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若早在紅烈把短劍插到地板的同時雙腳發軟的跌坐地上,看著天火和紅烈兩人不約而同的擦拭著手上的刀刃,她才真的有事情已經完結了的真實感。

「水和水中的藍色光點…錦泉的神力吧?」紅烈像是在自言自語的把短刀收回刀鞘之中。他沒有接回天火交還的長劍,示意天火拿著的同時他把自己的短刀遞了給坐到了地上的松若面前。

「雖然我想妳根本不會用刀,不過有柄刀子在身邊也總比什麼都沒有的好。這柄短刀和天火手上的長劍一樣我已經加附了神力。再遇到這樣的水人形時要是身邊沒有人妳也可以保護自己吧?」紅烈彎下身拉起松若,把手上的短刀塞到她的手中。

「那些東西到底是什麼!錦泉的神力?為什麼會這麼恐怖?」手裡被塞了柄短刀,現在沒有半分安全感的松若緊抓著紅烈的衣袖,聲音仍是抖著的,好不容易她才讓自己的手不抖得把手上的短刀掉到地上。

「沒什麼。有些沒禮貌的傢伙想偷窺而已。」

「為什麼要偷看我們?」紅烈的回答太過簡單,根本沒解除得了其他人的疑慮,他們沉默的在消化僅有的資訊。

「不用怕了。」紅烈看著她還是沒什麼血色的臉不由得伸手輕輕掐了她臉頰一下。

「幹…幹什麼了?」因為這個突然又親暱的動作,松若漲紅了臉的抱著自己的臉想要逃開,可是紅烈卻拉住她不讓她逃。她心中又羞又惱,暫時忘記了剛才經歷著的恐懼。

「有什麼事也等到了赤勺那裡再說。水鏡的主人既然已經打這裡主意了也付諸行動了,不知道會不會再來一次。天火,去告訴炫勾一聲,還有去準備馬車。」原本捉住松若手臂的手已經移到了松若的肩膀上,他移動得太自然,松若一時之間也沒有注意到,直到她看到蓮目好像有些尷尬的轉開視線她才意識到自己原來已經習慣紅烈的碰觸到這個地步了。

「手鐲有帶著嗎?」原本盯著走廊外的紅烈突然問了一句,松若呆了一下才意識到他是在對自己說。

「嗯。有帶著。」伸出戴著手鐲的左手在紅烈面前晃了晃,但他好像覺得信不過的似的抓過她的手務必要自己親眼確認。

「絕對不可以取下,不論任何時候也不可以,也不要到有水池的地方。蓮目也是!」

松若不住的點頭,親眼看過水池冒出那麼奇怪的東西,她哪還有膽走近其他水池!

手就這樣被牽著,自己不是第一次被男生牽自己的手,可是過去她從來沒有在被牽著時有這樣的感覺。那是很令人安心的﹑溫暖的感覺。這個感覺很容易令人陶醉,也很容易讓人上癮。當紅烈牽著她來到馬車前面要她上車時鬆開了她的手,她已經覺得失落了。

「行李什麼的炫勾明天會讓人送過去。」紅烈登上馬車之後負責駕車的天火就催促著馬車趕著已經開始暗起來的山路。

靠著火把的亮光馬車平安的駛到了赤勺的大宅,留守看門的守衛好像已經一早接到通報似的熱絡地把他們迎了進去。大宅內點滿了火把,比平日更顯得燈火通明。

差不多每隔十步就放有一個火盤,蓮目看第一眼就知道這些火盤燒著的火不是普通的柴火,燒得紅紅的柴火中全都有一簇金紅色的火焰。無庸至疑那一定是紅烈做的吧!

「祭神大人,為什麼要這麼怱忙……」蓮目由剛剛開始已經很想問清楚的了,可是在馬車上時總是找不到機會,現在來到赤勺的大宅又看到這如臨大敵的陣勢,她實在沒辦法再等紅烈想到要解釋時才解釋了。

她有點明白松若的煩惱了,如果喜歡的人總是這樣想什麼﹑做什麼都沒有譜的話的確會令自己生出很多煩惱。

「反正妳過兩天也是得過來不是嗎?只是早了兩天根本不是問題吧?」紅烈一直不說話,直到把她們兩個帶到了一早準備好的房間為止。

這兩個相隣的房間並不是蓮目過去住的那一邊,這是個面對著一片松樹園景的房間,沒有水池,也沒有水井等危險事物,而且房間對出就點著兩大個火盤,完全像是嚴陣以待的陣勢。

「早了兩天的確不是問題,可是為什麼你要在族長的大宅點起這麼多神焰?為了什麼?」要點起那麼多神焰要多費力蓮目知道得很清楚,她只是每天到鍛鑄場那邊維持用於鑄刀用的神焰燒得旺盛也已經很累了,就算紅烈是司火的神,要這樣微妙地動用少量的神力散佈在整個大宅內也不是件可能說得上輕鬆的事吧?

「神焰?」松若好奇的看著那盤看似沒什麼特別的火,如果蓮目沒有說的話她不會留意到燃燒中的柴火中的確有點點燦爛的金色光點。

「這陣子不是有外邊的人會來嗎?我和赤勺說過了,紅羅一族這次成功出了個喚神成功的巫女,不用說其他人一定很想窺探虛實,再難看的手段也不吝嗇使用吧?我呢!最討厭的就是私生活被窺探的了。總得做點準備嘛!」紅烈笑得眼彎彎的,說的時候也沒有什麼猶豫讓人不覺得是故意編造出來的藉口。

蓮目和松若對視了一眼,她們兩個都不會相信紅烈所說的就是全部,他一定是有更加重要的原因沒向她們說。而這一次似乎只有赤勺知道個大概吧?

「好了。進房間去吧!」紅烈指了指在左手邊的房間示意蓮目快點進去,然後他就捉住了想跟著蓮目走的松若的手往右手邊的房間走去。

「你自己一個房間啦!」房間佈置簡單,幸好房間的空間仍大得足夠一個人睡一邊互不相干。

「不要!我習慣和妳睡一間了。」紅烈撒賴的把房門關上,然後自己堵在門口。

他像是孩子一樣鬧脾氣的樣子讓松若哭笑不得的站在原地,就算他不守在門口做門神,她一樣沒有別地方可走了呀!最多就是隔壁蓮目的房間了。

「是不是有人盯上了紅羅一族的巫女了?」松若自己拖了個座墊,入了黑還躺地板真的會著涼。她一邊拉著裙擺好坐得看起來有儀態一點,看平日一定會很快就回嘴的紅烈還沒回答,抬眼看他竟發現他正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又怎麼啦?」千萬不要現在翻出今早的事來說要好好談談呀!松若在心底悲鳴。

「我以為我隱藏得還不錯的……還是被妳察覺到了?」紅烈歪歪頭,一副打敗了仗的樣子。

「不要把我當白痴嘛!如果我還覺得沒有事發生的話神經也太大條了吧!」松若沒好氣的說,可是卻惹紅烈笑了。

「我還以為妳會嚇哭呢!」

「我才沒那麼遜!雖然剛才的確很害怕就是了。」松若撇著嘴,雖然有一點點的不甘,但她真的很高興紅烈出現了。

「有我在妳害怕什麼!我可是過去令人聞風喪膽的荒炎之天,有我在誰動得了妳?」

「是『妳們』才對!不要把蓮目當空氣啦!她也是巫女。而且還是貨真價實的巫女哦!」知道紅烈一定又想說類似她是他的東西的話,她還是好好提醒他一下除了自己之外還有一個屬於他的『東西』才行。

「但我擔心的是妳耶!在意的也是妳。妳不是認為單單因為是我的巫女我就會這麼在意嗎?」

「……」

「我就不能在意妳嗎?」紅烈倚著門板,手擱在盤著的膝蓋上,他現在這個樣子是松若看過最認真的。

「我只是個不知為了什麼原因被帶來這樣的普通人,而你是這裡的祭神呀!」雖說愛可跨越種族和地域,可是他們之間的地域或是種族都相差太遠了點。

她不介意,可是他在意嗎?

「照妳這樣說,我不就註定永遠都是一個人了?」聽了松若的問題,紅烈沒有不高興也沒有覺得自己被人試探,他只是若有所思的閉了閉眼,再睜開時他揚起一個有點自嘲的笑起身走到松若的前面坐下。

「為什麼?」他突然走到自己前面讓她很緊張,前兩次也是這樣的,突然的接近然後偷她的嘴唇。

「因為祭神們都算是兄弟姐妹呀!同是神的不行,找別的人又不行,那我該如何?」紅烈笑得很無奈,但也好像有點惡作劇似的讓人很難分別。

「但也不一定是我,蓮目也是巫女,還有很多比我好的女孩子。」松若焦急的說,她明明在期待紅烈對她說完出現在正在說的話呀!可是她的嘴卻不斷的找著各種讓他放棄的理由,她說的全部都是違心之論,越說她就越焦急,心跳得更快,心怕她說完這句之後他就會說出同意的話來。

「妳不信我?雖然我覺得妳很好玩,可是我從來沒有把妳當作一件屬於我的東西,如果妳是我的東西,我還會容許妳打我一巴掌嗎?」

說了這麼多,原來他只是想說從來沒有把她當作東西嗎?原來今早她說的話他是聽得明白的嘛!可是這樣一來話題就和她希望發展的方向錯開了。

本來她還想借機看看有沒有辦法表白的嘛!心情像是坐過山車一樣上了高高的斜坡然後一次過由最高處用一秒的速度跌回地面,跌得不僅遍體鱗傷甚至是支離破碎了。

「這是汗還是眼淚了?在眼角流下的……」

「笨蛋!這個時候應該裝作看不見!別說穿呀!」粗魯的抹了眼角沒有流下的眼淚,松若覺得自己真的吃大糗了。

「哭沒什麼不好呀!人就是會哭會笑才有趣。」反起衣袖的一角印掉了松若沒抹到的眼淚,紅烈十分滿足的笑了。

「混蛋!你不要時不時做出這麼溫柔的舉動!會害我想多了的!」臉頰紅紅的,松若很喜歡紅烈這樣不經意的體貼舉動,而且希望這些溫柔的舉動是屬於自己的,想好好確立他們的關係而不是像現在這麼的曖昧。

「想多了也沒關係,想的對象是我就好。」勾起一個壞壞的笑,紅烈斜斜的湊到松若身邊,金紅色的眼充滿著笑意。

「說什麼嘛!」要說就說得清楚一點!松若在自己的心中吶喊著。

「吃飯時間到了。」

「吓?」話題為什麼突然轉到食物上面了?松若一臉的錯愕的看著紅烈撫了撫她的頭頂,真像是在安撫他家寵物似的。呀…她不是變成寵物的性質吧?

他一拉開拉門,就看到天火和蓮目站在門外不遠處好像在商量著要不要敲門,紅烈突然拉開門把他們兩人嚇了一跳。

「來通知我吃飯?」紅烈對他們兩人笑得非常親切。由趟開的門中蓮目看到了像是戰敗了的松若,她不由自主的看了看像是什麼都沒有的紅烈。

才多少時間了?這兩個人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呀?

「是的。赤勺大人派人來說晚餐準備好在偏廳了。」天火感受不到氣氛中的異樣,若無其事的報告。

「太好了。松若走了!」紅烈精神奕奕的樣子和松若有氣無力的姿態對比太大了,蓮目想裝作看不見都不到。

「妳沒事吧?」蓮目有意無意的走到松若的身邊小聲的問。

「沒事…只是解決了一點煩惱又多了其他煩惱而已。」

「妳有沒有暗示?」

「沒辦法……話題突然轉到晚餐上面去了。」這絕對是大失敗。她完全沒辦法掌握談話的方向,完全被牽著鼻子走了。

「那祭神大人有沒有說到這些安排……」

「他只承認了紅羅的巫女被人盯上了。」松若輕輕的嘆了口氣,她看著走在前面的紅烈,真有衝動向前送個狠狠的飛踢。

「果然還是被盯上了。」

「妳一早就知嗎?」

「如果我是別族的巫女,知道紅羅一族的巫女得到神力的話我也會想盡辦法一探究竟,我都會這樣做了,那別人會這樣做也沒什麼出奇了。」

「但這可能會有危險的哦!」松若不自覺提高了聲量,引來了走來最前和在後面殿後的天火的注意。

「沒有哪個位置的人一生都沒有危險的,別擺出這樣的表情,祭神大人在瞪我了。」蓮目沒好氣的說,祭神現在眼中看的就只有她似的,她聲音只是稍微緊張了點他已經忙著回頭過來投來像是警告又像是詢問的眼神了。

她真的很慶幸有松若在,她一點也不想得到了祭神的特別關愛呀!壓力會很大的!

「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話題在用餐的時間中止了,到各人在喝著飯後的清茶小休時,松若一臉認真的半舉了手。

「有什麼問題嗎?是飯菜不合口味還是房間不夠舒服?」松若一出聲,赤勺就十分緊張的追問。

不!不只是緊張,他現在是生怕松若會說出一個『差』字。

所有的供給都是他安排的,由下午開始他就被紅烈挾持著準備火盤﹑房間,講解客人來到這宅子時要注意的細節,他不敢聽漏說少任何一項,所以他也知道紅烈的要求大部份的準備為的都是松若。

不論祭神是出於什麼原因對這個巫女的事情事必親躬,赤勺只知道松若對他皺一下眉,紅烈一定會說是他不好。可是松若要是對他笑一下的話,恐怕他的下場也好不到那裡。

想到這赤勺也想哭出來了,他根本什麼都沒對巫女做過,為什麼紅烈要以連坐法把他當成和他父親一樣的好色之徒?

「不是啦!」松若哭笑不得的看著像是新開張很擔心客人評價的酒店負責人似的赤勺。

「那是有什麼事?妳說一聲我立即叫人去辦!」赤勺討好的笑著,可是仍然接到紅烈的一記白眼。

「不是你的問題…剛才紅烈不是說過叫我們暫時不要接近水池之類的嗎?」松若把詢問的目光投向紅烈的方面,紅烈立即就點頭了。

「是呀!這裡是山城又不流行建大池塘又沒有湖,稍微避一下有什麼問題?」紅烈把玩著已經沒有茶水的杯子,雖然剛吃飽實在不適合半躺,可是紅烈從來沒有理會過,仍然懶懶的以他最喜歡的姿勢倚在枕架上面托著頭。

「避開水池沒有問題!但是我和蓮目難道不用洗澡嗎?」松若一點也不覺得這個問題尷尬,人畢竟每天都要洗澡的。可是蓮目嚇得差點把喝進口裡的茶全噴出來。

「呀…這個問題我忘了也得解決…不洗不行呢…」紅烈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坐直了身子皺著眉思考了起來。

「妳怎麼在這麼多人前提這樣的問題!」蓮目漲紅著臉的向旁邊的松若抱怨,對面還有赤勺和天火同席,在這麼多異性面前提洗澡這麼羞人的問題叫她尷尬死了。

「難道不洗嗎?我不要!」

「澡當然要洗了。找人看守不就行了?我或是天火都行。」紅烈好像覺得自己的提議非常出色,說完還滿足地點著頭。

可是回答他的是天火噴茶的聲音和兩位女生咒罵變態的低語。

 

「你絕對不准偷看呀!」由澡堂中傳中了松若有點擔心的叫喊,現在天色已經完全變暗,在澡堂也放了好幾個火盤保溫和照明。火盤中有一簇神焰理應不用擔心太多,而且也真的沒有可能叫人看著自己洗澡,但是松若對那些水中的藍色光點真的猶有餘悸,抱著換洗的衣物在房間內坐立不安了好一會之後她還是開口請紅烈陪她了。

只是他得在門外等而已。

「我從來都沒有偷看過吧?」紅烈倚在走廊的木柱上吸著煙管,每隔一會兒松若就會這樣喊話出來,好像真的很害他會中途走掉似的。

放置在院子中的火盤把紅烈偽裝成蜜色的頭髮鍍上一層薄紅,他有點無聊的看著漸漸變得深藍的天空,直到旁邊出現腳步聲他才轉過一頭看看是誰。

「可以佔用你一點時間嗎?祭神大人。」蓮目把聲線壓下的同時指了指緊閉的浴室拉門,明白的表示出她不想讓松若聽到她說的內容。

「什麼事?」紅烈沒有移動,仍然倚坐在那裡,蓮目考慮了一下之後還是跪坐到沒有放任何坐墊硬邦邦的地板上。

「我知道這不是我應該插口的事,不過祭神大人和松若之間……」

「哦!妳.妒.忌.了?」紅烈惡意的笑說,可是卻沒有他所願看到蓮目生氣的臉。

「我受不起。」

「那妳想說什麼呢?我和她之間有什麼事勞妳費心了?」拿開煙管呼了一口白霧,紅烈似笑非笑的瞄了蓮目一眼,不太想和她談這個問題。

「祭神大人對她是不是認真的?」無視紅烈不合作又不抗拒的態度,蓮目乾脆切入主題去了。

「……」

「她很苦惱。」蓮目咬牙說著,她說著的時間同時問自己,為什麼要這麼熱心在背後找紅烈談?

「苦惱?為什麼?我有和她說的。」紅烈終於願意開口了,他有點不情願的說,語氣中有抱怨,也有尷尬。

「例如?」蓮目意外的睜大了眼,想不到這個已經被她打上了不認真﹑不可靠標籤的祭神竟然說他已經和松若說過了?那她為什麼還是那個沮喪又煩惱的樣子?

「她有說我不要對她那麼溫柔她說她會想多了。我有說想多了不打緊,對象是我就可以了。這樣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吧?」差點就忘了要壓低聲量,紅烈有點狼狽的連忙把聲調收細。

「我個人認為她根本聽不明白……」聽完紅烈那句在她的角度中已經算是很直白的示好她也不禁紅了臉。雖然這句話只是紅烈複述他向松若說過的話,但她仍是心跳快了兩拍在害羞了。

「都已經很直接了耶!」紅烈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語。

「對她來說可能不是吧!她本來就和我們都不一樣。」蓮目這個答案也只是推測,不過單憑松若可以找她明明白白說她的戀愛煩惱,可見她是那種有什麼得明著說,要說得明明白白好才會明白安心的類型。

「……呀!巫女殿下原來妳在這裡。還有紅烈大人!」

「天火!你來得剛好!跟我來!」紅烈看到同是男性的天火帶著長刀像是為了找尋蓮目而來到這裡,他一看到蓮目就鬆了一口氣。

「但是…紅烈大人不是要替松若殿下守門的嗎?」見紅烈猛然站起身朝自己走來,天火不知為何覺得有一絲恐怖。而當紅烈的手搭上他的肩膀要把他帶開時他有點慌張的點出紅烈現在還不可以去走開。

「也對!要是我現在走開了她一定會生氣。」紅烈好像很為難的看向仍然緊閉的拉門,最後也只好放棄把天火拖走了。

「嘩!好熱鬧…你們都聚在一起不是又有什麼事發生吧?」洗好澡的松若披著一頭濕漉漉的頭髮走了出來。門一拉開就看到外邊聚了三個人,而且三個人的臉色都不怎麼自然。

「沒什麼,他們路過。」紅烈扔下天火走到松若的面前,伸手掃過她的濕髮去掉了水氣。

「呀!謝謝。」頭髮一下子變乾這麼便利,她從來都不介意紅烈幫這點忙。

「好了。澡也洗好了可以回房間了。早就是就寢的時間了。」為免松若再問他們在談什麼,紅烈第一個逃離現場。

「已經是那個時間了嗎?」來了這裡三個月,松若還是沒有辦法學懂單憑看月亮看星星就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白天還好,日出日落一看就明白了。可是月亮的方位她就老是搞不清楚,特別是用餐之後到睡覺之前,該如何判斷那一丁點的變化?

因為怕自己會落單,松若馬上就跟在紅烈的身後走回他們的房間。天火的房間安排了在蓮目的旁邊,不過松若覺得發生過傍晚的事,天火半夜大多會坐在走廊睡。

「今天因為突然過來這邊花了點時間,早就過了平時睡覺的時間了。妳難道都不睏嗎?」回到房間時已經有人來過把床舖鋪好,兩套一看就知道很舒適的床褥再次並排的放在一起。

紅烈已經很熟練的過去搬動房間內用來裝飾的屏風。

「等等!」

「妳不要現在才說要把我踢出去呀?我很累,想睡了。」停下搬動屏風的動作,紅烈無奈的看著松若,她紅著臉的走到他的身邊小聲的咕嚕著。

「妳說什麼我聽不清啦!」他不是故意要她再說一次,他真的是清不到她在咕嚕什麼。

「我說…不用放屏風……」松若低垂得低低的,在黑髮中露出來的耳根紅得像要滴血。

「誒?我沒聽錯吧?」紅烈的聲音有點喜出望外的情緒,他蹲下身仰頭看著松若垂下頭遮掩的表情,害松若更為尷尬了。

「你別誤會!我只是有點怕才想說不要半夜睜開眼黑漆漆只有自己一個!」慌張的跳開之後松若立即躲回她的床舖鑽進被子中。

「嗯。我知道。不用怕,我在嘛!」

「我知道…所以說不用放屏風在中間…這樣我才看到你。」由被子中露出半紅通通的臉,這害羞尷尬的樣子紅烈覺得可愛極了,但還是不可以玩得太盡。

他嘴角噙著一個滿足的微笑走到房間四角吹熄點燃的燭台,吹到最後一後兩支的時候松若坐了起身阻止了他。

「真的這麼怕?」

「嗯。不要以為我的膽是鐵鑄的啦!我也是會怕鬼鬼怪怪的!」嘟了嘟嘴再次縮回被窩,她的視線仍是追著紅烈移動,見他把穿在最外邊的外掛脫下放到一旁的木架上,然後他也翻開被子躺下。

「有我在,包準妳一夜好夢到天明!睡吧!」兩床被舖相隔大約一條臂膀,就好像酒店的雙人房中兩張單人床的距離,松若看到在微弱燭光中披散到地上的那頭蜜色長髮。

的確,她安心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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