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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木們在震動﹑悲鳴。如此突如其來的變化連珧瑋也有一點措手不及,他本來就是在巡視四周的結界,沒想到外圍的結界連動都沒被動過,異動卻由內部發生。

「難不成……」珧瑋驚訝的看向豎立白色巨石碑的方向,然後身影一閃在原地消失。

約定之地內氣氛的突然轉變不只有珧瑋才感覺得到,紅烈和墨翠第一時間就往神居的方向趕去,但看到的已經是一地的水﹑地上有少量的血跡還有沾血的手鐲,應該待在房間內的少女卻不在了。

『不…不好……千翔!你這笨蛋在哪!』一看到現場狀況墨翠就知道事態不妙了,紅烈整個人愣在了現場,不說話只是瞪著地上的手鐲在看,墨翠當然知道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預兆,這一刻他實在沒有膽了上前去問。

「被擺了一道嗎?」珧瑋平空的出現,他先是被紅烈的表情嚇了一跳,多久沒有看過紅烈生氣到面無表情的樣子?「紅烈,沒事的,一定沒事的!」

「水潭…」珧瑋的安慰紅烈完全聽不到,他的思緒現在只有松若兩個字,她是怎樣被硬生生脫掉手鐲,又是怎樣被錦泉帶離開這裡。

錦泉一定是用了什麼詭異的辦法帶走松若的,沒有察覺錦泉的潛入紅烈也沒辦法去怪任何一個人,因為就連他沒有發現,要不是剛剛的異動他也不知道發生事了。

現在他明白為什麼錦泉這麼有自信會向他挑釁,還大方的把松若放在他身邊,原來她一早就有必定得手的手段。

紅烈彈了一指後他親自打造的配刀平空出現在他的手上,心念一動他立即可以立即去到這片屬於珧瑋的土地錦泉最有可能待著的地方。

珧瑋巫女墓地後方的水潭,約定之地的正中間。她會出現在這裡早就在他們三兄弟的預想之中,只是他們沒想到錦泉人還沒出現就有辦法擄人而已。

這是他的失策,這種失誤是不應該也不能夠發生的。對自己的自責和對錦泉的憤怒讓紅烈怒火中燒,放在屋子四周的火盤被他的怒意牽引著,火花突然暴昇了好幾倍。

紅烈平空的消失了。

「墨翠,你把天火和千翔集合起來,不要讓他們落單,不知道錦泉還有沒有什麼隱藏的手段,要小心,被迫急了錦泉大概不介意多死一兩個人。我先追上去!」珧瑋的聲音沒有了平時的平靜,飛快地交代完後他也趕著過去水潭的方向。

水潭的四周點起了一束束熾熱的火,珧瑋被迎面而來的熱氣迫退了一步,四周的草木在向他訴苦求助,揚了揚手,水潭邊的大樹全都像長了腳似的向後移開,一下子清出了一個還算廣闊的空間。

紅烈點起的火焰把他們身後的白色巨石照得火紅,站在水潭之上的錦泉勾起一個甚是滿足的微笑,她看著那座石碑,然後她把視線轉到站在水潭邊的紅烈身上。

他的長刀已經出鞘了,沒有耳峰的刀身上繞著一圈圈白色像霧似的東西,刀尖指著的地下被燒焦了一片,他看著錦泉的一舉一動,想著有什麼辦法可以把錦泉身邊正被水柱困著的松若救回來。

約定之日明明還沒到,月圓之夜是明天,紅烈和珧瑋都想不出通為什麼錦泉今晚就行動了,而且現在她的架勢擺明說著她是故意留著『鎖匙』的命等他們前來,要不是她抓到人那一刻立即就可以殺了,根本沒有必要浪費掉自己先發制人得來的優勢。

「把女孩還回來,錦泉。」珧瑋清理好現場,手上沒有帶任何的武器,他慢慢的走向水潭邊,看向那個既是自己妹妹又是有著殺妻之仇的人。

他的心情說不複雜是騙人的,但現在他都得先壓下這些心情,紅烈的狀況容不得他也失去理智,紅烈的頭髮無風飄起,由髮尖的地方慢慢亮起白光,這是他生氣的證明,也是他要來真的證明。

「大哥。你會回來神方的吧?」

「錦泉,先把女孩還回來,有什麼事之後再說。」

「這種方法對我沒有用,其實我早就知道大哥說到尾也不會回去的是不是?因為你根本連看都不想看我一眼對吧?」

「那也是妳自找的!把松若還我!」紅烈厲聲的說,他真的很想一刀揮過去打壞錦泉那討厭的表情,可是松若在她手上,他敢動錦泉也一定不會客氣用松若來擋。

「紅烈你這個鎖真的很礙眼呀!只要鎖沒有了,大地和神方之間再沒有阻隔的話大哥回不回神方也沒關係了。」錦泉很悠哉的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和袖子,提到『鎖』的時候很不客氣的伸手掐了掐松若的臉頰,把她狼狽的臉板向紅烈的方向。

紅烈看得眼底發紅,他知道錦泉在激他出手,他氣得拿刀的手都因為用力過度抖震著,他看到松若手上的傷口,渾身濕淋淋的,臉色也很青白,他發誓這些一切他都會要錦泉一一奉還的。

「妳別自說自話了!妳把法則當什麼了!所有的祭神說好了退開去的,妳現在這樣做是打破了所有祭神共同定下的法則!」

「法則可以定下就有可能修改,只要大家重新在那些卑微的凡人模拜下自然就會覺得那個法則有多蠢。」錦泉反了一下手,那面黑鏡子就被她抱在手中,不會反射任何東西的鏡子還是像之前一樣只會讓人覺得不祥。

珧瑋的臉色完全變了,這面該死的鏡子哪怕有一天他得變成這世界的一夥塵土他也不會忘記,錦泉那時也是拿著這面鏡子,然後他的巫女永遠離開了他。

「這面鏡子的來歷你們都不知道吧?」錦泉笑著說,不過她本來就不期待珧瑋和紅烈會回答她。

「記得在我領地旁邊的一個峽谷嗎?那樣雖然是位於天侯極佳的南方,可是那個峽谷的高度落差太大,谷底長年照不到陽光而寸草不生,而且那裡也是那些沒用的凡人自尋死路的聖地。」

錦泉稍微停頓了一下呵呵笑了兩聲。「這面鏡子就是用那裡的礦藏打磨而成的呀!因為這石頭咒力太大工匠打磨時出了不少意外很花時間。如何?積累了大量尋死的人的怨恨和不甘製成的鏡子,上面有著的咒力比我想像的還要來得驚人呀!」錦泉撫著平滑的鏡面,像是著了迷似的彎起銀色的雙眸。

「錦泉!妳明知道是這樣的東西還敢用!」珧瑋雖然猜到個大概,但他唯一沒想到的是鏡子是錦泉讓人去造的!

「法則。不是說不能殺害地上的人嗎?」錦泉笑了笑。「所以我要解決掉膽敢糾纏祭神的人也得好好想個法子不是嗎?大哥,你到現在也搞不清楚你的巫女是怎樣被這面鏡子殺死的吧?」

「住手!錦泉!」

「妳敢碰她!」

珧瑋和紅烈憤怒的聲音沒能阻止錦泉,她讓束在松若身上的水柱鬆開了大半,沒了水柱的支撐松若半個人摔在水裡,她沒有氣力掙開餘下的束縛流回水潭邊,她甚至連氣也來不及喘又被錦泉抓著頭髮被迫仰起頭。

錦泉的眼睛和笑容只有殘酷可以形容,有著如此可怕表情的竟然也是一名祭神,松若這一刻感到無限的心寒。

錦泉把放開鏡子,黑鏡在半空懸浮起來落在松若的正對面。

「不要看!閉上眼!」紅烈氣急敗壞的叫著,松若也聽話的死命閉上眼睛,同時她聽到了水被炸起的聲音還有錦泉的笑聲。

「如果以為不看鏡子就不會有事的話那太天真了。」錦泉揚手築起一面水牆把紅烈揮刀掃過來的刀風擋住,她很有自信紅烈這一擊意在干擾而不敢動真格,而她猜中了。她抓在手中的這個女孩在紅烈心中的重要性很高,所以她更加不快。

「這面鏡子是咒具,不是對上視線,而是把目標的血滴上去……」錦泉抓起松若受傷的手,上面泡過水的傷口還有一點點的血絲,錦泉的指甲只需要輕輕劃一下,還沒癒合的傷口隨即流下一道鮮紅的血流。

「不要!」紅烈衝了過去,硬是用他的焰氣打穿了錦泉的水牆,但他看到是只有松若空洞的雙眼和她落入水潭中的身影。

 

「松若……」紅烈茫然的看著松若沉進水中的身影,沒有大喊,表情除了不知所措和愕然什麼都沒有了。

他像一只雕像般就站在水潭邊,錦泉什麼的,約定之地什麼的現在都不在他的思考之列。

他只知道他讓松若在自己眼前消失了,沉進了水中。而這水面上有錦泉,想要把松若救起來必須把那個司水的錦泉解決掉,最起碼要令她沒有反抗能力。

但這需要多少時間?沒有空氣的水中只是一個普通人的松若到底支持得了多久?

「紅烈……」珧瑋第一時間衝到水邊嘗試動用這片土地的力量救人,他和心情不比紅烈好得了多了,雖然相處的時間還很少,但是松若和他的巫女一樣的立場令他不希望再有什麼遺憾發生。

但偏偏他們還是大意了。

水面昇起一道白色的霧氣,珧瑋原先已經伸進水裡的手像被刺了一下似的縮了回去,只是眨眼之間的時間,水潭面已經結上一層厚厚的冰,錦泉輕輕的踏在冰面,心情似乎很好的站在中央。

黑鏡已經不在她的手上,珧瑋眯起眼看到那面鏡子就在錦泉的腳下,凍結了在冰層之中。

鏡子的四周繞著黑色的光暈,那種不祥之力令珧瑋咬了咬牙,表情再也沒有之前的淡然和優雅。

「錦泉!一次又一次妳太過份了!」珧瑋憤然的站起身,右手指向地下彈了下指,一道綠光閃過他手上多了一支深綠色的長槍,槍身已經有珧瑋本身高度這麼長,而槍尖卻也有他一臂的長度,冰森的槍尖指向錦泉,後者也不得不正了面色。

「大哥,你竟然動用這種武器對付我?」錦泉好像有點打擊,聲音不忿的質問,被衣袖遮住大半的手掌緊握著拳頭抖震著。

她現在渾身的抖震,不過導致她抖震的原因不是出於對於珧瑋武器的恐懼,而是她竟然被珧瑋當成是真正的敵人﹑被珧瑋專用的槍尖指著。

祭神們大都有著自己擅長使用的器具,像是紅烈首次在神方和大地之間設『鎖』時就是用他自己的配刀作媒介,就算他可以再打造新的武器或是利用神力短暫的凝聚為兵器使用,破壞力卻不能和長年累月使用下來的神器相比。

排行首四位的祭神齊集在約定之地這裡,但現在能夠祭出神器的卻只有兩人,一個是已經拿著長槍的珧瑋,而另一個就是奪取了水蝶的身體而在大地行走的錦泉。

「我以祭神之首的名義要妳付出胡作非為的代價!」

遠遠在樹上看到情況不對勁的墨翠立即阻止了天火和千翔接近水潭的方向,就連他也不禁擔心真的打起來他們大概也沒有地方可以躲。

「墨翠大人…巫女她……」天火沒有辦法看到現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四周的空氣變得十分的緊繃,像是凝住了一樣。

『我沒看到她……但是紅烈兄長好像很大打擊似的……』

墨翠支支吾吾的說,他沒有看到松若是怎樣失去影蹤的,但看到紅烈站著不動的背影,打算動手的卻是大哥他就知道事情有點不妙。

「不會吧…不會的啦!我們多點信心,沒事的沒事的!」千翔一手拍在天火的背上,試圖驅散一下這令人無法呼吸般的壓力。

天火的臉色難看得很,千翔不是不知道天火的個性,就算對手是他們這些凡人無法抗衡的祭神,天火也會是覺得自己有責任的。

『你們兩個還是離開這裡,到附近的村子避一避吧!』

「不。我留在這裡。」天火不願走,臉上一副豁出去也要留的表情。

「別說笑了,我們兩個走了你們幾個祭神大爺誰侍候?」

『你別廢話!』墨翠用他毛茸茸的松鼠臉狠瞪了千翔一眼,埋怨這傢伙到這個時候還說些亂七八糟的話。『我真不是說笑的,珧瑋兄長是認真的,他的巫女死時他也沒有把長槍拿出來狙擊錦泉,但現在……』

「那連珧瑋大人都出手了,那事情未必有祭神大人你想的這麼嚴重吧?」千翔小心翼翼的問,沉默的天火也希冀的看著墨翠。

可是墨翠和在水潭邊的珧瑋都不是在擔心這個。

紅烈動也不動的站著是件令人覺得恐怖的事。珧瑋固然是生氣決意要教訓錦泉,但教訓不等於殺掉。但紅烈現在的樣子完全是暴風雨前夕的狀態一樣,說不定他一動這片樹林就會燒起來。

一旦燒起來,墨翠敢肯定天火和千翔會逃不了的。

『聽我的話……』

墨翠的勸說還沒完,水潭的方向昇起了兩支狂暴的水柱,水柱的攻擊範圍闊得掃到了墨翠三人的附近,被打斷的樹枝和水柱掃過的風壓嚇得千翔和天火只能到撲到一邊尋找掩護。

但是他們兩人都來不及抄起小小的松鼠一起躲。只見松鼠被吹到半空中,小小的身軀根本抵擋不了往旁邊摔了過去。

「祭神大人!」千翔就算躲到了一邊身上還是被砸了不少半臂粗的樹枝,臉上也出現不少刮傷,但當他看到松鼠被吹飛有可能摔成松鼠泥時他沒有思考的奮不顧身的撲了出去,在松鼠摔在地上前穩穩的接住。

目標物是接住了,但是被水柱打斷擊落的東西仍未停歇,天火抽出紅烈給他的大力把幾枝擲向千翔和墨翠會傷及人命的斷枝打開。

「快退一旁!」天火自問沒辦法無止境的擋下去,狂暴的水柱再出現了新的兩道,再不想辦法下一次掃過的可能不是被打斷的樹枝和風壓,而是正中水柱的攻擊。

新出現的水柱隨即又被幾道綠色的閃光糾纏上去,天火看到四周的樹都在顫動,不需要太多的想像力天火和千翔都知道接下來波及四周的破壞力只會越來越大。他們的確沒有辦法幫得上忙,連靠近都做不到。

千翔咬牙爬起身向一邊走去,負責掩護的天火身上也掛了不少彩,但總算兩人都保住了小命,千翔手中的松鼠也沒有摔成肉泥。

還沒回過氣,一道刺眼的白光突然爆開,天地立即震動起來,天火和千翔站不住腳跌在地上,千翔手中的松鼠吱的一聲縮到了千翔的衣襟之中。

「搞什麼?祭…祭神大人?」千翔緊張萬分的想要把鑽進衣服中的松鼠抓出來,但一來是環境不允許他騰出餘力這樣做,二來一個突然冒出來的陌生人四平八穩的蹲在他們身邊。

「別動!」

翠綠的長髮和黃昏色的眼睛,加上松鼠的異動還有這熟悉但少了空洞感的聲音。千翔第一時間就知道出現在眼前的人是誰了。

「祭神大人!」

「所以我才說要你們兩個先走的。鎖被解開了。」墨翠在四周設下了一道風牆,風牆之外是狂刮的狂風﹑水花還有向天上衝的火焰。

在金紅色的沖天火焰中,原本還在交峰對峙的珧瑋和錦泉不得不先把力量放在保護自己身上,直接被這些火焰燒到即使是他們也會遭受嚴重的損傷。

火焰慢慢的燒成白金色,而一片的火海也逐漸形成幾條火龍,有著松若認識的中國式細長身體﹑鹿角﹑短小的肢體,但不同的是多出了一對寬大的翅膀。這一個形象在半空中騰飛,只要有看過神話繪卷的人都會知道這是荒炎之天的神使,在戰場上絕對所向披靡的火龍,所到之處必定化為一片焦土。

神話或傳說也許是有誇張之嫌,但珧瑋和錦泉很清楚就算所到之處必化焦土是誇張了,但這幾條火龍的威力也不容小覬。

幾聲似有若無的嘶鳴響起,錦泉冷著臉小心翼翼的退後,她召出來的幾道水柱在這突然爆出的火焰中已經全數蒸發,水蒸氣像是反噬似的襲向她,錦泉不得不認自己是大意了。

紅烈的反應在她的想像之外,她預想過紅烈可能會立即出盡全力攻擊她,或是大受打擊得沒辦法做什麼決定。就是因為怕擁有百分百力量的紅烈會太難對付她才會事先偷襲,用那帶著咒力的刀子刺傷他。

但是她萬萬沒想到的是紅烈會打破自己設下的鎖!

火龍分佈在水潭四方,中心點盤了一條,火龍變成定位的點,幾道火線扼這幾點連了起來,然後在半空之中一柄纏上無數枷鎖的華麗長刀出現在眾人眼前。

這一幕理應是明天月亮昇到半空﹑約定之日來到時才看得到的景象。

被火龍的出現分散了注意力的珧瑋和錦泉剛剛都沒有察覺得到紅烈的舉動,直到他嘴裡唸起頒詞,手上的無鋒長刀深深的插進地上,原本纏在半空中長刀的鎖鏈轉而襲向地上那半截刀身。

無鋒的刀上纏上了一條又一條的金色鎖鏈,趁著這個空檔紅烈身形一閃人已經到躍上半空把原先被當成媒介的『鎖』重新握在手裡。

「紅烈你把鎖硬生生的……」珧瑋大驚的問,他看著地上那柄紅烈打造出來原本明天才用的新鎖已經被金色鎖鏈纏得出現了點點的缺口,大地和神方之間的禁制一下子鬆動了起來,他的身體很清楚的感受得到禁制輕了很多。

但錦泉也一樣,在鎖鬆開了的現在她不需借用水蝶的身體作憑依之用,現在她直接就可以出現在大地上。

或許不只是她,還有其他更多和錦泉有著差不多想法的祭神會乘機回來大地之上。

『誰敢跨越神方界線一步,我荒炎之天誓必嚴懲!』充滿不能漠視的威嚴之聲在天際響起,聲音像漣漪一樣傳至遠方,原本顯得騷動不已的天邊一下子沉靜起來,天空鴉雀無聲,只有火焰燃燒的熱度。

黑底有著金紅色雕花的刀鞘被紅烈扔到一旁,他拿著自己珍視的配刀回到地面,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焰氣又加重了幾分,他整個人就像被包在火焰之中一樣,金紅的頭髮變得像火焰一樣,由耀眼的紅變成刺眼的白,身上的衣裝轉換成一身絕黑的戎裝,之後他懶洋洋耍賴的氣息蕩然無存,剩下的只有肅殺之氣。

「完了。紅烈兄長動真格了……」墨翠好好的吩咐了天火和千翔絕對不可以離開他身邊之後就打算帶著兩人和珧瑋會合。

他們需要知道為什麼事情突然演變到這境地。

「動真格?那…那是認真起來的戰神的模樣?」

「差不多了…起碼殺氣是真的。」墨翠看了看越燒越烈的火勢,用他的神力恐怕不僅吹不熄而且只會令火乘風勢燒得更烈。

墨翠把身上的袍子脫了下來小心的蓋到天火和千翔的頭上。「多一重比較保險,被紅烈兄長這發白的火屑碰到你們一下子就會灰飛煙滅了。」

「這麼恐怖!」千翔大驚的縮了縮身體,他們現在根本就在火海邊吧?很容易就會碰到火的了!

「當然恐怖,不然紅烈兄長也不會是戰爭之神了,他這手段還有誰能應付得了?」

「錦泉也沒辦法嗎?」

「水和火嗎?就算抵消得了攻擊,但這樣的火勢就算是錦泉的水一下子也會蒸發,再說她似乎很堅持不放棄凍結水潭的表面……為什麼?」

帶著兩人一步一步小心的走,墨翠好不容易和向後退的珧瑋碰到面了,一見面珧瑋二話不說在眾人身前築起了一度高高的土牆。

多了一面牆擋掉了部份炎氣,天火和千翔現在覺得感覺好了一點。他們兩個聽著珧瑋向墨翠轉述事情的經過,天火聽得緊握了拳頭。

「沒事的!天火你千萬要冷靜呀!」看到天火一副要衝出去鑿冰救人的樣子,千翔第一時間抓住他,要是現在跑出去火焰無眼一下子就完蛋了。

「錦泉應該是想保住封在冰層中的黑鏡。」珧瑋說完揚手在身前一劃,他跟前的泥土詭異的冒了幾棵新茅,瞬間生長光成一個圓形的圈圈。

水潭的映像出現在圓圈之內,錦泉的身邊懸浮著一面半身大的鏡子,鏡子上鑲有很漂亮的紋飾,而鏡子四周凝結了不少冰片。

「那是錦泉的護身武器,和我們不同,錦泉的武器是一面鏡子而不是刀槍之類。」

「這樣紅烈大人不是勝算比較大嗎?」

「理論上是的。」珧瑋的聲音有著令人掃不盡的憂心,鏘的聲音響起土牆的另一面兩名對立的祭神打了起來。

紅烈轉了持刀姿勢閃身襲向錦泉,不擅近身戰的錦泉只來得及用身邊的冰片擋格,一下子兩人身邊爆開了火焰和雪花。

「錦泉。約定之日前就是妳的死期。」

「殺得了我嗎?紅烈。」錦泉嘴硬的說,但她心知自己處於下風,這裡水氣不足,紅烈使出的白色火焰是他神力的具現化,連她也是不敢有半點大意。這白色火焰的危險性很大而且攻擊力太強,這溫度只是白火再多掠來幾次她凝冰的速度就會追不上。

除非她把黑鏡召回,再利用水潭中的水。但這樣就是給了那個巫女逃生的機會。

不!她不允許。就算處於下風,她也要拖過一個常人在水中能支撐的時間。那個女孩本來就是她喚來的,她要她現在履行她祭品的職責。

死在這裡,然後真正的打開神方和大地之間的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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