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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烈撐著手看著睡在身邊的松若,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昨晚聊著聊著這丫頭竟然累著了直接就呼呼大睡起來,也不想想自己所在的地方,不是說最不喜歡露宿的嗎?

她老是可以若無其事沒有防備的睡在他旁邊讓他萬般無奈,如果可以抱著她睡就好了。不過真的抱著睡隔天早上一定會被她打臉。

豬頭做一次就夠了。

抱起她紅烈放輕腳步的走回珧瑋的神居,夜很長離天亮還有很多時間,本想回去之後還可以好好睡一覺,怎料才安置好松若蓋好被子就被人叫出去了。

珧瑋帶著一個托盤來到紅烈和松若下榻的房間外,一陣濃郁的酒香由托盤上的酒瓶中散發出來,他自顧自的坐在外廊上,在兩個酒杯上倒滿了酒。

「怎樣?被女孩子揪著衣領的感覺?」拿起酒杯,珧瑋笑著做了一個乾杯的動作。

「你那表情是怎麼了?偷窺別人還理直氣壯的說出來……」有點不自在的拉了拉長長的衣擺坐下,手一抄就抄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才沒有偷窺,只是你們附近的花花草草實在忍不住要告訴我你們的情況而已。」珧瑋一臉正經,絲毫沒有半點心虛。

「才不是吧?你不聽的話那些花草敢迫你聽?」

「這是重點嗎?」

「我只是不想被你說中而已。」別開頭,紅烈為了掩飾尷尬又喝了一杯。

「她是個很特別的女孩子,我很少會看錯人的。能忍受得了你又懶又難侍候的個性,要不怕你又不能對你唯命是從,甚至三不五時可以反抗一下你的女孩子不多的呀!能遇到一個已經是奇蹟不是嗎?」珧瑋忍不住掩嘴笑著,手還笑得有點抖的替紅烈添了酒。

「嘖!你這是轉個圈說我的不是嗎?」提到松若紅烈的嘴角不由得向上彎,還好他的臉皮夠厚,珧瑋的話再直白他都受得住。

「哪有。再說你這孩子原來知道自己這些缺點的嗎?」

「……這方面大哥你還是一樣討厭。」

「真令人傷心。討厭也不要在當事人的面前說出來呀!笨蛋。」

「墨翠呢?」

「這裡。」珧瑋禹自己的長袖子中摸出一只毛茸茸的松鼠,松鼠捲著身子呼呼的睡,但從毛皮可以嗅出不少酒味。

「你給這傢伙喝酒了?」紅烈皺起眉,珧瑋只好笑著把墨翠放在一邊,松鼠的手腳無意識的動了動又沉沉的睡了。

「墨翠是最善良﹑也最不說出自己感受的弟弟。你這個做他二哥的沒察覺到讓他發洩一下,只好讓我這個不像樣的大哥出手了。」很是憐愛的撫了撫松鼠的毛皮,珧瑋若有所思的抬頭看了月亮一眼。

「你怕他變得像錦泉那樣嗎?」

「他?墨翠這孩子又不是你,才不會變得那麼極端又偏激。」

「……」紅烈額角青筋一冒。

「說中了吧?紅烈你的個性我最清楚了,錦泉和你本來就個性不合,她固執硬頸,同樣你也一樣死心眼。千年前你為了我和巫女的事和錦泉對立已經鬧得這麼激烈了。這次和自己息息相關你又會如何?」

「你怕我殺了錦泉?你知道那不……」可能二字沒說完已經被珧瑋淡淡的聲音打斷了。

「是的。我不只怕你殺了錦泉,更怕你連青凜一族都連根拔起。」

「大哥。」紅烈收起臉上笑呵呵的表情,不滿的瞟了珧瑋一眼。

「正好墨翠睡了也不到我也不顧忌說什麼了。你身上的傷是好了,不過錦泉暗算你入侵你身體的咒力還沒完全散去吧?」

「你為什麼會知道!」紅烈喝酒的動作頓了頓,他沒料到自己竟然沒能掩飾到最後。

「因為我是大哥。」

「你根本只是套我的話而已。」

「而我很幸運的套出來了不是嗎?用這樣的身體和已經不擇手段的錦泉對抗,你是覺得自己會輸﹑又或是贏了也不得不沉睡休息所以想把她送回去,與其在沒有你羽翼保護之下待在這世界每天擔心著不知道錦泉會不會比自己早醒過來,不如把她送走,最差的結果是松若這女孩在你面前被錦泉殺掉了。」放下酒杯,珧瑋看著紅烈因為心情問題而泛起白光的髮端。

「珧瑋夠了。」紅烈也瞄了瞄的自己的頭髮後撇了撇嘴,這樣就被珧瑋幾句話挑起自己的負面心情讓他惱了。

實際上是有點不甘。因為珧瑋說的完全沒有錯。之前和他商量安置松若的事時珧瑋已經一口說他的想法不會成功的,事實證明珧瑋說對了。而且自己狀況不佳的狀況沒能瞞得過珧瑋更是讓他心情不好。

「想不到你這孩子也會有認輸的時候。」

「不是認輸。」

「只是不敢去想像真的失去她的感覺,就算再也見不到了,她活得好好地你也會安心。是不是?」

「大哥你可不可以不要把話說得這麼明白?有些事大家心照就好了吧?」珧瑋用過來人的身份說的話紅烈聽得懂,但是可以的話他還是不希望把那些假設說出口,說出來了感覺就像會成真一樣,令人不安。

「不要!我太久沒見你們現在是開籠雀的狀態,不讓我說話我會死。」

「少騙人了。」紅烈沒好氣的看著淡淡笑著的大哥。

「紅烈呀,你不是一個人,有時候不用把所有事情都攬在自己身上。就算你是因為喜歡打架鬧事都好,現在你有我﹑墨翠還有那女孩在身邊,比起孤單一人沒半個伴的錦泉我們這邊不是強大很多了嗎?」

「我們三兄弟算在戰力中是合理,但為什麼把松若也算進去了?」墨翠要附身在松鼠身上不能出全力是有點遺憾,但珧瑋無疑是真正強勁的幫手,有他幫忙其實底氣是夠的,問題是重塑鎖的時候會不會其他突發事件這個未知數。

「紅烈對錦泉的黑鏡子有什麼見解?」

「一面很惡毒的咒具。」

「對。很惡毒,但那卻不像是祭神造出來的東西,如果有祭神做出這樣一件包含如此惡意的東西,那個祭神也該墜落了吧?但沒發生過這樣的事不是嗎?」珧瑋放下酒杯,指尖點了些酒在走廊上畫了幾個圖案。

紅烈認得錦泉奪回鏡子時那面黑鏡背上的銅花就是這樣的花紋。

「那不是錦泉造出來的東西?」

「是凡人造出來的吧?我猜的。」

「……」

「不要瞪我。她離開的時候說過看到那面鏡子的時候就好像看到很多惡夢一樣。這句話我想了很多年。」珧瑋的眼神變得暗淡,他的巫女最後的樣子每次一想到心底都會抽痛。那面害死她的鏡子也是他的惡夢,可以的話他真的想毀了它。

「那你有什麼結論?」

「我大概知道破解那面鏡子咒力的方法。」

紅烈靜靜的看著剛剛好像說出什麼令人驚訝又振奮的好消息,他心中當然驚喜珧瑋找到了對付黑鏡子的辦法,有了具體的方法他們就不用怕鏡子上的咒力了。

但看著珧瑋又拿起酒杯慢慢喝完,滿足的呼了口氣後又添了一杯,就是沒有打算接著說出那個方法來。

這樣吊人胃口紅烈又怎可能等得了這麼久,如何在最安全的手段下搞定錦泉是他現在最希望辦得到的事情呀!

「很心急想快點知道?」

「大哥你不要吊人胃口,性子這麼壞不討人喜歡。」

「才不會,你大哥我很受人歡迎的。總之你急都沒有用,可以破解的人又不是你。」

「別開玩笑了,難道還是去花時間找個特定人物去處理嗎?」

「這也不用什麼特定人物,現在這裡也有三個人可以辦得到,不過我就屬意由你那位可愛的巫女做而已。」

「珧瑋!」紅烈低吼了一聲,如果對方是個沒太大相干的人,在對方說出剛剛的話時他已經一團神焰扔過去燒個光頭出來了!

「不要直呼兄長的名字。我這樣說當然是有原因的了。」

「就算有什麼原因,三個人之中你就一定要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生去做嗎?」

「對付那面鏡子才不必出動到縛雞的氣力,又不是把鏡子砸壞就了事的。」

「不是砸掉就了事?哪還有什麼方法?」

「老實說我也不太肯定的,那面鏡子入面是不是有鬼?」

原來夜風吹過神居四周的草木都會發出輕輕的沙沙聲,但珧瑋的『鬼』字一說完,四周的樹木都好像僵住了一樣,葉子不動枝椏也像定格了一樣。少了這種自然的配樂,紅烈和珧瑋之間就只剩下凝重的沈默。

「鬼?我沒聽錯?」

「沒聽錯呀!你沒看過?」

「沒看過,好歹是祭神吧?有鬼都自動退散了吧!」

「對!我也沒有看過。但沒看過就真的沒有嗎?」珧瑋點著頭,他沒有看過很自然,紅烈和墨翠也不可能看過,說是鬼他也說不準真的是人死後變的還是別種東西化成的,但是找不到並這個字更貼切的形容詞了。

紅烈不可置信的陷入沈思,心中打了個主意明早把天火和千翔逮來好好問一下有關鬼這回事。

早上第一絲晨光由樹梢間透進來的一刻,總是自發早起的天火已經梳洗好步出他的房間,由室內的走廊轉了個彎來到外廊這一部份時,兩個還在喝酒的大人物不約而同的勾起燦爛的微笑,眼睛笑得彎彎的看著他。

這一刻天火第一次覺得紅烈和珧瑋真的是兄弟,他們不懷好意的表情意外地一模一樣!

「正好,過來坐!」珧瑋首先招手,親切的指了指他們的身邊,酒杯也不知道從哪裡多摸了一個回來。

天火整個人僵硬了,雖然和他們同席心中是有點別扭,但他不想坐下去的主要原因還是因為他們兩個的笑容,為什麼明明是正派人物要笑成那個樣子?

「坐下吧!有很重要的事要問你。」知道自己開口天火再不願意也會乖乖聽話的紅烈立即就行使他這項優勢。待人坐定了珧瑋送上一杯酒,兩個祭神看著人把酒喝完了之後又再一次笑得很詭異了。

「天火,有事情問你,你就乖乖的回答就好。」

「是的……」天火額角有幾條黑線冒出來,接下來他就被兩個祭神抓著問了好一大堆問題,問得他完全沒有辦法脫身去準備早飯。

「天火原來你在這呀!今天沒做飯?」醒來第一件事必定去廚房偷吃的千翔很失望的由建築物的另一邊走出來,一看到在外廊正襟危坐的天火下意識就先發抱怨過去了。

可是當他再走前了幾步看到剛剛被柱子巧妙地遮住了身影的祭神們時他臉都綠了。他和天火一樣,對他們的笑臉實在很感冒呀!

他的下場和天火一樣,兩個青年乖乖跪坐在兩名祭神的面前,不斷努力的把他們腦子中有關『鬼』的資料抖出來。

可惜這兩名青年雖然出身於巫女家族,但問題是他們自己也沒遇到過見鬼之類的情況。圍在一起的四個人都沒有想到,祭神既然是鬼魂之類避之則吉的閃亮存在,這兩個出生侍奉祭神的家族中的孩子無疑也會沾點光,真有什麼惡鬼幽靈都不要找他們,又不是找死。

「你們在討論什麼?」聽到這裡唯一女生的聲音,在外廊開討論會的四個人都發現在攪盡腦汁討論鬼魂的問題時早上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半。

「早安。」相比紅烈和兩個年青人談鬼談到臉不太對勁外,珧瑋還能優雅又陽光的道了聲早安。

「我立即去準備早飯!」意識到今早的工作完全沒有做到的天火也不理會兩個祭神放不放人,交代了一聲就跑了。

「明明大白天的你們到底在談什麼弄得這裡陰森森的?」

「陰森森?」

「嗯。你們的樣子就像不敢聽又硬是聽了上百個鬼故似的。」

「妳說鬼故?」

「是呀!又不是夏天沒點蚊香的不是說鬼故的好時節吧?而且你們不是整晚都在說吧?」松若狐疑的問,昨晚的阡俘和環境有這麼適合想個異界百物語嗎?

「妳對鬼故事很在行?」紅烈詫異的瞪大了眼睛。

「總聽過啦!很多書都有……以前也和赤勺說過啦!在神木釘稻草人原本也是鬼故事。」沒有說的是松若聽過的鬼故事不是驚慄電影就是來自漫畫小說的,再把聊齋和陰陽師之樣的故事搬出來大體就差不多了。

「那樣…總算有個知道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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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某人 (竹子)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