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火覺得自己很尷尬,他一個人留在牢裡面對一臉驚訝看著他的守衛,他完全沒有辦法向對方解釋為什麼剛剛還和他關在一起的人到底去了那裡。

他們全都一副見鬼似的看著他,活像他剛剛一直和一個幽靈待在一起似的。

「人到底到哪了?」臉色發青的守衛的聲音有點顫抖的問道。

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天火無奈地被安排在另一個牢房暫待,而那些像撞鬼的守衛正對紅烈突然消失的那個牢房進行地氈式的搜索。

找了將近兩刻鐘,在那群守衛快要抓狂的時候由城主傳來了命令,把天火帶上去,雖然守衛們已經上報了有一名囚犯不見了,但上層卻置若罔聞,連追究的說話也沒有交代一句,令他們一邊帶人上去一邊納悶得要死。

「呀!天火!十凰也有派人叫你來呀?」同樣地被自己的同族安排軟禁監視的千翔由另一邊走了過來,同樣他身後都跟了一串看守者。

「你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嗎?」

「不知道。我吃飯吃到一半他們就說十凰找我了。似乎是要到暫時給松若住的樓閣呢!」

「紅烈大人不見了。」

「咦?那傢伙去哪了?」

「不知道。」天火苦笑了一下,知道紅烈去哪的話就不叫『不見了』,而會說他『出去了』吧?

「為什麼松若殿下要特別安排一個樓閣……」剛巧遇上正好並肩走,這個城的建築風格和赤勺那邊的族長大宅結構完全不同,如果沒有人帶天火也沒有自信說自己能百分百弄得清楚自己身在何處。

如果十凰真的要對他們做什麼,他們幾個又分別關在不同的地方,要逃出會合的話也真頗有難度。雖說對紅烈來說應該不存在什麼難不難的問題,但等他逐個去救也未免會誤了時機,也一定會給十凰時間做更嚴密的防守。

「十凰那傢伙大概是猜到什麼才故意把松若給另外關起來的。他是隻狐狸呀!一眼就看得出來我們幾個當中誰最值錢。」

「值錢嗎?」天火對這個形容詞實在不敢恭維,可是的確如千翔說的,單以金銀財帛來計算,松若身上的裝飾的確是四人當中最貴的。光是祭神不知道由什麼地方挖來的古董已經價值連城了。

「如果十凰敢對松若動手的話,恐怕我們不只莫明背了一條殺旅商的罪,還得負上滅城的責任。」千翔突然神色黯淡的說,配上雨天的昏暗庭園背景,有一剎那天火覺得自己看到鬼了。

「希望不會吧……」

兩個人相視一眼,然後各自都不說話了。動手可以有很多意思,不一定是毛手毛腳那種動手,只是敢打歪腦筋紅烈都不會放過十凰吧?天火覺得紅烈出手不一定是使用武力,但肯定被他報復的人的下場不會有多好。

看他們的前族長嚇得長居深山死都不肯回來就知道了。

心事重重的兩人終於被帶到樓閣所在的院子,遠遠就看到一個十分眼熟的人趴在二樓的欄杆邊對他們招手,說是招手不過動手的人沒精打釆的,加上被欄邊的竹簾遮了部份光線,天火和千翔覺得自己見鬼了。

「不是說他不見了的嗎?怎麼會在這裡大搖大擺的出現?」千翔很快就指著趴在二樓的紅烈叫了起來,同時跟在天火身邊的守衛也開始疑神疑鬼了。

「你們錯過了一場好戲。」上了樓,因為水蝶而變得亂七八糟的房間已經被簡單整理過,連閃到腰的十凰也都有請人治理過,現在樓閣的二樓中正處於一個十分詭異的氣氛中。

身邊樓閣的主人兼城主哀怨的著儼如主人般癱在欄杆邊,手伸得到的地方放著要人送來的點心,而原本安排住在這裡的松若則很無奈地坐在紅烈的旁邊,似乎是因為她不想和十凰太過接近才選擇坐在手非常不安份的紅烈身邊。

「可以找人解釋一下嗎?」千翔見十凰第一時間就是命令帶他們來的人退下,擺明是有不想下人知道的事要說,他也正好當開口的那個。

「……」千翔是開口了,不過十凰只瞪了他一眼不說話,而另外一邊懶得要死的那人更加不可能主動做解說這麼麻煩的事。

「剛剛水蝶,就是錦泉附身的那個女人來過了。」松若無奈的看了看擺爛的紅烈,又看看因為得不到期待中的解釋而開始浮躁的十凰後乾脆自己說了。

「沒有受傷吧?紅烈大人應該也沒大礙吧?」天火決定不理會那對蒼嵐兄弟檔在互瞪,也不知道他們到底要瞪多久。他自發的走到紅羅的小圈子那邊,他一來紅烈就把杯子遞了過去,示意要人斟酒。

「你真寫意呀!到底要不要說呀?」松若剛吃飽,實在對那堆散發著香甜味道的點心不敢恭維,而酒她也絕碰不得。

上次喝醉沒事,現在喝醉可能就大件事了!

「等等啦!我還沒吃晚飯,剛剛又勞動過,現在什麼都不想做呀!」紅烈懶洋洋的一口喝掉天火斟的酒,再伸手拿了個點心吃。

他是來享受大少爺的靡爛生活的嗎?松若突然覺得這個樓閣搞不好連閨閣千金住也沒有紅烈做來得充分發揮金絲鳥籠的感覺,紅烈待在這裡明顯從視覺上更適合,身穿華服住在這裡吃香喝辣,他現在的表現比在紅羅一族時更加隨便和寫意了。

如果他懶洋洋是有分層次的話,最懶的時間是在神居,然後是現在,反而在紅羅的時候他還比較勤快似的。

是看人來欺負支使嗎?那就是說十凰快將成為新一個被支使的對象了?想到這松若不禁多看了十凰幾眼,心想以十凰的個性會被紅烈活生生氣死的,一定會搞出人命的。

「簡單一說就是那個女人找上來了,而正好不知道要對松若做什麼的十凰你又無力退敵,結束還是紅烈救了你?」千翔當然知道十凰是動口耍手段很高明但沒有任何見得人的武藝,遇上那女人既狠又強的角色理論上他應該會被秒殺,而現在紅烈人在這裡,十凰手腳都還齊全,答案就只有一個了。

「我會盡快安排好送你們去百風殿下那裡。」

「哦!轉性了?不追究我們身上的莫需有了?」

「我會和你們一起去,別想撇掉我!我一定要搞清楚你們這些人是來做什麼的,既然不肯和我說,我就跟你們到百風殿下跟前看你們還說不說!」十凰說得咬牙切齒,水蝶的出現,紅烈的話都有不少的蛛絲馬跡,就算他們不說明,猜也猜到一點吧?總之想知道真相,是為什麼這幾個人會惹來那個女人般難纏的追殺者,又是為什麼那個人要殺了一個旅團的人來嫁禍。

到了蒼嵐巫子的跟前,單是千翔已經不可能再瞞下去了吧?

 

「天火你去睡吧!十凰既然硬是也留了下來住,他手下的人馬一定會通宵留守在外,何況樓上還有紅烈在,那個什麼水蝶又好﹑錦泉上身都好應該不會再正面衝進來喊打喊殺的。」在十凰家僕侍女的努力下,樓閣地下那層的雅緻小客廳變成了一大通舖,天火﹑千翔和十凰睡在這一層。

二樓自然留給女生使用,只是現在多了一個趕不走﹑拖不遠的紅烈賴著,天火已經對這兩人同住早就已經麻木,千翔也早就不再呱呱叫,現在只剩下十凰臉色怪異的不時看向通往二樓的樓梯。

「那兩個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十凰呀十凰。難道你不覺得這不是應該問的事嗎?記得不久之前我也有問過……結果……唔…所以你還是不要問好了。」

「你這樣說些不說些的是故意要吊我的癮嗎?」十凰一副要尋仇的樣子盯著千翔,可惜腰背敷了藥的他正趴在床舖上,就算瞪得再狠也沒什麼實際的作用。

「我問過呢……結果……」千翔一臉的沮喪﹑幽怨的看著他的同族兄弟。

「結果?」性格和千翔不同重視結果效率的十凰差點就想撲過去巴千翔的頭,一句話有必要說這麼久都還沒說完嗎?

「我被紅烈惡整了兩天,用盡所有的方法。他甚至半夜把我拖到無人的樹下…在把寫著我名字的稻草人用五寸釘……」

「到…到底是什麼時候的事?」天火驚訝的說,他竟然沒有發現過紅烈和千翔之間的惡整過程?就算他沒注意到祭神的神出鬼沒,但千翔這個人不可能啞忍吧?

「唔…就是出發前那幾天……他還恐嚇我說出來的話要把我燒成光頭。」

「那你這個白痴現在不是說出來了嗎?」

「……他又聽不到,你們不說他就不知道的啦!再說我是為了十凰你好才說出來的,你不是想恩將仇報吧?」

「哼!還有膽說什麼恩將仇報,把那個什麼女人引來這裡,害死了一個商旅的人,這樣把麻煩帶來的你才是來找碴吧!」

「哦!這樣說你真無情!那可是我們一族祭神冽嵐之天的吩咐,你想違逆祭神的命令嗎?」千翔挑起了眉和十凰嗆聲。

「祭神有什麼吩咐百風殿下自當清楚。就算是你們知道對手是個有內情又殺人不眨眼的女人也該為我這裡居民著想一下。」

「是我們思慮不周……」天火立即向十凰表示歉意,可是十凰卻擺了擺手阻止他把道歉的話說下去。

「我責怪的是千翔不是紅羅的你。千翔和由紅羅來的你們不同,他應該要很清楚自己一族的的情況,為什麼不去其他有更好守備的城偏偏要來我這邊?知道嗎?被殺光了的那隊商隊是我這裡數一數二的,出了這次的事商人會擔心會怕,一旦他們不願意走商到這裡,住這裡的人要怎麼辦?」十凰的語氣說得很重,重得千翔一聲也沒哼,也沒有任何缺口讓天火插口。

「就算是去別的城市,那女人要殺也是會殺的,她要的是陷我們於不義,最好死在蒼嵐,就算不死也要有一身麻煩。對她來說是惡作劇。防不勝防的要我們怎樣做?我說的十凰你不可能不知道,不是嗎?」千翔靜默了一陣子才開口,他的確不是沒想過走其他的路,去更大的城但是左思右想他還是覺得來找有血緣的十凰比較好,那可憐的商團可能真的是錦泉為了帶給他們麻煩而殺的,但這又不是他們可以控制,他們真的無能為力呀!

「哼。」

「你只是不高興發生這些事後你還是不知道紅烈和松若是什麼人罷了。他們要說自然會說,不說你還問就會落得很慘的下場。」

「……」十凰別開了頭不再理千翔,他們兩個的嚴肅話題立即就停止了,廳堂的氣氛變得凝重起來。千翔也自己窩到被舖之中,只剩下天火還在考慮要不要也躺下去什麼都不理了。

「他們好像吵完了?」抱著二樓寢室中的長枕,披著掛子的松若一直蹲在樓梯的旁邊把樓下蒼嵐二子的對話一句不漏的全聽到了。

「嗯。吵完了。」留宿在二樓,但被明言不准太接近床架的紅烈懶洋洋的躺在另外準備的床鋪上,一看就知道他因為沒機會抱著松若睡而令心情陷入谷底。

松若早就已經習慣了紅烈這樣的表情,之前住旅館地方淺窄沒有辦法也就算了,現在這麼大的地方不把他踢開去睡才怪。

「真要和十凰一起出發去找蒼嵐巫子嗎?」

「巫子無論如何都得去找,而且得和他說明一下錦泉的事。現在墨翠在忙,要等他忙完來交代不如我說好了。松若,反正妳的床那麼大,借一半我睡吧!這床墊好薄躺得很不舒服。」紅烈見松若走回來了,立即放棄地上那鋪他輾轉反側也不覺得好睡的被舖,沒床舖的主人回答已經霸佔了一個舒適的位置了。

雖然鋪得厚厚的床舖是夠兩個人睡,但松若還是覺得紅烈很危險的說。

「別站那裡了,不是說由我們離開紅羅開始往北走越走天氣就會越冷嗎?還站在那邊光著腳冷倒了就真的不得不被我抱著趕路了。什麼都不做,過來啦!」紅烈掀開已經被他鑽進去的被窩,他現在這個樣子簡直像是在色誘,而且不知為何他把頭髮和眼睛的偽裝都撤去,一頭火紅的頭髮披散在床上,金紅的眼睛也閃閃的,光是他一個人就足夠把佈置得素雅的房間照得華麗麗的。

神果然是會發光的呀!

「在想什麼,臉都呆呆的。」不知不覺已經走到床邊的松若被紅烈伸手一拉俐落的落到他的懷裡,他還算君子,他說什麼也不做的確沒有胡亂動手動腳,只是抱到人就不放罷了。

「什麼呆呆的,只伯稍微出神罷了。」

「看我看到出神嘛!我知道的。」

「你的臉皮好像又厚了?自己讚自己還自己爬進被窩了?」掙開紅烈的手把手上的長抱枕塞了過去,松若抓過被紅烈捲走了的被子躺到一邊,順手再多塞幾個抱枕到兩人中間。

「放這些有什麼用,半夜的時候妳就會一隻隻親手扔出去的啦!」紅烈一點也不在意身邊堆了一大堆棉花填充的障礙物,幾個抱枕沒能耐攔住他。

「喂!不是說什麼都不做的嗎?」松若想逃開也來不及了,手腳不及人長,身手也不夠人靈活,紅烈人一過來她自然逃不了,人又落入豺狼手中了。

「只是抱著睡。妳別動就什麼事都不會有。」

「為什麼把責任推到我身上了?」不敢隨便扭動,但嘴巴倒可以動個痛快吧?

「就說妳不聽話……」要堵人的嘴用手是很好的選擇,不過如果對象的自己中意的女人,自然就是以其人之道還以其人之身,她多嘴就用嘴去教訓她。

「你……!」

「別叫。」紅烈作勢又要吻下去,而松若很清楚再這樣吻下去她就後果堪虞了!「外邊還在下雨。下雨天就算外邊點著火盆也不一定攔得住水氣。」

「你說真的?」

「難道這些事可以說笑?」

「不。只是會懷疑你有沒有誇大以達成現在的目的。」

「什麼目的,說得我好像有什麼企圖似的。」

「……」是有企圖呀!你根本沒有隱藏你的企圖吧?

松若瞪了紅烈兩眼,但最終什麼都沒說,他就算想做什麼現在也算夠尊重的了,而且他都說了,外邊在下雨,她也不能耍性子讓事態有機會往更糟的方向去。

「說清楚,不准亂摸。」

「都說什麼都不做了,不要再提啦!」紅烈勾起了一個殺死人的笑之後拉過長軟枕準備睡了。

躺了一會松若已經睡著了,還小聲的在打呼,沒睡多少更加在床上滾來滾去,最後抓過了長軟枕抱著,紅烈這個人肉抱枕立即就被捨棄了。

「……」紅烈無奈的看著卷成蝦米狀又抱著東西睡覺的巫女,站在他的立場,她這麼安心睡得這麼香他真不知道要高興還是傷心了。

她真的不擔心他半夜狂性大發的嗎?

『兄長大人…你笑的很恐怖。』

「什麼恐怖?真是失禮。」單手支在床上,紅金色的眼睛透著危險訊息看著爬到了床上,還留下了一個個小小腳印的東西。

『不要打我…你會吵醒你的巫女……的。』被紅烈一手抄到手上動彈不得的墨翠松鼠在紅烈掌中掙扎,但是不敢尖叫,眼光更加不敢亂放,因為臉皮薄的墨翠絕對不想看到人家的巫女睡大覺的樣子。

紅烈笑著放開了死閉著眼不敢掙扎的松鼠,回復自由的墨翠立即跳到床舖上,小爪子也很自然的搔著被弄亂的毛。

「你完全和松鼠同化了。墨翠。」紅烈忍著笑用一張有點悲壯的臉看著松鼠,只見小動物搔毛的動作立時僵住,雖然牠渾身都有棕色的毛,但還是好像有一剎那看到牠剎白了臉。

『才…才沒有同化!』墨翠帶著哭音似的控訴著。

「知道了。你跑到這裡來,青的巫女身邊不怕出事嗎?」

『兄長大人的那條龍在那邊,不會有問題,而且我要回去很快。』

「你到底附在多少隻松鼠身上了?」從來都沒什麼正經的紅烈伸手彈了彈身邊的松鼠,小小的一隻松鼠就被他彈得倒在床上,被人看到他現在的舉動的話一定會讓人有人虐待動物。

『要不是擔心兄長大人這邊的情況,我才不要換隻松鼠附上去,還要被兄長大人笑我同化成動物了!』露出爪子恐嚇著要替劃幾條血痕好阻止紅烈再下毒手,墨翠有點後悔為什麼自己要選松鼠這種無害的小動物害自己被當成玩具來玩。

「那你帶什麼消息來了?」收起作惡的手,正好躺在紅烈身後的松若翻了個身,嚇得墨翠第一時間衝到紅烈胸前躲了起來。

「沒醒啦!你不用躲得這麼徹底。」

『兄長大人……姐姐…錦泉殺人了吧?』墨翠就這樣窩在了紅烈身邊咕嚕咕嚕說著,原本他的聲音已經很柔很委屈,現在更加可憐了。

「是在路上聽到商隊的消息還是神方上出了什麼事了?」撫著松鼠毛茸茸的背,難得紅烈表露出他好兄長的一面。

『路上的確有聽到什麼,我們現在請走商的商人送我們一程,那些走商的人是有說過這附近發生了慘案。不過我說的是神方那邊的哀鐘……』

「哀鐘?那是什麼東西?」神方上有什麼奇怪的東西,紅烈真的一無所知,他和神方真的脫節脫很大了。

『祭神犯戒的話,神方會響起哀鐘,所有在神方的兄弟姐妹都會知道……我聽到了…哀鐘響了很久。』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她自己要這樣做我們也沒辦法,誰去勸她也不會聽。」

『為什麼一定會這樣……』

「她明知道也要做,你哭也是沒用的啦!早就說過再過份也不可以殺人,她不聽執意要做她就要自己負責,就算是祭神也有可為不可為的事,像我這樣也是一直堅持本份的呀!」紅烈有一下沒一下的掃著松鼠,他好像真的覺得松鼠在流眼淚,他的衣服濕了。

『……兄長大人…你真的覺得自己有堅持嗎?』沈默了一會,一臉天真的松鼠仰高了頭,黑色的眼睛中充滿著不解。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挑了挑眉,紅烈勾起了一個親切到極的笑容,撫著松鼠的手乾脆放在松鼠身上不動了。

『如果有堅持自己是祭神的身份,又怎會做出死纏著自己的巫女的行為?還耍賴睡在一起……嗚!』

「嗯?我沒聽清楚?墨翠你要再說一次嗎?」一手捉住說中自己不是的兄弟化身,紅烈有點邪惡的想著有什麼方法可以把松鼠綁起來或是找個籠子關起來,墨翠沒見這麼久翅膀長硬了,敢揶揄他了!

『嗚…』

「唔…你半夜在玩什麼?」人先出聲再慢慢爬起身,松若半瞇著眼坐起來時就是看到紅烈正掐著快要氣絕的松鼠,基於可愛的動物永遠都會得到女孩子的歡心,不必詳細詢問緣由松若就一手拍開紅烈的手,松鼠就『啪』一聲掉到床舖上了。

「你幹嗎不睡在虐待動物?你在哪抓回來的!」認知中只知道松鼠得在樹林中找到的松若不相信在城市之中就會見得到野生松鼠……雖然這隻松鼠有點詭異,牠抱著頭縮成一團,好伸手去摸牠牠更抖震著逃走。

『呀!不要!非禮勿視!』

「喂!墨翠……松若又不會吃人,再說你現在不也是和別人的巫女同行嗎?有必要驚恐成這樣嗎?

『那不一樣…我從來沒進過女性的房間…於禮……於禮……』

紅烈眼明手快的抓回了閉眼亂竄的松鼠放到松若手上,轉手不到一秒松鼠就反白眼了。松若還沒來得及查看松鼠是不是嚇死了時她先被眼前的人影嚇到了。

她見鬼了!

「不用怕啦!他不是女鬼。」紅烈哭笑不得的看著倒抽一口氣再躲到他背後把他當擋箭牌的松若,而由松鼠身上抽身出來的墨翠身影半透明的跌坐在地上,長長翠綠色的頭髮遮住了臉,但露出來的耳根子告訴在場的人他現在羞到極點。

「松?松鼠人?」

『我是墨翠……不是松鼠人,可以把松鼠還給我嗎?被我附過身我得照顧牠一下才行。』仍是低著頭死都不看松若的墨翠伸出手,戰戰兢兢的要討回他的附身動物。

「呃…好……」松若把應該是昏倒了的松鼠交了出去,然後看到透出高興神色的夕陽色眸子。

「呀!好可愛!」

『嗚……非禮勿視……』眼尾掃到了捲著被子的松若,墨翠立即把頭垂得更低了。

「他是男的哦!我最可愛的弟弟,冽嵐的墨翠。想不到松若你竟然看得到他的形象呀!」紅烈抓過他放在床邊的衣服給松若披上,免得墨翠不停碎碎唸非禮勿視的。

「半透明……」有點像鬼就是了。

『請不要把話題放在我身上,時間不多先說回正事好嗎?』在松若身上打理得像粽子一樣很安全之後身邊放著睡著的松鼠的透明墨翠才正正常常的抬起頭說話。

第一次見到另外一位祭神的樣子,除是對方像草原一樣的髮和夕陽般的眼睛讓人感覺很舒服之外,她真的覺得他的臉很精緻,果然當神的都長得特別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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