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堂的餐桌上仍放著已經完全變涼的飯菜,上面被動過的的份量很少,不是說兩個男人了,一個姑娘家也會覺得不夠飽吧?

「我還是去請御醫來吧!再愛面子也不應該拿身體去冒險。」風望原本表情已經不多的臉有點緊繃。凰榆坐在床上臉色明顯蒼白了起來,身上裹的衣服和被子也比正常來的多。

「只是頭暈而已,睡個一晚什麼事也沒有的了。」凰榆扶著頭反對,他之所以這麼抗拒叫御醫來看,除了單純有點愛面子之後,還有他不想行進速度有什麼改變,也不想消息傳回舜明要木映藍擔心。

「睡個一晚?明天說不定你就發燒動彈不得。你不想人知,我就私下找人來就好,今晚一定要你先喝一碗藥才行。」風望十分堅決的說完把他自己的懷爐塞到凰榆的手裡。然後把他身上的被子又整理了一下之後沒理會凰榆的阻止出去叫人了。

「真是的。我那有這麼嚴重了……」凰榆在心中嘆了口氣,本來為了把風望留下來才把自己不舒服的情況裝得嚴重一點,不這樣做的話就算他堅持,風望還是一定會窩回他自己的房間去。要問他為什麼就是這麼想把風望留下來,他也答不上來,想留就留了。

上次臥病在床時他就已經明白了他喜歡風望待在自己身邊,當時風望是不是真的只以為他是在開玩笑所以才說陪他呢?最近他很想知道答案。都怪鳳霜問他是不是來真的,害他現在不知道風望的想法就渾身不自在了。

老實說,對於兩個男人滾到床上去幹那種事他一點興趣也沒有,那種肉慾的表現也不是他想要的。如果是那麼膚淺只是想得到肉體上的發洩的話,他要多少男侍和侍妾都可以,但他就是從沒有想過要這樣。他還是有點問題吧?

「卑微見過大人…風大人說御史大人身體不適…」等了一會,一個人待在房間裡等實在有點無聊,還好風望很快就把隨行的御醫帶來了。被告知要把事情保密的大夫跟著風望來時還以為凰榆病的很重,不過現在看到他除了臉色白了點,沒精神了點之外還沒什麼大礙呀!起碼那個他怕得要死的御史大人還可以用眼神恐嚇他這個小小的宮廷御醫。

「嗯。要把脈的話快點。我累了。」瞪了御醫兩眼,做御醫的一向很會小心講話,推測主子想聽什麼話這點簡單的事御醫們都應該已經駕輕就熟,就只是不知道這個御醫有多機靈了。

風望看著凰榆狠盯著御醫把脈,他心裡也有點同情御醫的遭遇,不過說真的萬一凰榆有什麼事倒下了,這位隨隊的御醫下場一樣不會好得到哪裡。

「御史大人只是有點受寒……」正想說很症狀很輕微,服了藥休息就會沒事的時候,凰榆突然扔給他一個殺人的目光,而且那殺人視線中還好像有什麼無形的威嚇。好像只要他有膽子說一句他沒事就要他之後沒有好日子過的樣子。

「卑職恐怕御史大人夜裡會發燒……」這樣說的話應該沒問題吧?御醫小心翼翼的觀察凰榆的表情,見他眼中的威嚇飛快地消失就知道他說對話了。然後想著之後要如何接下去的時候,御醫突然領悟到凰榆的用意,他偷偷的看向站在身後遠一點地方的風望,後者立即以一個詢問的眼神看向御醫。

「風大人,這夜裡恐怕得有人照看御史大人才行。」

「我不要外人在我房間。」凰榆心裡暗暗地讚賞一下御醫的機靈,有御醫這樣一說,他要風望留下來也會事半功倍。

「我明白了。那請御醫大人先去煎藥吧!」風望把御醫送出去之後再走到凰榆那邊,而凰榆不巧沒能完美地收起他嘴邊的笑容。

「就算你不使詐迫御醫,真的病了我也只能照顧你不是嗎?」

「那可很難說,你固執起來我能留得住你嗎?」凰榆伸手把風望叫到身邊,要他坐到他的床沿。風望也只是用和平日一樣的表情走到凰榆的指定地點坐下,然而他的右肩立即多了不少負擔。

「這樣的話等會有人進來把餐點撤下時可是會大嚇一跳的。」

「我不是說了嗎?要風望今夜留下睡在這,那些人還會嚇一跳的嗎?我還以為他們已經習慣了。」凰榆皺著眉把額頭擱在風望的肩膀上,想當然比他壯健得多的風望的肩膀觸感還不錯的,正好讓開始頭痛的他靠一靠。

「又說這些玩笑。」由得凰榆把自己當成大靠墊,風望也不察覺自己其實已經去到一個凰榆說什麼他都會說好,順著他的意思去做的地步了。

「我這次是認真的。」凰榆閉上眼睛輕輕的說。

「那你知道『認真』是什麼意思嗎?」風望完全沒有嚇倒還回應得很快。他斜眼看了凰榆一眼,想看看他現在是什麼表情,眼睛中是認真的還是在開玩笑,可是他想看的眼睛現在閉上了。

「當然知道了!我看起來有這麼笨嗎?」凰榆有點不滿的說,就算頭在痛也覺得有點暈,他還是坐直了身子捉住風望的手臂抗議。

「是沒有。不過對於感情的處理有時候卻笨得很。你說認真…那你有想過這樣的事嗎?」風望勾起了一個少有充滿玩味的微笑盯緊凰榆的眸子說,凰榆的手勁在他看來十分普通,被他捉住根本不會覺得痛,不過難得看到凰榆又認真又不滿的表情,風望覺得自己得回應一下。

凰榆捉住風望的右上臂,本以為風望一定又會用有點無奈的笑一笑,然後說什麼都由得他去鬧,把他說的所謂『認真』當作開玩笑。那也難怪,他自問過去他也的確是很認真的去開玩笑。

不過這次他算錯了,風望的笑容不是無奈,那微勾的笑意十分耐人尋味,他才看傻眼一下子而已就被風望反過來一拉,把他整個人拉過去撞到風望的胸前。

而當他下意識扶著自己額頭想要投訴的時候,風望已經托起他的頭吻了下來。凰榆嚇得瞪大了眼,風望的舉動絕對是他的想像之外,而他自己本身雖說也對風望的嘴唇有點好奇,但他一直以為自己得花很多心思才有辦法拐到風望讓他親下去。誰知道風望竟然這麼主動。

還好風望的親吻和他的個性一樣並不激烈,但是就是因為他有點慢條斯理也很有耐性反而令凰榆覺得有點不安,因為他開始昏頭了。是因為冷病了的關係有這樣的感覺還是因為風望正吻著自己而暈了頭他分不清楚,因為他從沒試過和人親吻。

沒有經驗他沒法比較,就連他快要喘不過氣也不懂得想辦法去換氣。眼前一花,原本捉住風望的手軟了一下。

或許是知道他有點受不了,風望放開了像是快要缺氧的凰榆,可是他也沒打算就這樣就放過他。現在的凰榆只要輕輕一推就往床上倒下去了,凰榆有點聚焦不了的黑眸盡量的盯著正撐在他上方同樣看著他的風望。凰榆的角色完全變成了民間流傳俗套戲碼的女主角一樣,被大惡霸丟到床上肆意妄為。

「你所說的認真包括這樣的事嗎?」風望看著勉強撐起身的凰榆的姿勢不禁心想,就算沒有斷袖之癖的人看到現在的凰榆也會想入非非吧?先不說凰榆的臉本來已經漂亮得像個美人,現在披散著頭髮半躺在床上…不注意身材的話…野獸般的男人應該會撲上去吧?

如果他是野獸的話。

「唔…應該是吧!不過我沒想過風望你會這樣主動…那你現在是打算繼續?」凰榆說不緊張是騙人的,女人他也沒找多少次,更別說是男人。

「你說呢?」風望把身子欺近凰榆,凰榆也沒有反抗,只是有點意外的瞪大了一點他的黑眸。

「想不到風望這麼喉急的。真是我沒看過的面貌。」

「還可是這麼冷靜嗎?」

「如果是風望的話…」

「睡下吧!藥煎好了我再叫你起來。」當凰榆以為風望會順勢把他壓到床上去時,他卻只是說了這一句,然後把他塞到被子中就走開了。

風望沒有離開,只是沒有待在他的床邊而已。凰榆躺在床上,把被子拉到遮了自己半張臉,是因為冷了所以把自己藏成這樣子還是因為不好意思他沒去好好分析,只是他知道自己的視線仍是接著在房間內移動整理的風望的身影,他走到左邊凰榆的視線就跟著飄向左邊,他的身影被障礙物擋著的話,凰榆又會死死的盯著那個方向等待風望再走出來。

這個感覺真是複雜,目光這樣子追著他走的事也還是第一次發生。凰榆這樣追看風望的行動過了一會兒追得眼睛都累了,他在床上轉了轉身乾脆收拾心情。可是沒有其他事分散注意力他又想起剛才的吻了。

他被吻了,被風望吻了。當中到底有什麼意思,是不是風望對自己也有什麼情感?這些問題不斷的湧出,可是全部都沒有答案。因為他猜不清楚風望到底在想什麼。不斷循環著製造問題和無法解決的困擾,加上身體的不適凰榆覺得頭昏腦脹的情況好像越來越嚴重了。

見凰榆沒什麼動靜,心想他一定是睡著了。風望停下手上莫名其妙的工作在前廳坐下來有點苦惱的看著地板,思考著自己剛才的行動。他吻下去了,而且是主動的。這件事其實他心裡還是有一點點的打撃,都是因為凰榆說什麼認真不認真的才令他想都沒想就吻下去。

這是多麼令人尷尬的事。說不定凰榆只不過是開玩笑,但他這樣做無疑是破壞了兩人之間現有的關係。還是說他因為擔心凰榆會亂找人去表達他的認真所以他乾脆自動獻身了?

風望自己點了點頭。之後又嘆了口氣,原本習慣沒特別表情的臉上多出了不安和煩惱的神色。他只差沒有在房間內繞圈踱步都表現他的憂慮。

「風大人!藥我送來了。」風望就這樣坐在一邊苦惱著,直到門外傳來放輕了的敲門聲才把他早就不知道飄到什麼地方的思緒喚了回來。

「勞煩了。」風望打開了門讓御醫進到房間,御醫見房間靜悄悄的不免有點憂心的想要窺看內堂的情況。

「御史大人睡下了。」

「那麼就得麻煩風大人在藥放涼之前給御史大人服下了。」

「我明白了。」

「御史大人可能會有點發燒,如果半夜也沒褪的話請立即喚我來。」御醫把一些要注意的事項交代清楚後就離開了。等湯藥放到可以喝得下去的溫度時風望就來到凰榆的床邊搖了搖把自己完全包在被子裡的凰榆。

好不容易終於把床上的人搖醒,可是凰榆只是應了聲,既沒有動也沒有睜眼,迫於無奈風望只好先放下手上的托盤,把凰榆從被子中翻出來。

「凰榆?藥要涼了!」才翻開一點被子風望就看到凰榆明顯地打了個顫,然後睜開他滿帶倦意的眸子。

「發燒了?」風望扶起凰榆,然後摸了摸凰榆的額頭,果然被御醫說中了,還不用半夜凰榆已經有點發燒了。

「大概吧!」凰榆也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那種微燙的溫度也令他皺了皺眉。

「還是請御醫再看一次吧!」風望有點猶豫的拿起湯藥,既然御醫說話一旦發燒了就要叫他來,那還是先讓御醫看過了才用藥比較好吧?

「不用了,藥不是煎來了嗎?喝下去睡一覺就沒事的了。」凰榆伸手想拿過風望身上的藥卻被阻止了。

「我餵你吧!免得你打翻了。」

「不要用嘴…藥沒喝下去我先悶死了。」凰榆紅著臉說,不過風望以為那只是因為發燒導致的紅暈而已。

「別…別開這種玩笑了!」風望心裡的苦惱重新被挖了出來,他臉上不自然的紅潮比凰榆來得很更紅更熱,之後他帶著尷尬的表情拿著湯藥半灌似的給凰榆餵下去了。

「你想嗆死我嗎?」凰榆有點惱的擦了擦嘴角殘留的湯藥。

「…抱歉…」

「……」凰榆挑了挑眉瞟了風望一眼之後又重新窩到被窩之中背對著風望。風望知道自己一時心亂這樣灌他喝藥一定令凰榆非常不快,這也難怪,任誰被人以半灌下去的手法餵藥也一定會生氣吧!

這次是他不對。不過如果去開口道歉他又猶豫了,凰榆現在很明顯的不想和他說話,硬要和他說也只怕有反效果。嘆了口氣後風望走到水盆擰了條冷布巾再走到床邊。

「額頭冷敷一下比較舒服吧?」

「嗯。」

這是這個晚上他們最後的對話。凰榆整晚睡得很沉,而風望就一夜無眠直到天明,所以到了天亮這兩個人的精神狀態完全是兩個極端。

「風大人,你真的沒事嗎?」風望在凰榆起來之前就回到他自己的房間稍微打理一下自己然後又得忙碌自己本身的工作。他一出現在準備出發的隊伍中時各人紛紛驚訝的看著他,連召將軍都看不下去走了過來問候。

「沒有。抱歉準備的工作我都沒有幫忙。」

「不要緊。隨隊的御醫都知會過我了。」這一句召將軍把聲音壓的很低沒讓其他人聽到。「不過風大人你看起來……」

「我真的沒事。」說完風望就去整理自己的座騎了。直到早膳過後,太守一家子又和昨晚沒有出席晚膳的凰榆寒暄過好一陣子之後,隊伍終於可以出發了。

凰榆一早起來沒看到風望的人少不免有點不高興,不過因為睡過一晚身體好多了的關係,他的心情還不算太差。不過因為始終有一點點的鬱悶,整頓早膳下來他食之無味,然早膳後御醫送來的藥都覺得特別難喝。

踏出自己的房間昨晚被他無視的太守一家子就拉著他又是寒暄又是陪罪浪費了不少時間。一邊聽著太守沒什麼重點的社交辭令,凰榆整個思緒都在想著風望到底是怎麼了?就算醒來時他不在,但如果是平時的話在他離開房門那刻起風望一定會在附近的。可是現在只有那幾個近衛出現,實在太奇怪了。

好不容易到了出發的時間,凰榆今天可不會再任性說要騎馬了,他可不再折騰一整天後又病倒在床上。而當他來到隊伍之中看到風望時,連他一向在人前戴著的完美面具也在這一刻碎掉了。

「風望…你沒事吧?」凰榆的表情自然在眾人眼中也是一個絕景,以凰榆和風望為中心大家都好奇的看著之後的發展。因為沒有人會看過風望的樣子後不會問出這個問題。

「我沒事。」這個已經變成公式答案了。風望是真的覺得自己沒有問題,只不過是一天沒睡而已,以他的工作而言也不是什麼出奇的事。雖然他梳洗時看到銅鏡的自己也嚇了一跳,可以其實他現在也蠻精神的。

「這也叫沒事,完全是三天三夜沒睡過的樣子似的。」凰榆繃起了臉表示絕不贊同風望的話。

「……」

「我可不想在行進中聽到你墮馬的消息。今天你跟我待在馬車內。」凰榆一聲令下,不待風望反對凰榆已經命人去通知召將軍了。想必召將軍也不會反對凰榆的命令吧!因為把凰榆也算進去的話今早已經有不下十幾人問過風望有沒有事了。

認命了的把馬匹放給別人照顧,風望隨著凰榆走到舒適的馬車內。兩個人一人坐了一邊相對無言。

「……」風望看著和平時沒什麼兩樣的凰榆,十分猶豫要不要現在就昨晚的事道歉。

「你補補眠吧!」凰榆隨手拿起放在車內的書打開裝作看書看樣子。

「行進中我可不能這樣做。」風望才一說完凰榆就抬起頭瞪他了。一看就知道自己的答案非常不合他的意。

「我叫你睡一下你也不願聽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在行進中我得負責你的安全,不能這麼大意的睡。」風望對職務的執著凰榆不是不明白,但就是討厭在他的話中聽到責任之類的單詞。

「……隨便你。」凰榆只是再望了風望一眼又回到書本上,有一句沒一句的看著,看了好久他都沒有翻頁,根本沒看進腦子中。

尷尬…車廂內的氣氛十分尷尬。車廂內這麼狹小,自己的眼也不知道應該放到什麼地方去,對面的凰榆又什麼話也不說,好像把風望當作透明,沈默的氣氛變成了沈重的壓力讓風望覺得自己喘不過氣來。

風望只在馬車待了一天,之後他就重新回到自己應該在的工作崗位騎著馬隨隊前進,而那一天之後過了五天,他們由北向南走,穿過幾個大城之後終於來到了稍暖的南方,帶著雪的北風在這裡都已經緩和了不少。

而他和凰榆這幾天之間除了因公事的對答之外,什麼話也沒有說了。休息的時候凰榆不是看書就是在假寐,風望也很識趣的沒有去騷擾他。不過幾天兩個人之間的氣氛越來越尷尬,甚至隨隊人員也覺得他們兩個之間的相處冷淡了很多,紛紛猜測兩人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風大人…你和御史大人之間是不是有什麼意見不合了?」中途在路上的小驛站稍事休息的時候,召將軍悄悄地把風望拉到馬車看不到的地方壓著聲音問了這讓他困惑了幾天的問題。

「沒有這樣的事。」風望不自覺的板起了臉,雖然他並不是有意,不過召將軍卻會意的不敢再問下去。順道提了一下其他行進的安排之後召將軍就回去他自己的隊頭了。

想不到連召將軍也煞有介事的過來問他,想來他和凰榆之間沒什麼交流的狀況已經令所有人都覺得奇怪了。

或許他應該問一問凰榆他到底怎麼了…不過,他有膽子去問嗎?

因為沒有多餘的勇氣去問的關係,直到來到兩國國境交接的邊境等待南旗出迎的使者時,凰榆和風望都仍是那般只說公事的狀態。

「好久不見了!木御史。」南旗國前來出迎的是景國官員都頗為熟悉的洵杞燕,他負責迎接可是最適合不過了,畢竟這位南旗的王子在景國的大牢中也都住上了好一段日子,而且和木凰榆也算是有一點不算交情的交情。

「想不到你這個王子這麼有閒呢!是被人派來守邊境了嗎?」領著隨行官員和洵杞燕會面的凰榆一開口就一點餘地也不留的說,他笑得高興,後面的文官臉都綠了。哪有這裡的社交辭令呀!

「我就是沒什麼用才不用守邊境!一路上辛苦了,這次我當盡地主之宜好好招待各位。今晚就先在這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起程吧!」洵杞燕大笑了幾聲並沒有把凰榆的話放在心上,回到南旗的他比之前好像長多了一點點肉,加上他更加華麗的打扮,和之前住在景國大牢時的洵杞燕給人般若兩人的感覺。

「要看舞姬的話我也可以準備的哦!」洵杞燕帶著凰榆過去準備給他休息的地方,風望也跟在他身後,而洵杞燕眼神壞壞的湊到木凰榆的耳邊小聲的說。

最初凰榆聽到舞姬這兩個字時嘴角的微笑稍微抽搐了一下,不過眼尾瞄到身後的風望之後他又笑了向洵杞燕點了點頭同意。

凰榆點頭說好讓他旁邊的兩人同時石化,洵杞燕本來只是隨口說說而已,想不到凰榆會出乎他意料之外對舞姬的表演感到興趣。裝作若無其事的把凰榆安置在驛館的一個給貴賓留宿的院落之後,洵杞燕把和交情極少的風望強行拖到一旁去了。

「我說風大人,你家御史大人發生什麼事了?」洵杞燕的臉色稍微正經了一點的問,問的問題和召將軍差不多,讓風望不禁皺了皺眉。

「我不明白王爺想問什麼?」

「他是有什麼心情不好的話你一定要告訴我好有個心理準備呀!要不他把我當作出氣筒我不就慘了!當然我不是說要你把什麼秘密告訴我,只是如果他真的是心情正十分不爽的話請你一定要﹑務必要知會我一聲呀!」洵杞燕一臉真誠的說,他之前已經拿凰榆沒辦法的了,應該說他在凰榆面前本來就擺不出他南旗新任王爺的架子,誰叫自己的侄女在人家皇宮惹了事,又受了人家的恩惠,就算不把自己矮化也得處處給凰榆面子呀!

「如果御史大人有什麼心情不好都不是因為王爺的關係,請王爺不用擔心。」

「那是因為什麼了?」洵杞燕好像認為凰榆心情不好的原因不是什麼秘密,態度自然的追問下去。

「王爺,這件事原因出於風望,請你就不用貴心了。」風望勾起了嘴角配合他完全沒有笑意的眼神回答洵杞燕的話,讓後者頓時失去了任何反應。

「原本你會笑的呀!嚇我一跳…從沒見過你笑,還要笑得讓人覺得恐怖……」

風望都不知道要說洵杞燕神經太大條還是因為現在他們身在南旗境內有恃無恐的說話,風望的表情都已經明白的擺出了不要追問下去的訊息了,洵杞燕還可以好像什麼都感受不到似的抓著他說東說西的浪費時間,風望真有一點衝動揍他一拳讓他快點閉上嘴。

「嗯。我也得去張羅一下御史要的舞姬表演了。另外就是風大人應該知道邊境這陣子有盜賊出沒,雖然這驛館已經佈下重兵巡邏,不過我也坦白的說我們也不敢說能絕對滴水不漏,所以夜裡還是不能放鬆警戒呀!」

「這是身為王爺的你應該說的嗎?」風望對洵杞燕這個王爺感到一點無所適從,世上的在權者永遠只會擔心讓客人感到自己招待不周,哪會自己說出來安排可能失當,最好自己小心一點的!

「反正也不是想瞞就瞞得下去的事,乾脆說坦白一點更好,免得御史有個什麼閃失。要知道外人驟眼看一下御史大人的話能不能分辨得出他是男是女…身上穿的都厚得看不見身材了。單是看臉御史大人比普通女人還要美上幾倍…」

「我明白了。」風望決定立即打住洵杞燕可能繼續延伸的話題,他沒有興趣和他一起站在角落討論凰榆身材這個話題。把多話的南旗王爺打發掉之後,風望分別和自己管轄的六人分配好工作之後他習慣性的站在門邊,不過腦中卻在想著別的事情。

凰榆好像從來對於舞姬的歌舞表演都沒什麼興趣,他一向喜愛樂師們的演奏多於妖艷誘人的舞蹈表演,而凰榆也沒什麼必要為了給洵杞燕面子要自己現在就去觀賞這些節目,還不怕在登基大典之後各種慶祝活動上瞧不夠嗎?

「風望…我在叫你。」

還是說他心血來潮想看看舞姬中有沒有中意的姑娘嗎?這個可能性又好像太低了。難不成他真的心情不好到這個地步……

「很難得風大人走神到這個程度。風望!」叫了幾聲也沒有回應,風望發呆的神情也都看夠了之後,凰榆伸手拍了一拍風望的肩膀後向後大跳了一步,以免風望反射性的把自己當成什麼偷襲的賊人抓住再摔出去。

風望嚇了一跳的回過神,手都已經探向腰間的劍柄去了。還好他看到背後站的人是凰榆之後還收得住手。

「我房間窗戶那邊有點奇怪,你來看一下。」凰榆示意風望跟著他進去,而外邊守門的近衛也有一人跟了過來。幸好現在是白天,室內的人做什麼不會被燭光映到窗上,凰榆領了風望到內堂一邊的窗邊,然後示意他蹲下去。

「有沒有覺得這窗子對著的樹林中有點反光的東西?」凰榆站在窗戶外邊看不到的位置說,然後風望移動過去看個究竟。

單憑肉眼要把遠處一丁點的東西看清楚是有點難,不過如果對方是像哨兵之類的存在,這個距離還是看得到個大概的,而藏在樹後的那點反射著陽光的東西一定不是樹林中天然的物件,肯定是人為的。難道是什麼不入流的刺客嗎?

「這個窗戶可是對著浴盤呢!風望你說會不會是採花賊?」

凰榆說完,風望僵住在原地想起了洵杞燕剛才說的話,難不成真那些強盜真的分不到男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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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某人 (竹子)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