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怎樣!」久斯把腰間的佩劍拔了出來扔到他們的腳邊,雪琳立即如臨大敵的拉著賈圖向後退了好幾步,可是久斯只需一腳就把劍重新踢到他們面前。

「這是客人的惡趣味。你們兩個隨便誰都好,可以拿起那把劍攻擊我,我當然是不可能站著什麼都不做的了,如果你們這麼好運可以把我撂倒的話放你們一條生路也不是不可以呀!」久斯的提議並沒有讓雪琳和賈圖燃起一絲希望,他們兩個都很清楚自己根本是沒有可能打得過久斯的,拿起劍和他對抗只會落入一個被秒殺的下場,這樣愚蠢的事雪琳不會做,而她一定要阻止賈圖這樣做。

「你們不要想拖延時間,我也是把時間看得很緊的,上面的表演大約還有三十分鐘左右,而在這三十分鐘之中你們兩個得好好娛樂我和我的客人呀!」

「到底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要殺我就衝著我來,什麼都好,你先把賈圖放回去呀!」雪琳死命的抱著阻止想要掙扎起來的賈圖,對方的挑釁無疑在針對他貴族的高傲心理,他是沒可能讓雪琳做拿劍的那一個,所以他一定會爭著去和久斯決鬥。

「因為我想看到妳比死更難受的表情呀!」回答的是那個被久斯稱為客人的人。

「為什麼?我根本不認識你!」雪琳這一句不只是代表自己,她心裡也為沒有一部份記憶的身體伸冤,她們根本就沒有做過什麼讓人怨恨得到這種地步的事情吧!

「那次的事真的是這麼大的打撃嗎?對一族來說就算我是在妳面前殺了妳的父母的人,妳也不應該會傷心得自行把那段記憶封閉吧?」那個一直不願意出現在亮光之下的人看似十分興奮似的走到雪琳的面前,他她像很怕讓人知道他的真面目,不只是到剛剛為止躲在黑暗之中,就算現在他身處亮光之下,他的真面目也仍是被厚重的斗蓬遮掩著,由雪琳的角度也只是勉強看到對方的下巴而已。

那個人伸手把雪琳由賈圖身邊拉了開來,他當然不會有憐香惜玉的顧慮,他一拉著她的手扯出去,她整個人差不多就跌在地上,那件華麗的長裙還可以勉強充當腳部的布墊,但上半身像是肩膀或是手肘等就沒這麼幸運,這樣摔下去很快就全瘀青了。

「喂喂,你這是要親自動手嗎?」

「真的不認得我?」那個人沒會理會久斯調侃般的抱怨,他強迫雪琳看著他,然後掀起了兜帽的前端,把他的臉露出了一大半。

「你……」雪琳其實是認不出他到底是什麼人,她本來只是驚訝於這個想要殺她的客人竟然是個魔族,她一直以為應該是個人族才對。可是身體裡又昇起異樣的感覺,這個人的臉在腦海中好像被無限放大了一樣。

「雪琳!」賈圖愛莫能助的在原地擔心的叫著,他想走到雪琳的身邊,可是自己的脖子前卻有著久斯的劍尖。受制於人讓他只能看著雪琳變得異常蒼白的臉。

她的狀況就像那天在暗道中看到久斯時一樣。那張臉雪琳越看心就跳得越快,一個陌生的名字由記憶的深處浮起,慢慢的變得清晰。

「摩拉耶……」這個文字的組合對雪琳來說仍是沒有意義的,但是捉著她的人卻大驚失色的甩開她的手大退幾步,兜帽的帽沿更是再拉低了幾分。

「妳這該死的魔女…是故意這樣做引我把臉給妳看的嗎?」大概是真名被雪琳唸了出口,應該是叫作摩拉耶的男人氣得跳腳,他掀開斗蓬的一角露出藏在裡面的長劍。

他很清楚淚血一族施行咒殺時的兩個最大的因素,畫像和名字,他現在兩樣都掌握在雪琳手上,只是她有那個意思就可以立即置他於死地。

雪琳流著冷汗的看著摩拉耶拔出手上的長劍向自己刺過來,手腳有點不聽使喚的她有點狼狽的閃躲,幸好氣急敗壞的摩拉耶並不是一個劍術高手,即使手上拿著一柄危險的兇器,但沒有技術的輔助雪琳閃躲得還不算太辛苦,雖然身上始終少不了被劍鋒劃破的小傷口,但是以她的痊癒能力,血花變成寶石掉到地上沒多久傷口就已經止血了。

「雪琳……」賈圖的脖子被利刃抵著,單是說出她的名字已經令自己脖子上的皮肉出現一條血痕

「哦!貴族少爺難道是第一次看到未婚妻的血結成妖艷寶石的畫面嗎?要給你試試看嗎?用刀刺過去,血灑出來的時候可是會變成淚血石的寶石雨呀!她的父親就是這樣死的。對吧!摩拉耶先生。」

「久斯!別理那個當餌的貴族!現在把這個魔女殺了!不殺她她一定會殺了我們的!」摩拉耶和不斷逃走的雪琳一樣喘著氣,拿著長劍的手也開始無力了,但是他不敢把動作緩下來,他不想冒險讓雪琳有時間動用她血的魔力。

「說的也是呢!上一次我也只是好險撿回一命。而你偏偏被她知道真命呢!」久斯好像很同情似的看著摩拉耶,那次由大宅撤退之後他當然立即向他的僱主匯報,他去找愛德華只是出於私務,但卻湊巧讓他知道愛德華身邊應該還有一個淚血一族。

淚血一族在帝國也是稀少的存在,不是這麼巧隨處都找得到。而他之所以這麼清楚那時身體的異常是被淚血一族的詛咒之力攻擊,因為他過去下手殺掉雪琳父親的時候早就嘗過這種感覺了。

「你這樣說是不打算幫我嗎?」摩拉耶急了,沒了久斯的幫忙他沒有自信殺得了雪琳,而且時間也迫在眉睫,他是預計黑街的魔女會在表演完了之後才發現雪琳不見了,但如果不是呢?可能下一秒就會有人衝進來,那他就一定會遭殃了。

「嗯…雖說你算是我的客人,不過你不是我的僱主,命令嘛…我還是以僱主的為優先。摩拉耶先生,你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所以你就算被她當場咒殺掉,我也只會當作看好戲的。」簡單的說了一兩句,摩拉耶和久斯的立場就立即反轉了,原本該聽摩拉耶話的久斯反過臉就不認人,讓摩拉耶心裡更是多急了幾分。

判斷了摩拉耶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久斯當然只會照著自己真正的僱主的命令行事。現在摩拉耶只是一隻用完即棄的棋子而已。他們站在同一陣線上,過去他一起參與了狙擊希格洛家的行動,可是今天不同往日,久斯的地位爬昇到首席殺手之位,而摩拉耶卻一直只在組織中下游,這些年他只是心心念念希格洛家沒有被殺光,也因為殺了雪琳的父親而有著強烈的罪惡感,久斯有一下子蠻同情摩拉耶滿心扭曲又異樣的情感,可惜對方終究只是一個棄將。註定在這次的事件之後會丟棄埋葬。

「你們現在是在窩裡反嗎?」決定自己現在只純看戲,久斯收起了威脅著賈圖的利刃,扔在地上的長劍也撿了回來收起。

「伯爵的用詞有點不妥,應該說由一開始我們根本就不算是同一窩的!」久斯臉上只有強者看著弱者的表情,對他來說,賈圖﹑雪琳﹑甚至是摩拉耶都只是他動一隻手就可以解決的弱者,但是他不討厭弱者的存在。就像現在急壞了的摩拉耶發慌般追著雪琳亂砍,而那個少女萬分驚險地閃躲的畫面對他來說有著極大的娛樂成份。

「什麼意思?」賈圖仍然十分戒備重新走近自己的久斯,可是這一次殺手不是來施暴的,久斯把一柄短刀塞到賈圖的手中。

「拿著這個,那邊追追逐逐的兩人中,隨便殺掉一個我就會放你回去,如何?這很划算得來的。一個是主張把你的隨從殺了,打算迫你和雪琳互相廝殺的人,另一個是瞞著你很多事,甚至扔下你投向別人懷抱的女人,那一個比較好呢?」

像是惡魔的呢喃一樣,久斯確認賈圖拿好短刀之後就笑著鬆開手站到一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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