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

餐桌上的氣氛明顯的分成兩個極端,以沈默的尼古拉為一條明顯的分界線,他的左手邊飄盪著半生不熟的和樂氣氛,侯爵家的義兄妹和僱來的騎士三人不時你一言我一語的交談,雖然說那對兄妹之間的只是比客套話好上一點點的對話,但是相比尼古拉右手邊的陰沈氣氛,雪琳身邊的確是閃耀亮眼的歡樂氛圍。

身為這宅子暫時的主人,坐在首席的愛德華左右兩邊分別是尼古拉和那薩洛,可是這兩個人現在一個安靜的吃飯,一個只顧著和難得理會自己的妹妹說話。他這個大宅主人完全被人無視的一杯接一杯的喝著餐酒,他身後的侍者一瓶接一瓶的端上來,愛德華喝下去的酒已經比他的正餐還多了。

尼古拉無言的看著侍者又再開了一瓶酒,不論喝酒的人酒量有多好,這種喝法也太不顧身體了吧?不過他還是決定不出聲,因為愛德華不停的喝酒就表示他心情不爽,但偏偏沒辦法抒發,簡單的說他是在生悶氣。

「愛德華?」桑佰特家提供的餐點十分豐富,大都是雪琳喜歡吃的種類,早上只吃過一點然後睡了一下午的她早就餓扁了,由前菜開始到主菜她都吃得很開胃。她雖然一邊吃一邊聊,不過不代表她瞎了,同一張桌子上的人有異狀還是很容易看到的。

「怎麼了?寶貝。」正在搖晃手上的長腳杯聞著那香醇的酒香,愛德華有點鬱悶的應了一句。

「你好像喝了很多?」雪琳記得下午愛德華已經在喝些有著強烈酒精味的,現在又是酒,他以為是在喝水嗎?

「才第三瓶而已。」愛德華不以為然的挑起眉後把杯中的酒喝了下去,然後隨即示意侍者添酒。

「那已經很多了吧!你剛才就一直喝,盤子中的東西都沒怎樣碰。現在是晚餐時間,不是喝酒時間呀!」雪琳思索了好一陣子才決定開口叫他,她和他不熟,但是看著認識的人這樣喝酒不理他她會良心不安。至少試著勸一勸,真的不行也就沒辦法了。

「好吧!既然寶貝要我吃就吃。」愛德華做出在餐桌上不太禮貌的舉動,他的手肘放在桌上托著頭,一手拿起叉子。

「這好像沒什麼關係,而且現在又不是在外邊,你不用再這樣叫我啦!」被一個優雅妖艷的男子一聲一聲寶貝的叫,就算她面皮再厚也是會臉紅的。

「我決定了,由今天起就叫妳寶貝。這可不容妳拒絕。」雪琳主動扔下那薩洛和菲文和他說話,愛德華明顯地心情變好了一點。

「雪琳妳和斯洛瓦特侯爵之間……」那薩洛沒聽漏那個曖昧而且好像有點情色意味的稱呼,同樣身為貴族圈的一份子,一個大貴族會叫身邊的女人做寶貝,這等於向別人暗示這女人是自己的女人。

「唔…有點複雜,現在可說是隱藏我身份的煙幕,下午在外邊遇上了賈圖,迫不得已我暫時裝成愛德華的情人。」雪琳硬著頭皮說,她不想和那薩洛提起自己在菲文和愛德華的戰鬥之間受傷的事,雖然那薩洛什麼都沒說,但她現在放下防備和那薩洛相處,不難感覺到他對自己的關心,他真的有關心自己的義妹,所以更不能說出自己做過那樣危險的事了。

上一次雪琳在別墅遇襲撲進的是菲文懷中時他就知道雪琳不喜歡賈圖,這對賈圖雖然有點抱歉,不過想當初和賈圖的婚約是侯爵為雪琳的將來安穩定下的,當事人不喜歡,侯爵也不會強迫他們結婚,反正婚約又不是不能解除。可是那薩洛覺得愛德華才不是權宜之計下把雪琳當做情人的策略。

父親應該不會希望雪琳選個帝國侯爵做另一半吧?想到這,那薩洛很自然的看向菲文,然後他發現坐在他對面的尼古拉也一樣看向菲文的方向,看來他沒有猜錯,不只有他一個覺得雪琳其實是偏向菲文的。

「說得這麼無情,就好像利用完我就把我丟到一旁似的。」像開玩笑的說完,愛德華冷笑了一下,他自嘲的笑著。見鬼!什麼時候他竟然說得出這樣失敗者的話了?

「你再這樣說…我…生氣的!」在那薩洛和尼古拉的面前,更甚的當著菲文的面這樣在口頭上佔她的便宜,雪琳真的生氣了!

「唉…好吧!寶貝就不要皺眉,這樣不可愛。而且我可不想之後我們得擺出情人的樣子時有什麼隔閡。」難得好起來的心情又沈下去了。他現在需要的是冷靜,他要一個寧靜的空間整理一下思緒。或許今晚出去接幾個小任務做做紓解一下會好一點吧!

「雪琳,賈圖的事交給我處理吧!我出面的話他多少都會聽我的。」那薩洛適時把話題帶開,成功的阻止了愛德華的口頭輕薄。

「這樣沒問題嗎?子爵大人,迪拉斯伯爵這次似乎不見到雪琳不會死心的樣子。」身為和賈圖有過節的一員,菲文非常贊成儘早讓賈圖離開韋尼斯。他再待下去被捲入黑街和紅月之間的鬥爭的話一定沒有反抗的能力,只會成功犧牲品。而他們也沒有餘暇到什麼人都去保護,但要是他真的有什麼事,他們也會有一丁點良心不安的。

「大不了我跟他說父親大人要他回去,就算他仗著伯爵的身份不聽我的,他也不敢對父親大人的命令視若無睹。之後我也會回首都,雪琳事情處理好了就來首都吧!父親也想早點看到妳平安無事的。」雖然現在的爵位低,不過將來必然是侯爵的那薩洛並不覺得自己比賈圖低一級。賈圖也深明這一點,所以一直也不敢用在在那薩洛面前擺出伯爵的身份和架子。

「可以的話…」聽到那薩洛很俐落的答應後,雪琳趁機提出令一項讓她解脫的要求。

「婚約的事嗎?」那薩洛會意的說完雪琳就不斷的點頭。

「把賈圖帶走之後我會和父親說的。」

「謝謝。」想到令她感到強大壓力的婚約有望解除,雪琳安心的笑了起來,雖然她知道自己總有一天要和賈圖說清楚,親自的交代自己的決定,但她也明白貴族的婚約是兩個家族的事,要解除也得要侯爵同意。現在這一關她是解決了。

「不用道謝。能為妳做的也只有這些。」

「那……」

「真是個好兄長,我在此敬這麼親切的兄長一杯。」愛德華再次找尋適當的機會插話進來,雪琳『叫』他吃的晚餐他已經解決了,重新拿著酒杯的他輕輕的舉高的酒杯向那薩洛致敬。表面上是如此,但尼古拉和菲文聽出了愛德華的弦外之音,他根本是在諷刺那薩洛之前買兇殺人的事,暗嘲他現在在做補償。

這都是表面上,其實愛德華要在找人出氣。尼古拉暗嘆了口氣。

「斯洛瓦特侯爵太客氣了。」那薩洛把愛德華的話照單全收了。「我現在能做的﹑補償的就只有這些。應該的。」

「哦!原來如此。」愛德華瞇著眼隨便的感了句後就什麼都不再說了。他讓侍者撤下了他的餐盤提早離了席。他這麼不自然的舉動讓雪琳忍不住回頭多看了愛德華的背影一下。

那直挺的背和優雅的腳步聲好像透露著濃濃的寂寞似的。

「他是有什麼心煩的事吧!」菲文看到雪琳的在意,心裡頓時有點酸的感覺,但隨即他就責備自己不應該這樣小氣。就算是對朋友也會有關心之情,雖然他也不是很希望雪琳把愛德華列在朋友名單上就是了。

「現在別理他比較好。」尼古拉也一樣看了看愛德華消失的門口淡淡的說。他沒有說下去,但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不再追問。每個人都有收藏秘密的角落,就算是個偽裝得很完美的殺手也一樣。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竹某人 (竹子)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