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水鏡無聲地化回一灘水灑到地上,房間內的人都不禁一陣默然。千翔雖然心裡很不高興對方命令他辦事,可是看著那個像是風一吹就會倒的少女在鏡中堅強的直到最後,他的心也跟著緊了一下,也同時想到了自己的從兄長如果知道這個巫女出事的話會有多擔心。

光是想像百風傷心難過的樣子他就生出罪惡感來了。

「紅烈?」由水鏡消失的一刻起紅烈就動也不動的站在原地看著,專注得連松若拉他的衣袖又好叫他都好都沒有回應只是拍拍她的肩像是叫她稍安無燥。

他金紅色的眼睛閃著點點的紅光,綁起來的長髮也褪去了偽裝變回紅金色。地上的水被他伸手引起聚為一個水球,水球中慢慢的充斥起火紅的小光點。

圓球在空中不斷的扭動最後爆出一記『』的效果音,水球化成了一條活躍在空中游走的金色小水龍,牠在興奮地紅烈身邊游了一圈之後就被它的主人彈指趕跑了。

「呃……走掉了?」松若愕然的看著突然出現又消失的水造生物,那隻小水龍是紅烈造出來的吧?

「妳不是想我救那個巫女嗎?」不用特地接收也知道松若發出的眾多問號,紅烈借機伸手摸了摸松若滑溜的臉頰,在她開始臉紅時彈了她一記額頭。

「但…但是真的救得到嗎?」有點不甘的瞪了紅烈一眼,但看在紅烈看得出她真的很想那個巫女得救的心情姑且算了吧!

「不肯定,水不是我能控制得好的範圍,那算是極限了。」紅烈沒有說救不救得了,連他都這樣小心不把話說得太滿,說不定真的會有什麼不測。

「希望她沒事就好了。」松若擔心的揪著紅烈的衣襟,長這麼大除了她都沒有試過親身經歷過這種程度的憂心。和父母姐姐分別被強行帶到這個世界來她只是婉惜回不去,還有源源不絕的思念,但因為知道在另一個世界的家人都平安,或許她不見了他們會很擔心,但至少他們沒有性命危險,那場旅館的火災沒有帶給他們身體上的傷害。

她心裡有著要家人擔心的罪惡感,所以她現在更加下意識的不希望自己做出什麼讓人擔心的事。

「別擺這樣的臉,會變醜。」紅烈張開手把松若抱過滿懷在她的耳邊壞壞的說,松若被激得想哇哇叫,可是想到蓮目和天火,還有那個千翔都在,她突然想壞心眼的戲弄一下紅烈。

趁著其他人還在留意著四同有沒有其他異樣的時候,松若飛快地湊到本來已經貼得很近的紅烈的臉,飛快地啾了他一下。

「呀!」因為太過突然而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紅烈沒機會好好掌握這個主動的親吻松若已經打退堂鼓了。紅烈不禁失望得要死,心裡不停在罵自己幹什麼反應這麼慢。

而突襲成功也欣賞過紅烈懊惱神情的松若心情愉快又得意的跳開了一步,以免紅烈一伸手就把她抓回去。

「怎麼了?紅烈大人!」聽到紅烈那聲很輕的驚呼,認真搜索著房間內附近還有沒有危險事物的天火如臨大敵似的飛快地走到紅烈的前面。認真過頭的他似乎沒有發現紅烈的臉色有少許尷尬。

「咳……那個鏡子立即去找出來!」輕咳一聲裝得很凝重似的發出命令,還好對方是天火才沒看得出他的異樣。

「是的!」然後天火就第一時間領命往放置著各族送來的賀禮的族長書房趕去。

「你也要去!」紅烈伸手推了千翔一把,要他也跟著天火。

「你到底是什麼人呀!那是什麼?使令?你有的神力未免太強了吧!」千翔一步都沒有移動,剛剛小水龍的誕生他也看在眼裡,那樣的力量已經不是一個小小祭神使者可以做得到吧?就算要做也是紅羅的巫女動手吧?

「多事!還不快跟上去出了什麼差錯看你如何向你那個從兄長解釋。」

「哼!你這傢伙是故意在松若殿下面前損我的面子!我可不會輸你的!」千翔氣得咕嚕咕嚕的一邊抱怨一邊追上天火的身影。

但他的確被紅烈說中了,如果青的巫女這樣來警告但他什麼都沒辦得成而巫女又出了差錯的話,他的從兄長百風就算脾氣再好他的下場也不會好過。絕對比抓他去勞役受罰來得慘。

紅烈上前扣住松若的手臂,然後朝還在原地考慮著應否趕上去的蓮目一眼。「我說蓮目…我希望妳可以去找赤勺通知他一聲暫時不要讓任何人到那個書房可以嗎?我有很不好的預感會有事發生,傷到其他人就不好了。」

「是的。我明白了。」說到正事蓮目還是很樂意遵從紅烈的命令的,但她在踏出房間的時候又回了回頭看著被紅烈扣住一臉心虛的松若。

「松若妳自求多福了。」

「哎呀哎呀!看來剛才妳的惡作劇被她看到了。」紅烈看著蓮目離開的背影呵呵笑了聲,他越笑松若就越心虛,也更慌了。

現在只剩下她和紅烈在一起呀!他該不會報復吧?

「看…看到了又怎樣…你之前不也偷襲我!」松若紅著臉尷尬的避開紅烈湊到她面前的臉,兩人的距離近得都感覺到對方的呼吸了,近得令她更臉紅心跳。

但現在不是做這些事的時候吧?不是還有鏡子的危機要處理嗎?

「但是我可以把妳這個親吻當是邀請嗎?」不太滿意松若逃避的別開臉,紅烈輕皺了一下眉頭把她整個人抱進懷中,手臂緊緊的連掙扎的空間也不給。

「吓?什…什麼邀請?」松若這次真的心慌了,剛剛惡作劇的吻似乎真的玩大了,紅烈這句問句該不會是…那個?不會吧?

「還裝?要女生主動的確是我不好,放心好了!呵呵!」

「等等!」松若緊張的在紅烈懷中掙扎,可是她越動他就抱得越緊,她的身子差不多完全貼上他的了,而她胸前剛剛沒來得及用手擋住,就算她的身材不太傲人,貼得這麼近對方不會什麼都感覺不到。如果他敢說什麼都感覺不到她一樣不會放過他。

「妳會相信我嗎?」

「說什麼啦!」松若一下子臉色漲紅得快要滴血,心想之前要他說句喜歡這麼難,現在怎麼就可以這麼大膽?

「雖然和妳一起的時間以我的時間來算還是以妳的時間來算都還很短。但是我還是希望妳可以信任我。」比松若高的他把臉湊近輕聲細語的在她耳邊呢喃,這時特別讓人覺得性感的聲音讓松若覺得好像會醉似的。

男生都是用這種方法把女孩子得到手的嗎?松若不禁在心裡抱怨,可是她自己很明白,她的確沒辦法說一聲不。

「我知道時間還太短了。但是發生什麼事都好記得我會保護妳。就算妳聽到什麼都好,我都希望妳相信我,妳身邊有我在。」見松若沒有回答,甚至連動都不敢動的被他抱著,紅烈真的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會不會正正就是在想如何數落他呢?

「發生什麼事了?你是不是還有事瞞著我們?是不能說還是你故意不說?」聽到這裡,松若不會繼續沉醉在之前的粉紅色想像之中,她想看紅烈的表情,可他偏偏把頭埋在她肩上,讓她只看到他回復偽裝的金棕色腦袋。

「現在還有事要先確認,但我不希望因為我沒有事前對妳說過什麼而令妳生氣,令妳不安也令妳不相信我。」

「有關我的?」

「嗯。有關妳被帶來的原因。」

「像你一開始說過的你要回神方就得殺我嗎?」松若的聲音有點落寞,雖然覺得紅烈不會這樣做但要她再提總覺得會成真似的。

「不只這麼簡單。」

「那你想我死嗎?」

「妳說笑嗎?想妳死我一早就可以殺了妳。那還會這樣抱著妳?」紅烈由松若的肩膀抬起頭,看到了她認真堅定的表情,她的身體有點抖震,但眼神卻沒有顯出什麼害怕。

他憐愛的輕輕撫過她滾燙的臉蛋,期待著她的答案。他打定主意無論將來會跳出來攔路的是錦泉還是墨翠,他都不會把松若交出去的。

「那我信你就是了。起碼你再不正經也沒騙過我什麼。不過之後有什麼事你得老實說出來才行。不要再瞞了!」

「我答應妳。」溫柔的揚起笑臉,紅烈托著她的下巴想要親吻她的嘴唇時,一柄小刀被紅烈的神氣擋在他們三尺之外,用水造的薄刃更因為荒炎之天的神氣而完全蒸發掉。

「真掃興。想偷點時間也不行。」紅烈不滿的瞪了外邊遠處的人影一眼,隨即更小心的把松若護在身後。

一個水人形站在遠離火盤的遠方,它在害怕火盤中的神力,那是它絕不能跨越的界線,那和它相反具有毀滅性的炎之神力。沒辦法接近被火盤保護的範圍,它只能以遠程攻擊來完成任務。

距離雖然有點遠,但是紅烈和松若也看到這個突襲他們的水人形和之前見過那種空有人類外形的不同,這個人形有著清晰的輪廓和身體線條,甚至連表情也栩栩如生。

「紅烈…她是來搶鏡子的?」松若口中的『她』正是形容這個水人形,用水堆砌出來的線條有著俏麗的短髮,精緻但充滿攻擊性的臉蛋,她身上被勾勒出的服裝也是這個世界少見的大膽,至少松若到目前為止都沒看過這世界有女生有膽子穿著會把整條腿露出來的短袍。

「是來挑釁的吧?或許是來牽制我也說不定。這人形的主人一定親自過去書房了。因為這種用神力做出來的水人形沒有辦法越過我的結界,但有實體的人就不同了。」

「天火他們會不會有問題的?」松若擔心的問,紅烈歪了歪頭,毫無緊張感的擺出一張受傷的臉看著她。「怎麼啦!」

「妳就只擔心天火和那個送禮的小子嗎?都沒聽過妳擔心我的說。」在不適當的時候做不適當的事似乎是紅烈的喜好,相比他的神色自若,戰鬥力低下的松若就顯得緊張多了。

「你強成這樣還要我擔心嗎?剛才不是才叫我信你的嗎?」松若沒好氣的推了推紅烈要他快點把敵人解決。

「這麼心急解決它是想繼續剛剛的事?這樣的話我可很樂……」故意逗著松若看她氣急敗壞的樣子,心理上他還是想為了上次說出『喜歡』的表白討回多點甜頭。

「什麼時候都好隨你吻啦!快點解決它過去書房看看情況,鏡子被搶就糟了!」松若這時有點懷疑自己到底喜歡他什麼,像個小孩似的撒嬌說著『不給糖就搗蛋』的話實在令她哭笑不得,但偏偏卻又擊中了她喜歡照顧人的個性。

伸手抓住他的衣領要他彎下身,松若再一次主動的親了他一下。「好了!親過了快去工作!」

「唔…」紅烈意猶未盡的撫了撫自己的嘴唇,但松若無視他的壞表情再推了推他,已經賺了兩個生澀的吻也為免把松若惹毛,紅烈走到房間外邊的走廊上,像是表演特技似的把手伸進了放在走道旁的火盤中翻找。

松若被他的舉動嚇了一大跳,而應該是傀儡沒有思想的水人形竟然也露出驚訝的表情更開始往後退去。水人形才退了半步,紅烈已經挑好了一支燒了一半的木柴甩了過去,

『哼!別以為打散了我這個人形就解決事件了……』水人形自知自己避不過乾脆站定,說著這句挑釁的話時帶著火屑的木柴完美的擊中水人形沒有迴避的身體,依附在木柴上的神焰瞬即把水人形化為水蒸氣。

「松若,別跟丟了!」紅烈手上連粒塵也沒有沾到,也沒有燒傷,在水人形發出最後悲鳴的同時他拉過松若飛快地往書房走去。他的步寬比松若大,走了幾步之後他就乾脆把松若整個人抄起抱著走。

「嚇…嚇我一跳呀!抱之前先說一聲嘛!」松若嚇了一跳的抱住紅烈的脖子,小孩子時被爸爸像樹熊那樣不優雅的抱著不計算在內,這次是她第一次被人公主抱!但是她第一時間感到的不是感動,而是沮喪地希望自己的體重不會令紅烈事後發出抱怨。

「因為這樣比較快,在走廊上轉來轉去太麻煩了!」紅烈沒辦法帶著身為凡人的松若瞬移到書房,不過他還是可以抱著她由屋頂直線地走過去。紅烈一跳上屋頂就看到書房門外正和水人形激戰中的天火和千翔兩人。

而另一邊,由赤勺和蓮目帶領的一群守衛也差不多趕到了。心思一轉紅烈決定在赤勺的面前降落。

「松若跟在蓮目和赤勺身邊,有必要時把赤勺當作擋箭牌也可以。」把松若放到地上之後他就讓她和蓮目會合。

「紅烈大人…」被任命為擋箭牌的可憐族長欲哭無淚地悲鳴。

「我繞去找出主事者,你和守衛負責擋著不要讓人來湊熱鬧就好。還有,最重要是顧好兩個巫女。」紅烈很自然的向赤勺下達指示,族長大宅中的大部份守衛都還記得前任族長裸奔出來說要退位的晚上,面對紅烈的指示沒有一個守衛敢在心中抱存疑問。沒有人想步上前族長的後塵,身體和精神上受到莫大的打擊的縮到深山去隱居。

紅烈一走開,赤勺就命令手下的守衛守住各個通往書房的出入口,而松若早就已經拉著蓮目找了個安全又看得清楚書房門口狀態的角落窺看著天火和千翔的搏鬥。

他們一個站在走廊上負責把較遠的水人形牽制住,而拿著有神力加護長刀的天火則把避過千翔的狙擊走上前的敵人一一擋住,雖然這是他們第一次合作,可是他們之間卻十分合拍。

松若讚嘆的看著這真實的武打特技場面,過去她已經對觀賞運動比賽等熱血場面很有興趣,久違了幾個月來再一次看到不禁熱血沸騰。她旁邊的蓮目無言的看著松若精神百倍的雙眼和不時因為看得緊張而微微揮動的拳頭。

「妳這是樂在其中?」

「呃!他們這樣很帥不是嗎?」

「紅烈大人聽到會氣死的。」蓮目沒好氣的把不知不覺越走越前的松若拉回來。

「我只是單純欣賞而已。他們真的很厲害,水人形都沒法接近書房,那面鏡子一定沒問題吧!」松若現在的心情就像是自己支持的選手快要打倒對手得分了般興奮,只要不讓那些人形接近,要搶先把鏡子打碎不會是難事,他們這邊還有紅烈這個皇牌。

「但誰去把鏡子打碎?」蓮目同意松若說的現在天火和千翔能夠把場面控制住,可是他們兩個一樣沒辦法騰出手來把鏡子找出來。

「也是呢!」說完松若和蓮目同時間把頭轉到赤勺那邊。

「兩位巫女不知有什麼事呢?」冷汗已經開始由額邊流下的赤勺有著非常不好的預感。

「鏡子…赤勺一定認得出那一份是青一族送來的賀禮吧?」

「是認得。可是……」不是真的要他衝出去吧?

 

拔出配刀擺出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紅羅一族的族長大人壯烈地提刀往戰場走去了。他快速的跑過走廊,在火盤的結界下他一個敵人也沒有遇上,一路順利得讓人咋舌。

原以為一切就這麼順利的時候,赤勺的腳步卻被書房內突如其來的強光嚇得停了下來,如果只是像水人形身上的藍色光點的話他還有自信照樣衝過去,可是那是整個房間都照亮的強光,他不得不停下來先護好自己雙眼。

松若和蓮目也得轉過頭手用手擋著自己的視線,那道光就像是閃光彈一樣可以短暫時間內奪去人的視力。松若知道現在也是對方取回鏡子的好機會。

「小心有人取鏡子!」因為視線被擋,松若沒有方向感的大吼著,可是即使她提出警告都好,現在沒有人有辦法在強光中移動。

「呵呵!妳真聰明,可是已經遲了一步呀!」從沒聽過的一道女聲響起,然後強光就消失了,松若小心翼翼的張開手指,視線還有一點點模糊可是也足夠讓她看清楚那個已經站在火盤之外,被水人形團團保護住的女人。

她才剛剛看過這個女人的一比一版水人形,而她現在身上有著人類應有的顏色明顯是操縱水人形的本尊。她手上拿著一塊石繪裝飾,松若對那東西沒有太深的印象,可是她身邊的蓮目先發出了驚呼。

「之前妳走神了的事就是在看過那個石繪擺設!」語畢蓮目緊緊的抓住松若硬把自己的身體擋在前面,堅決的表情告訴那個不速之客不要打算故技重施。

「上次真是很遺憾,差一點點我就可以讓那位姑娘自己乖乖的到我身邊來了,可惜我還是失算了,想不到妳竟然有辦法抵消得了這面鏡的咒力呀!」女人仍是呵呵的笑著,她的笑聲總令人覺得毛骨悚然,她的眼底也盡是令人摸不透的無底深潭。她一手抱著那面石繪裝飾,另一手掏出她的匕首在石面上大力敲了幾下,石面立即就像是積木一樣碎成細塊掉到地上。

她手上現在拿的有著鏡子外形,可以鏡面卻沒有反射任何東西的映像,反而像是要把它映照到的東西吸走一樣似的。就像是一個黑洞一樣,看到那鏡面松若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女人滿足的摸了摸鏡面然後放到了衣襟之下。

「不愧是水凌大人挑的祭品,似乎不用我詳細說明都知道這面鏡子和自己息息相關呢!」女人再一次笑了,她笑得眼睛也快要彎成一條線似的。松若白著臉色看著她,覺得自己正和一條變態毒蛇對峙。

「妳到底有什麼目的?想對松若做什麼!」另一邊好不容易回復視力的千翔把箭尖對準了那個女人大喝,這個距離不論是那女人或是她手上的鏡他都有辦法射得中。

「我個人對她沒興趣,只是我的主人吩咐我把她帶走呀!不過現在已經不要緊了。到最後她還是會自己走來的吧!」

「把話說清楚!」千翔和天火二口同聲的叫道,現在沒了水人形的圍攻干擾,他們兩個立即回到兩名巫女的身邊護衛。

「我也很想知道為什麼呢!妳坦坦白白的告訴我吧!」一早說他去找出主事者的紅烈手上拿著一支鑲著藍色寶石的短尖刀和一柄長槍出現在距離女人不遠的地方,他的神態十分優閒,在因為緊張而繃著臉的眾人中顯得十分突兀。

「那可是犯規的,可以把你手上的東西還我嗎?」看到紅烈手上拿著那柄短尖刀後女人的神色有一瞬間出現了動搖,她也不自覺的讓人水形隔在她和紅烈之間。

「妳也不是第一次和我對上了不是嗎?應該知道這些家家酒的東西對我根本沒有用吧!」紅烈單手拿著黑色槍柄的長槍像是孩子在小溪中叉小魚一樣一槍一隻往水人形身上刺,在他這和威風沒有關係的滑稽行動中水人形很快竟消散了大半。

「她對你們紅羅一族也沒什麼用不是嗎?處理神事的話有一個巫女就夠了,這個多出來的還給我家主人也沒所謂吧!」

「大膽!我紅羅的巫女誰有沒有用不到妳多嘴!」在紅烈開口反諷對方之前蓮目生氣得身上冒出點點金紅火星,女人說的話激起了她的怒火,她拉著松若的手勁也加重了不少。

松若心裡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蓮目竟然這樣挺身而出維護她。蓮目的氣勢把那個女人震懾住,看到她看反駁的張開口又因為找不到合適的話而閉上像金魚似的,松若就有勝利的感範。

「你們這是搶了水凌大人的東西。她是水凌大人帶來的,如何處置她也該由水凌大人決定!」

「可她也是荒炎之天的,要人的話叫妳的主人去問荒炎之天!」紅烈高傲的說完把手上的短尖刀扔到地上,然後反過他上的長槍槍尖向下『鏘』的一聲把短尖刀打斷,短刀一斷所有剩下的水人形都變回一灘灘普遍的水。

「敬酒不喝喝罰酒嗎?」女人的表情變得猙獰,她單手握著匕首往紅烈面前跳去試圖先下手為強。只要穿過長槍的攻擊距離那對方上也沒辦法來得及換武器。

「罰酒就免了。」紅烈的長槍的確如女人所想的來不及轉回來防守,越過槍尖正衝到他胸前的女人臉上也勾起了一抹妖魅的笑容。

「紅烈!」松若驚慌的大叫。她不敢看看把臉埋到蓮目的背後,深怕看到紅烈浴血的畫面。她閉起眼不去看可不代表聽不到,她聽到千翔低呼著驚險,然後他們的聲音好像鬆了口氣之後松若才敢再一次把頭伸出來。

原本紅烈拿在左手的長槍仍在,可是他右手卻像是複製一樣多了一支同樣有著漆黑槍身的長槍,而這一支槍更巧妙地卡在他和女人的匕首之間把匕首卡斷。女人中途轉了體態把斷掉的匕首朝紅烈的頭頸刺過去,可是紅烈卻在她反攻的同時放開雙手上的武器,長腳一伸把女人踢飛了幾米。

「嘩!對手是女人都這麼狠呀!」親身領教過紅烈一部份身手的千翔像是自己被踢了一腳似的慘叫了一下。

「打得好!」松若歡呼了一下,對敵人仁慈等於對自己殘忍呀!

「松若殿下這樣不好吧!那麼暴力的男人不要再考慮了。」見紅烈追上去跌在地上的女人身邊,他再次把長槍拿起,把刀尖對準了女人的喉嚨,下手又快又狠,毫不憐香惜玉的表現正好讓千翔用來攻擊一下。

冰冷的利刃抵著女人的皮膚,但她的臉上竟然一點懼色也沒有還笑了。

「不想死吧?說說看妳知多少?」

「哼!她要回去就一定要有這面鏡子,試試看一槍殺了我呀!」

「那鏡子我拿到手不就行了?」紅烈完全不把對方是女人看待,手直接的伸向女人的襟口,可是紅烈才拉開她的衣服少許就像觸電似的縮回了手。

「真…真大膽!」千翔似乎只看得到紅烈拉女人衣領的動作而在哇哇大叫。

「錦泉!」紅烈瞪大眼的退了幾步,他原本拉開女人衣襟的手上淌著血,鮮血還滴到了地上。

「呵呵!想不到我會透過這個女人和你見到面呢!」跌坐在地的女人再次站起身,她臉上的表情變了,眼神深沉而笑容變得更加艷麗,她的額心多出了一個應該巫女才有的刻印,而她被拉開的襟口中除了那面鏡子之,在可見的雪白皮膚上看得到複雜又刺眼的藍色紋章。

「這個女人是什麼時間成了妳的巫女的?應該不是巫女這麼簡單吧?」紅烈側過身遮著滴血的手不想松若看到而擔心,可以充當現場直播的千翔已經早一步把現況描述一次了。

「什麼時候?呵呵,剛剛吧!之前那麼不聽話的巫女不要也罷,暫時換這個用用也不錯。」

「天!」松若和蓮目都不可置信的掩著嘴,她這麼說難道剛剛那位青的巫女已經遭遇不幸了嗎?

「妳到底想怎樣?」紅烈動了動受傷的手,雖然血跡仍濕漉漉的很驚心動魄,可是傷口已經癒合起來了。

「我改變主意了。紅烈。」被水凌之天附身的女人瞇起眼。「上次你幫了珧瑋的忙,這次你重蹈他的覆轍,看看今次還有沒有人這麼好心幫你?」

「妳少擔心。我倒想問問鎖匙在我手上,妳為什麼可以在地上現身?」紅烈冷淡的回應,不用任何解說都聽得出紅烈和錦泉之間的關係的確勢如水火。

「呵呵,這麼簡單的事你怎會不知道?現在我就不打擾你。希望你可以帶著她平平安安的來到約定之地,說不定我會很慷慨的把鏡子送你,那你就可以送她回去了!」錦泉呵呵的笑著,然後她就平空消失了,只留下幾滴水漬。

「嘖!」紅烈有點生氣的把長槍甩開,黑色槍身立即像灰塵似的在空中消散。他站在原地看著地上一片片水漬眉頭越皺越深。

「紅烈。」松若走到他的身邊拉起他滿是血的手,小心翼翼的用手絹清理著。

「我沒事。」他用另一隻乾淨的手撫了撫她鼓著的臉頰,她沒有說話只是抬眼看了他一眼。

「我答應過妳的,要把事情詳細的說出來,現在是時候了。」

 

拿著自己為了旅行而準備的行李清單,松若試圖再一次點算一次有什麼需要再加進去。

擺放著眾人行李的房間中不只有她一個人,天火也在忙碌地把處理著他負責的份,工作量最多的可說是他了,不只自己的行李要準備,紅烈的東西也是他在打點,更不用說一行人走什麼路也是他在計劃,不時還要阻止千翔加入奇奇怪怪的東西。

松若真的覺得天火非常忙,所以她決定自己要把自己的東西打理好。

「地圖?」

「有。」回應松若提問的是坐在一旁整理著給他們帶在身上的通行文書的蓮目。

「指南針?」聽到地圖帶好了,松若順著次序讀出下一個物品名稱。

「什麼?」蓮目的聲音充滿疑問,她還沒聽過什麼叫指南針。

「沒事…順口而已。」順手就寫下了這個世界不懂的名詞了。

「妳的行李就不用再翻來翻去了。有什麼缺的和天火說,他會幫妳準備好的。」把信件一封封確認再逐一收進信封之中,蓮目再小心的逐一封上封漆。

「把天火借走妳真的沒問題嗎?」收起手上的核對清單,松若坐到蓮目的身邊,看著她一絲不苟的做著手上的工作,臉上還真是看不出因為要和天火分開而該有的落寞。

「會有什麼問題?」蓮目斜眼瞪了松若一眼,像是說她為什麼要問那麼白痴的問題。

「起碼有一段時間看不到他不是嗎?平時他都跟在妳的身邊。」

「你們會回來的不是嗎?妳有責任把他平平安安的還回來給我的。」

「但是我們的對手是水凌之天……」

「妳應該這樣想,我們有的是祭神中最強﹑最擅戰的荒炎之天本人,還有個半調子的冽嵐使者,就祭神的數量上也是我們贏了。」蓮目很認真的這樣說,惹得松若不得不大力吸口氣忍著笑意。贏不贏那是以祭神的數量多少來決定的呀?

「妳不是說相信紅烈大人的嗎?」

「嗯。我沒說我不信呀!」他說會保護自己,不會讓水凌之天動她一根頭髮,這次去的聽說是位於北方的約定之地,紅烈也只是說得像是一行人去遠足那樣的輕鬆,不像是去和水凌之天決戰似的。

「那妳為什麼還要問這種好像回不來的話?」蓮目壓下聲音說。

「……」松若一時之間回答不了蓮目的問題,到今天為止,就算知道那面黑色鏡子可以把她送回去原本的世界,可是她竟然沒有強烈想要得到那面鏡子的慾望,甚至有點逃避似的不去思考要如何奪得那面鏡子。

就好像在遊樂場玩得樂而忘返的小孩子一樣,故意的不去理會園內的時鐘,也裝作聽不到閉園時間的廣播似的,期待留在快樂的遊樂場多一點的時間。她也一樣,覺得只要自己不想就不用去面對決定自己去留的問題。

原本已經告訴自己沒有辦法回家的了,心情也好不容易接受了這個事實,偏偏待她不去期望的時候又告訴她有辦法送她回去。

令她煩惱又氣餒的是紅烈好像蠻熱衷去找水凌之天似的,難道他沒想過見到水凌之天後她有可能就這樣回去了嗎?

天呀!她竟然會在腦海中說出自己不想回去的話,要是她爸媽聽到一定會生氣的說養女兒這麼大還是要飛就飛出去了。

「妳覺得自己沒辦法回來嗎?」

「不是不想…這不是我能控制的不是嗎?」

「妳想留下來,紅烈大人一定會讓妳留下。不是嗎?」

「我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想我留下來…」

「知道了如何?他想妳留下來的話,妳是不是可以親手打碎那面鏡放棄不回去的機會。」蓮目十分理性的問,這個問題松若沒有辦法回答。

「蓮目妳的問題好難回答!」

「妳自己都拿不定主意,沒資格抱怨紅烈大人沒有表態。」

「但是他都說過喜歡我了嘛!」

「那妳有跟他說過妳也喜歡他嗎?」

「這又好像沒有…」回想一下那個紅烈尷尬的跟她說喜歡的早上,她好像真的沒有回應他自己喜歡他。他做到了自己想要的告白,之後也如同承諾一樣把事情都說清楚給她知道了,同時她也被寵壞了,紅烈把她寵得只記得要求和接受,卻忘記她也要付出。

「妳自私呀!」

「什麼嘛!我只是沒機會說!」松若心虛的說。

「是嗎?」蓮目好像不太相信松若說的是真話,她的語氣讓松若氣得臉都漲得紅紅的隨便找了個藉口就逃出房間了。

松若出了房間轉了兩個彎位就看到在他們房間中擦著刀的紅烈,她深深吸了口氣,在心裡也替自己打過氣之後她走到紅烈的身邊坐下。

「行李打包好了?」

「嗯。」

「那就好,我也擦刀累了。」紅烈扔開手上的布把沒開峰的刀收回劍鞘放在身旁。「大腿借一下可以嗎?」

「大腿?」

「借我躺一下嘛!之後旅行時就沒有這麼悠閒的時光了。」

「好吧!」在心裡跟自己說借大腿不要緊,不要讓自己鼓出來了的勇氣萎縮下就好。

紅烈高興的笑得很燦爛,然後不客氣的把頭枕在松若的大腿上,可是金紅色的眼睛沒有閉上休息,反而盯著松若猛看。

「妳有話想說?」伸手掐了掐有點忸怩的松若的鼻尖引回她的注意力,紅烈氣定神閒的等待回答松若的問題,她的表情太易懂了。

「唔…紅烈如果拿到鏡子了會讓我回去嗎?」

「不想。」

「不想我回去?」

「當然了。說不定我會偷偷把鏡子先敲個稀巴爛。」

松若知道紅烈這句看似玩笑的話某程度上是真話,因為他的金紅眼睛一點笑意都沒有。

「如果我想回去呢?」說出口了,她自己都沒想到自己的聲音竟然這麼抖震。

「妳想回去嗎?」金紅色的眼睛暗了一下,可是他的臉上仍掛著笑容。

「不知道。」

「那妳還有時間想。」他的神眼變得很溫柔,語氣也很寵溺,讓她更加覺得自己會選擇留下來了。

「我想回去的話你會放我嗎?」松若自己都覺得自己的問題很蠢,這種問題和那個女友和媽媽一同掉下海中男友要先救誰的白痴問題一樣嗎?無論對方答什麼都是死路一條。

「等妳真的想清楚決定一定要回去再說,我不回答假設得這麼差的問題。」紅烈伸手由她的耳垂撫至臉頰,他獨有溫暖的的手溫讓松若很留戀的捉住他的手不讓他拿開。

「紅烈說過喜歡我吧!」

「嗯。真難為情,妳可不要在天火還是那討厭的害虫面前說。」對於自己直白的告白,紅烈還是覺得很難為情。

「我也很喜歡紅烈。」

「我知道。」

「你這樣有自信?」松若覺得自己的臉有點變成『囧』字樣,紅烈太過有自信了吧!

「就算妳現在沒有很喜歡,我也會令妳變得更喜歡我。」紅烈由她大腿上起來吻上她的唇,一手托著她的後腦吻得熱情也十分火熱。兩個人交換著彼此的氣息,熱情的擁吻也讓他們抱得更緊。

「唔…空氣…」松若拍了拍紅烈的肩幾下,不滿他的吻讓她呼吸困難了。

「妳有點情調好不好?」沒理會她的投訴,紅烈輕易的就把她壓到地上,整個人都被他身上的大紅打掛蓋著了。

「什麼情調?」他的吻沒有停,不過沒之前那麼猛烈讓她有回話的機會。

「這樣。」紅烈騰出一隻手在空手亂指了幾下,頓時房間的紙門和窗全部關得密不透風,外面的陽光被擋著房內頓時變得很昏暗。

「上次妳的邀請被打斷,現在可以繼續了。」紅烈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

「什麼!」

 

卷三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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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某人 (竹子)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