對它仍是無法生出半分的好感。
因為這朧車,雪久留現在下落不明。
宇都宮一句話也沒說,只是在冷瞪朧車的同時,他的拇指推開了劍鞘。長刀離鞘聲音並不顯眼,說不定站著三四步之外也已經聽不見,但在天空中的朧車卻聽得清清楚楚,這聲音是那個男人在警告它,要是它不合作他下一個動作就是拔刀,絕對一刀就能把它劈了。
在場所有人包括朧車和所有厄除在內都不會懷疑宇都宮的攻擊會因為距離而落空。
朧車是怪異,天生帶有的危機感告訴它這男人很危險,是一個極度危險的人類。
而在厄除的角度,在十紋中沒有實力是無法昇遷的,即使從士官學校畢業由准尉開始的年輕人,沒有實績和實力也是無法再往上昇的。
一個能指揮整個連隊的大尉,需要擁有強大的實力,再配上機關分發針對怪異的刀,宇都宮要把朧車一刀斬下來不無可能。
散架歸西還是投降,膽小的朧車選擇了後者。發著抖從天空降下,朧車小心翼翼的行動,深怕突然之間這些斗蓬人會同時拔刀把它給拆了。
很快它車廂中的兩名二等名被同僚扶下,受傷生病的那個也立即有人上前處理。
他們的經歷很快就被整理好回報到宇都宮大尉面前,聽到雪久留沒能上到車,而兩個二等兵在混亂之際見到野川一出現時,宇都宮皺了皺眉頭。
野川的事他已經收到報告了,記得報告有說跟野川一定被朧車捲走的還有一個小女孩,地點是森羅長屋附近。
雖然因為事出突然,在場目撃的厄除看不清小女孩的模樣,但宇都宮卻有預感那小孩跟森羅長屋九成有關。
而森羅長屋中只有一個小孩。
在公在私他都要確保小女孩平安無事才行。
「我親自去一趟。」宇都宮走到被厄除團團圍住正在發抖的朧車前,對上朧車故意隱藏起來的臉,很輕早就鎖定了眼睛的位置。朧車心裡一驚,因為膽子告害怕別人注意,它一直都小心奕奕的把臉藏住,怎麼這可怕的男人一眼就盯住他雙眼了,害定想移開眼睛都不敢。
「回去把人弄丟的地方,你不會不合作吧?」
冷冷的聲音伴隨著寒冷的北風,朧車抖得輪子都要軟了,它敢說不嗎?能說不嗎?
為什麼今天它遇上的乘客一個比一個兇悍?
06(發表日期︰2014年12月24日)
乘坐朧車在天空中疾馳是一個全新的體驗,宇都宮把車簾子往上捲了一半,全程一言不發盯著車下地面的情況。
現在的他心情反而比之前平靜一些。
至少從那兩名平安歸來的二等兵口中得知她沒受傷,精神也很不錯,分別之前還可以生猛地說要生擒朧車。
朧車行駛的高度慢慢下降,停在之前丟下雪久留等人的地方,但卻沒有人在,地上只有一個快要熄滅的營火。
看見四周沒有人,不用宇都宮再施加威脅朧車已經抖了起來。而的確很快,它聽到車廂中傳來那個可怕人類的聲音。
「去找。找不出來……」宇都宮只說半句,下半句無限的省略可以是很多可能性,但明顯從他的語氣得知那一定不會是好事。
「嗚……」朧車發出一聲哀鳴,認命的開始在山中緩慢移動搜查,它有預感要是找不回那些人它穩死了,找回來也會是大難臨頭,但兩者輕重一比之下還是小命要緊。
懷著絕望和期待兩極的心情,朧車在山上轉了大半小時,終於找到其中一個要找的人。
找到人它就不用死了!
那刻朧車只想到這一點,連忙歡快的朝那人駛去。它的出現也驚動了正在樹叢間移動的人,森冷刀光一閃,刀尖差一點就要刺進矓車的臉了。
「嘰嗚呀──!」
「這次還抓不到你!」再次見到朧車出現,雪久留早已經打定主意要制服它,再讓它幫忙把野川和雲灯找回來再回帝都。
現在大好機會就在眼前,她也沒忘記之前朧車說飛就飛,趁著把朧車嚇住,雪久留飛快的朝它後面跑去,雖然這朧車沒有顯露出來,但朧車帶車架的一邊是有一張臉的,現在雖然沒有看到,但她可不想冒險直撞上它的臉。
當她只差兩步就到時,一道人影從車上下來,雪久留想剎停腳步已經來不及,想要橫刀戒備也失去了有利的距離,但跳開本還是做到的,但那黑影的卻先一步抓住了她。
「放手!」雪久留第一時甩手起腳踢過去,但她這記狠腳卻很輕鬆的被人卸去力道,手也仍被抓住沒有鬆開。
「不會放,放了妳又會走失。」說話的人一拉,雪久留腳下一個踉蹌往前一跌,一隻手已經圈著她的腰,她整個人被抱住,而在她耳邊響起的聲音是熟悉的。
在流落在深山中時她想聽很久,屬於那個她很想見到,會讓她安心的人。
但是抱太緊了吧?雪久留不禁臉上一熱,雖然跟大尉交往了一段時間了,但跟他就是牽過手,親過額頭。
擁抱還是第一次。
現在被他抱著,她特別覺得溫暖。
她知道大尉比她高﹑肩膀比她闊﹑手掌也比她要大,她覺得自己身材也絕不是嬌小的,卻沒想到被大尉這樣抱著她竟然生出自己一種自己是那依人的小鳥的感覺。
不自覺的她放鬆了僵硬了的身體,既是放心了也是累了。雪久留輕輕的把頭靠在宇都宮的肩膀上,原本不知道該放往哪裡的手乾脆放下,任由宇都宮抱著她。
良久他才鬆開手,微微的退後了一點,雪久留不知道他想做什麼,也因為冷了一晚上難得重獲溫暖,她還真是想多抱一會的。
07(發表日期︰2014年12月24日)
宇都宮沉著聲說,戴著手套的雙手撫在她臉上,雖然隔著布料雪久留仍是感到他手上的溫度。
「看妳冷得臉都是冰的。」
「這是意外……我這次又不是迷路……」雪久留沒底氣的說,但她的話沒有說完整,因為宇都宮原本在幫她抹掉臉上灰塵的手輕托著她的下巴,她抬眸看他,卻看到他也目樣垂眼看著她。
他目光深邃。
「大尉?」
「帽子真是礙事。」語畢,他掀起帽沿,雪久留只見他的臉在眼前放大,托著她下巴的手滑到她的頸後,下一秒她終於知道宇都宮到底想做什麼了。
他輕輕的啄了一下她又軟又暖的唇,留戀的又親了親她的唇角才收手。
看著她呆愣的眼神,宇都宮不禁失笑。他想吻她很久了,今天她突然失了蹤讓他的心情七上八下了好久,現在看到她平安無事,他實在無法忍耐下去了。
唯一可惜的是如果再吻深一點,她應該會炸毛,只好再次找機會了。
「回神了。」成功偷香的宇都宮正了正帽子,見雪久留還是那個樣子,忍不住作弄她。「要是覺得剛才的不夠,我樂意奉陪。」
作勢就要俯身再吻下去,雪久留連忙伸手摀住宇都宮的嘴。
「大尉別得寸進尺。」
被摀著嘴他也沒惱,自然也無法開口說話,只是那喉間的低笑聲的和他的眼中的笑意都表達出他的高興。
高興平安找回她,也高興他吻了她。
「妳別再亂跑讓我擔心,不然下一次的吻可不只這麼簡單嗎?」
「吻是用來懲罰的嗎?」
「妳做錯了自然要罰了,今次小懲大戒。當然,妳做得好也會賞,妳想我親多久都行。」
「大尉你被什麼怪東西附身了嗎?說這些話……」
「因為雪久留有時候很遲鈍,必要時得把話說得清楚明白才行。我不想等下次妳又不知去向了才後悔沒及早說了。」宇都宮說得認真,他是真的後怕,怕會沒有機會了。
實在抵受不住宇都宮的眼神攻擊,被他這樣看著雪久留就想起剛才唇上的觸感,一想起臉又熱了起來。
羞惱的拉過宇都宮身上的衣服讓他重新走到可以讓她靠的距離,雪久留乾脆任性的靠在他肩上休息,側著頭枕著他的肩膀,視線很自然的看向旁邊。
雪久留連忙扯了扯宇都宮的袖子。
宇都宮轉頭跟她看去同一個方向,落入他們眼中的是一輛一臉羞澀的朧車。這是雪久留第三次見到這輛車,這還是第一次看清楚它的臉。
臉還是朧車該有的風格,只是它到底臉紅嬌羞個什麼?該不好意思的是她吧?剛才它什麼都看見了吧?
而朧車發現雪久留知道它有偷看,頓時又抖了起來。
「妳先別急著滅它的口,還要它把野川他們找回來的。」宇都宮瞟了朧車一眼,朧車怕得都要哭了。
這個恐怖的男人不滿它偷看了!
「雲灯雖然她有自保能力,但一個小女孩在山裡一定嚇壞了。」
宇都宮拍了拍雪久留的背,很輕鬆的把她抱了起來放到朧車的車廂中。
「這事交給我,妳先休息一下。」宇都宮也回到車上,把自己的披風解了下來給雪久留蓋著,然後再讓朧車繼續尋找野川和雲灯。
08(發表日期︰2014年12月24日)
咔躂咔躂的聲音在空中緩緩響著,朧車在山上轉了幾圈後宇都宮眼尖的看到下山一黑一粉的身影。讓朧車降落截住野川的去路,宇都宮也不廢話第一時間掀了簾子表露身份,被野川抱著的雲灯看到是認識的人,之前她父親宮城有讓她找過他,小女孩剛才看到朧車時提起的心才放下。
「大尉!」野川驚喜的呼叫和雲灯軟糯的聲音重疊在一起,而他們得到的回應也跟聲音一樣各走極端。
面對雲灯,宇都宮的面部線條自然是柔和的,而且還笑了。可是野川得到的是一張板著的臉還有一記讀不懂的冷淡眼神。
野川欲哭無淚。
「上來,回去了。」宇都宮說話的聲音不大,野川一開始以為是因為大尉心情不好沒心思跟他說話才會這樣,誰知道他把雲灯先抱了上車,只聽見小女孩發生「喔!」的一聲,然後小心翼翼放輕手腳的爬進車內。
野川有些納悶,沒聽見大尉要小雲灯安靜呀?他還以為雲灯認識大尉會撲過去的說,想要問,但大尉催促的視線已經投了過來,野川連忙手腳並用爬上朧車的車廂坐好,還好坐好想要開口,雲灯連忙給他打手勢,小小的手指堵在嘴唇面前示意別說話。
「野川大哥哥……雪久姐姐睡了,不能吵。」雲灯一張小臉擺出十分正經的表情,惹得連一向擺著嚴肅臉的宇都宮都忍不住伸手撫了撫她的頭,讚賞的一笑。
這卻苦了野川,他抬頭看真,果然看到靠著裡面一點,上一次在馬戲團恐嚇要把他滅口的須堂少尉頭枕著宇都宮一邊肩膀,看似睡得很沉。要是雲灯沒有提醒他,他把少尉吵醒就死定了。
今次是大尉把他滅口。
野川一臉感激的看著雲灯,而小女孩卻不太明白野川意思般歪了歪頭,接著才又乖乖的坐好。
「回去了。」
朧車再次飛上天空,不過今次回程時速度慢了很多,乘著月色,倒有幾分竹取公主回月亮時之感。
「大尉……」坐了一會,雲灯的頭開始一點一點的想要睡了,野川讓她靠著自己,以防萬一朧車有什麼變戶可以應變。聽到小女孩帶著睡意的聲音,他不自覺也尖起耳朵來聽。
「嗯?」
「父親……爸爸……會回來的…會回來……對不對?」
「嗯。一定會的。」不只是為了哄雲灯,字都宮同時也這樣相信著。
失蹤的宮城和直紀會回來的。
「嗯!」得到答案,雲灯似乎更加安心,很快就靠著野川的手臂睡著,留下兩名男性厄除你盯著我,我迴避著你。
「野川。」
「是的,大尉。」野川放輕聲音回應,聽起來聲音像快哭了。
「道場一個月。」
「……是的。」
野川心想,去道場特訓被大尉打飛,總比真的抽筋剝皮要好。
嗚…但他還是很想哭呀!他明明是受害者的一份子呀!都是因為這朧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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