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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木映藍於二十二歲時登基為止,凰榆已經成功把三個一心想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官家千金背後的勢力整垮。

『想當皇后還得過了他木凰榆這一關!』這句話不知不覺已經深印在官員的心坎裡。這些年,他對木映藍的『愛意』被層出不窮地添油加醋再加以宣揚,這對木映藍的影響只是一點點,畢竟在百官眼中現在是凰榆在單戀。可是這樣一來已經官拜御史大夫﹑權傾朝野的他成功成為了年屆二十五也還沒成家立室的官場俊材,。

照理說他絕對是未婚小姐夢寐以求的對象,可是全部都因為他的斷袖之癖而退避三舍。而這一天他又因為這個問題被木世麒叫到別苑去了。

「凰榆呀!你還不打算娶個妻子好成家立室嗎?」

「太上皇,凰榆沒那個意思呀!」

「你還是把心放在映藍身上?」雖說早年木世麒也沒太在意凰榆對木映藍的告白,可是過了這些年情況不旦沒有改善,更看似變本加厲,他也不得不擔心凰榆真的要獨身一輩子了。

「這個當然了。」

這個回答更是把凰榆在木世麒心中的印象從此重新定位。

親情嗎?還是愛情?友情?要把這些感覺都一一區分他覺得很麻煩而且沒有必要。他現在的生活也還不錯的,沒有嘈雜不休的女人跟在身邊,上朝可以看到木映藍,又可以找找風望或是鳳霜。回到自己的府第又可以樂得清靜,他可不想現在才找個女人來打破一直以來習慣了的生活。

木映藍早晚要娶,他當然知道。外人眼中早已經把他定為一個註定要失戀的人,這真有趣,那些人看事情還有表面。木映藍的妻子不用說一定是要木映藍自己喜歡的,而且一定不可以抱著什麼不純的目的接近映藍。這一點他可是會好好把關,敢有一點不純的目的,他一定不會客氣的整垮那人的家族。

原本應該直接回到自己的宅第,可是凰榆一時心血來潮的命人把他送到風望的居處。別看風望長年累月總是出現在木映藍身邊,其實他也是有自己的宅子的,只是使用率出奇地低而已。

他就是知道風望今天會在宅子才特地過來。下了馬車,命下人們自行回府後凰榆就走進了連門栓也沒落下的宅子大門。隨即一個快速的身影出現在他面前,那人臉上的戒備在看到他之後立即變成驚訝。

「風望的家還是一如往日連個門房也沒有呀?」凰榆笑著指了指大門,風望的官位不低,宅子也不小,可是放眼過去,別說門房,連僕役也沒看到幾個,更別說應該是打理得整整齊齊的花園野草叢生,整個宅子還真得有點像鬼屋。

「怎麼來了?隨行的人呢?」風望看了看門外什麼也沒有,不敢相信凰榆竟然什麼人也沒留在身邊。現在可不是什麼平靜的時候呀!為了把三王爺不安份的活動抽出臺面,他們可是計劃了一連串的事,凰榆可是重要的一環,可不能有個什麼閃失。

「讓他們先回去了。想到你今天在家,所以就來了。不歡迎我嗎?」

「別說笑了。」

「來喝一杯?」

「你明天還要上朝吧?」

「又沒說要喝得爛醉。就陪陪我吧!之後你和映藍又要跑到遠遠的。」如果可以他也想跟著去,到是那該死的三王爺,這麼多年都沒事突然又垂涎王位了!

「好。」和凰榆兩人來到沒什麼擺設的偏廳,看著雜亂的庭園,風望還是命下僕去張羅酒菜了。

「每次看到這座園子都令人覺得莫明的舒暢呀!」

「你是看習慣了宮中和府第的美輪美奐才會對這些雜草情有獨鐘。」風望自己很少時間在府中,既沒有人,也從沒要求過下僕打理這一片緣,只是不影響宅子本身就好了。

「也是呢!」

「你累了。」

「的確是呀!今天太上皇又問我到底有沒有成親的打算了。」

「你一定回答他沒有打算吧!又拿主上當擋箭牌了?」風望大膽的假設起來。

「怎麼竟然被風望看穿了?」

「不然你都以為主上怎麼由得你老是宣揚自己斷袖?」風望難得取笑了凰榆,還不是因為木映藍也是沒有現在就娶妻的打算,覺得被人誤會也沒所謂。因為不想娶的目的一樣,他們兩個才會覺得被人誤會是很有趣的事吧?害他這個無辜的人一直都被那些一臉擔心的老臣藉故抓著打聽消息。

「由風望的口中說出來很奇怪。」

「會嗎?」說著,下人把剛做好的下酒菜和暖酒送了過來後又退了開去。

「因為風望由此至終一直都由得我亂來。」除了木映藍和風望之外,其他人早就認定他真的對木映藍有斷由之念了,這該說是他演技太好了吧?

「不說不代表不在意。」風望挑了挑眉。

「你這樣說真讓人高興。我們有多久沒這樣聊天了?」拿過風望遞過來的酒杯,一口把裡面的酒喝下。「是好酒呢!」

「難得可以坐下喝酒,不拿點好東西招待你怎麼可以。」

「在你這個平日主人都不在的宅子竟然有這樣好的酒沒辦法不讓我意外呀!」

「你就是要繞個圈說我老是不回家嗎?」

「難道不是嗎?害我有空想找你也沒法子,總不能到宮裡把窩在侍從廂房的你抓出來吧?不怕傳言變成木凰榆把目標轉為風望的禁忌傳言嗎?」

「那可不行,主上不就變成被見異思遷的你拋棄了嗎?」風望原本沒什麼特別表情的臉勾起了一個壞心的笑容,配上他現在說的簡直就像是另一個人。

「糟了。風望才喝一杯就醉了!」凰榆哈哈大笑,風望的另一面老是可以讓他笑得喘不過氣。他真的受不了老是正經百八的風望突然轉了個樣開玩笑。

風望只是笑了笑,又替兩人添了酒。黃昏的天空泛著漂亮的橙紅色,映在雜亂的庭園中還真有一點點荒涼的感覺,可是凰榆就是偏愛在這樣的環境和他喝酒。

「我呢…是真的有想過主上將來妻子是怎樣的。」幾杯酒下肚,雖然還不到令凰榆醉的程度,但這樣鬆弛的氛圍還是輕易的讓他說出絕不對外人說的話。

「是怎樣的?」

「和主上一樣是個溫柔又善解人意的女孩子。」凰榆肯定的說。

「那還真是個空泛的形容。」

「我倒覺得這一點最重要。不一定要美女,不一定有家世,最重要是她要對主上好。主上待在她身邊不會有煩惱的。」

「你說的是每個男人都非常想有的理想妻子吧?」對於凰榆的條件,風望只能苦笑一下,放眼過去,要在那群想盡辦法擠身進後宮當個宮女來個不期而遇的小姐們,大概全都被凰榆標籤為不合格了吧?那主上不就得出外到民間去找嗎?但找到了,但真正身份曝光之後就不會變嗎?

「風望也是個不錯的丈夫人選了?」

「怎麼拉到我身上了?」

「我是這樣想的。」

「哦。」風望覺得有點意外,他的木納無言可是出了名的,在宮女之間他被評價為石頭人,不算是好夫婿的人選。難道凰榆的評審眼光真的有問題?

「風望其實很善解人意。」

「這一句令我受寵若驚。說出去一定沒人相信。」

「哈哈!有我知道就夠了!你們是三天後出發呢!今晚一於不醉無歸!」

「你明天要上朝。」

「我今晚住你這裡了,明早你會叫醒我吧!」凰榆又是一杯酒下肚,即使這些年來他的酒量有增無減,可是一杯接一杯的話,醉倒也不會是什麼難事。

「我叫你起來時可別抱怨就可以了。」他準備出門的時間可是比上朝的大臣還要早的呀!

「我才不會。」

風望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結果翌日早上,當風望把和他喝到半夜睡倒在他床上的凰榆叫起來時,不只有抱怨,那根本是嚴重賴床。

 

他是說過私心希望木映藍將來的伴侶是個溫柔又善解人意的姑娘,可是一定不會是個溫柔又善解人意的少年!

凰榆把手上由風望派快馬送來的書信掐成一團,然後又有點後悔似的小心翼翼地重新把信紙重新掃平。前兩天才收到通知說他們剛到埗,怎麼今天就收到了木映藍中伏受傷,而且還多了個木映藍很中意的少年?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那個山頭不是什麼人家都沒有的嗎?

凰榆一個人在他御史臺衙門中的大書房中來回踱步,他現在的心情非常煩躁,而感受到這一點的下吏們早就能躲則躲,誰都不願接近像是有風暴在猛吹的書房。

他現在就想去抄了三王爺的家,可是偏偏還不是時候。他的怨氣沒能發洩出來呀!修了書要施仲蓮立即趕過去讓計劃有一點變更之後,凰榆硬是沈下氣繼續工作。

結果當事件得以解決,木映藍也把那個少年帶了回來。雖然早前已經收到大概的報告,可以當他第一眼看到那個叫做真澄的少年時,凰榆知道自己的臉色一定非常難看,對…一定是妒意比天高的樣子。

怎麼會是個少年而不是個少女!

當時凰榆的心在吶喊!如果是要男的,那木映藍當初就不用拒絕他了,到了現在竟然真的走上斷袖之路了。凰榆感到很大打撃,叫住了想轉身逃走的虞璣和堯天剛好好的向他交代,聽完了堯天剛的描述,凰榆覺得自己額角的青筋全都出現了。

「主上這次外遊竟然帶了個近侍回來,而且還住正寢呢!」

「那凰榆大人不就沒希望了嗎?都這麼多年了,現在才被人捷足先登。」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呀!不過為什麼主上會是斷袖的呀!太可惜了!」

對!映藍被人徹底認定為斷袖之癖了,雖然這種事自己也做過,可是就是別人不行!所以他非常小家子氣的去恐嚇那個少年了。這樣的舉動還真令他自己意外,他竟然只是掐了那少年的臉頰,沒有順手找人做掉他。沒辦法,木映藍喜歡,他就下不了手。

而他發現,越是接觸這個少年,他就越沒辦法討厭他。

「風望,我該怎樣辦?」這次凰榆可沒等風望有空回家的時候拜訪,他真的跑去平時風望待在宮中時休息的侍從廂房把剛躺到床上去的風望抓了起來。

御史大夫的突然出現把同樣打算休息的近侍們嚇得掉下床去。風望只好整理下儀容把凰榆帶了出去。雖然現在還是下午,但對半夜要當班的人來說可是重要的休息時間,可不能讓凰榆礙著了別人的休息。

「到底什麼事了?」還好,他少睡一會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昨天那小子不是掉到蓮花池了嗎?」

「我知道,主上還請你先去看一下泉公子的情況。」

「就是這件事了!我發現……我越來越不討厭他了。」凰榆一臉天要掉下來的表情,如果其他官員看到這樣子的他一定會嚇得魂飛魄散。

「這不是好事嗎?」

「才不是!我應該要討厭他的呀!」

「因為你那個『斷袖傳言』嗎?」風望有點無奈,泉近侍那孩子本身就很難令人討厭吧?

「不是啦!我要的是弟妹!不是男人!光是這一點就應該討厭了吧?」凰榆雙手抱在胸前,

「是這樣嗎?」

「絕對是。」

「你是適應不了主上有自己喜歡的人了吧?」風望走上前一步,以他的身高給凰榆一個不少的壓迫感。

「我承認。」凰榆毫不在意,還老實的點點頭。對付外人的一套他不會用在風望身上,所以那假面具的笑臉早就收起了。

「真坦白。」風望笑著把手搭到凰榆肩上,可是才放上去就聽到一聲驚呼了。他們明明已經找了個人比較少的地方談的了,這樣也被人撞破嗎?

兩名宮女在轉角位進不得退不得,由她們的驚呼和表情來看,她們似乎對二人在這裡出現有著極嚴重的誤會。

「妳們來這裡做什麼?」搶在凰榆開口之前,風望先問話,為的就是不想凰榆藉機問罪了。

「風大人…奴婢……」兩名宮女不知道該如果回答,她們來這裡本就是要等在宮裡秘密賣小東西的人,誰知今次東西買不成卻撞破了惹不得的御史大夫和主上的近衛在幽會!

「風望。別問了,我會解決掉他們。」凰榆拍了拍風望放在他肩上的手像是叫他寬心,這一個無心的動作卻令兩名宮女立即紅了臉。

「大人饒…饒命呀!奴婢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沒聽到呀!」咚的一聲兩名宮女跪了下去。

「哦!是這樣嗎?」凰榆走到那兩名宮女身邊,艷麗的俊容勾起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他惡意的拿出袖子中的摺扇托起了一名宮女的臉,滿意的看到她既紅著臉又怕得想哭的表情。

「是的。請御史大人饒命呀!」宮女低低的把頭伏下去,深怕一旦惹凰榆一個不高興了她們倆就得沒命。

「凰榆。不要嚇她們了。」

「風望你心腸好。放了她們又不知會傳出什麼來了。」凰榆轉過頭看向風望,心裡暗笑怎麼風望替人求情也像沒表情的了。這樣的一張臉要怎樣打動別人放人呢?

「流言止於智者。別為難她們。」

「風大人說不要為難妳們,還不多謝風大人!」說完兩名宮女立即向著風望叩首謝恩。

「凰榆。」好不容易讓兩人停了下來,風望不太認同似的看著他。

「別瞪我,我可是不想又有什麼傳出來了。」

「你之前不也是自己主動散播自己斷袖的留言嗎?現在被人誤會也是早就有覺悟的吧?」

「我不想把你拖下水。要是把你害得跟我一樣成了同一國,可就真的對不起你了。」凰榆收起摺扇,有點不滿的看著跑著離開的兩名宮女遠遠的背影,還是封一封嘴比較好吧?

「那麼在意我了?」風望失笑,心想凰榆只是因為泉近侍的事心情不好,看到那兩名宮女想找人出氣而已。

「我什麼時候都在意的。」

「想不到呢!」

「你不信我?」凰榆不可置信的瞪大眼,隨即他大步大步的走到風望面前,然後突然來一個熊抱。如此大膽又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風望不會反應,這簡直比突然有刺客來襲還令他措手不及。

幹什麼突然抱住風望了?凰榆自己問了自己一次,可是答案沒有浮出來,他也不細想太多,只當作是好兄弟的擁抱就好,禁軍的筋肉男抱在一起就是惺惺相惜﹑兄弟情深,他木凰榆抱風望也是一樣。只是沒想到風望還滿好抱的。

「嘩!」再來一聲驚叫,應該前來和那兩個宮女接頭的侍從驚叫著掩著眼轉了身。

「又一個來打斷我的好事。」凰榆鬆開自己的手,惡意的半抱著風望的腰看著那個已經想跑去撞牆一死置之的侍從。

「你故意說得這麼曖昧的嗎?」

「你說,你又看到什麼了?」凰榆沒理會風望近似抱怨的聲音,自顧自的問著那個正流著冷汗的侍從。

「沒有!沒有!小人什麼都沒有看到。」

「好。走吧!」

「這次怎麼不說要解決他了?」風望嘆了口氣看著又一個人高速逃去。

「既然都放了兩個,再放多一個也沒差了。」

而事實卻是,凰榆覺得自己和風望湊在一起傳緋聞應該還算有趣。

 

泉真澄是女的。凰榆在心底下了這個定論。

木映藍才剛接見了太上皇派來的使者後連忙把他找了過去,跟他說太上皇竟然派人把泉真澄接走了。而且還說這幾天都不會放人回來。木映藍變得很焦急,公事勉強做完之後他就在御書房中繞著踱步,而凰榆就坐在一旁重頭想一次有關泉真澄的事。

木世麒不可能會這麼禮待一個男寵的。既然不可能,那就代表木世麒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泉真澄不是男人的可能性十分高。要不,就算木世麒不氣死,皇太后也會哭死吧?

『那不是很可悲嗎?』在別苑,木世麒這樣問了他一句。

可悲?不。或許外人看來他這個愛上不該愛的人的凰榆很可憐,但是他本身並沒有這樣的感覺。

『會嗎?凰榆覺得現在這樣已經很足夠了。比起我自己,看到他高興我還比較開心。』

那是真心話,沒有刻意做假的心底話。比起鳳霜單純把木映藍當作一個弟弟,凰榆對木映藍的兄弟之情比『兄弟』兩個字還要重,雖非愛情,但也很接近了,他所做的一切永遠都會把木映藍放到第一位去,不求任何回報,就當是因為他的執著吧!把木映藍認定為自己人生裡面最重要的一個人。

比自己還要重要。

沒有他,沒有現在的凰榆。就像鳳霜的目光會追著已逝的木子焯一樣,自己的目光追著木映藍,他們兩姐弟都同樣有著難以斬斷的情意結。

「會擔心的。是朋友嘛…」因為怕又被掐臉頰的泉真澄捧著臉頰十分老實的說。朋友兩個字由這個女扮男裝騙了他這麼久的人口中說出來,令他覺得有點怪怪的。他們到底是什麼時候變成朋友了?

說到朋友,他第一時間只會想到風望。他和施仲蓮﹑堯天剛或是虞璣這幾個年輕官員不是不相熟,私交也不錯,可是凰榆不會說他們是朋友。對他來說,官場裡認識的都只是合作伙伴,也不會和他們交心。

而泉真澄,大概也不會是他的朋友吧!她可是映藍喜歡的,木世麒也中意的女孩子,早晚會成了映藍的妻,那就是妹妹了。不會是朋友。

他的朋友似乎只會得一個。

『凰榆身邊不只得主上一個。』那個晚上,木映藍來找他求救自己的戀愛問題後,在離開之前風望留下了這樣的說話。聽到這句話真的讓他心情變得非常地好,連蒼涼的院子也讓他看得像百花盛放時一樣迷人。

原來自己是這麼容易滿足的呢!凰榆倚在門邊看著被晚風吹得搖曳不停的枝葉,風是有點冷,但無損他現在的興緻。別人說人生得一知己死而無憾,他現在是明白了。

一旦認定了,凰榆就會做到底,和泉真澄在秋市逛著,他的角色只是個陪家裡小鬼外出的兄長。看著泉真澄雙眼發光的盯著那一攤子小姑娘用的飾物,他突然覺得,多一個妹妹似乎也不錯,他有姐姐鳳霜,弟弟木映藍,哥哥這種會壓在自己頭上的存在不要也罷,但多個妹妹似乎不錯。

把東西住買下才打算歇歇腳,麻煩竟然找上門了。木映藍小時種種被行刺的記憶片段立即浮上來,這次他在場,無論如何都會把木映藍的人保個周全。

把泉真澄塞到桌子後,混亂中手臂好像被什麼劃過,但他當時沒在意,直到風望趕來了,他才安下心。只要風望在這裡,那一定可以把事情解決掉。

「不會是…有毒吧?」泉真澄沉著臉的看著他手上的傷口,連風望也一樣黑著臉色,那個罪魁禍首的南旗王子一走過來就被風望拿刀架著脖子了。

風望那麼緊張的表情令他很高興,不概是他的知己摯友呀!

然後在那明顯是女孩子的驚呼下他身子一軟倒下去了,意識完全失去前他好像是撞進了一個厚實的胸膛。

是風望吧……

泉真澄的話可沒辦法這樣輕鬆的接住他發軟的身子,不把她一同撞到地板上就怪了。完全昏倒前他勾起了一道微笑。

沒看到倒下的人的微笑,接著凰榆的風望臉色都快要青了。南旗用毒狠辣,要是錯過了治理的時間就藥石無靈。

風望命隨行下屬把南旗王子五花大綁丟上馬車,而他也抱著凰榆催促著真澄一同上去以最快的速度趕回皇宮去。

再次來到凰榆早已搬出的凌芳殿,召來大批御醫診治,而傷了凰榆的那個暗器風望沒忘了要人同時帶回來,御醫們說要研究毒藥的成份要一段時間,怕萬一毒性太強凰榆沒能等到就會先撒手人寰。聽到這番話真澄臉色都白了跌坐到一邊,她不敢吭聲,因為現場的氣氛,也因為風望現在的怒氣。

風望聽過御醫的話後,他臉色難看得不能再難看,身上散發的怒氣令人都不敢靠近他。

「解藥。」風望粗暴的揪起被五花大綁的南旗王子,他不用說再多的言詞,只憑氣勢已經足以讓被脅逼的人知道不從的話大概只有死路一條。

「沒有呀!」

「要不要我用同一把暗器在你身上劃幾道血痕?」風望狠冷的說,手上不知何時已經拿著一邊用布包著的暗器,一邊的銳角迫近王子的臉,在這樣的威脅之下,即使是天性倔強的人也會感到壓力沒那麼堅持,而這位南旗王子雖然生性驕傲,但也十分愛惜自己的性命,明知道不從的話眼前這個人一定不會客氣的對待自己,別說幾條血痕,可能連他的俊臉也會被毀了呀!

「不!不用!我招!什麼都招!那只是會令人昏睡的毒,不會死人的!睡個幾天就會沒事的了!我四哥是要活捉我回去,不會用致命的毒藥!」要不是他的手腳被綁得牢牢的,否則他極有可能抱著頭求饒。

「要是他有什麼事,就算主上最後饒你,我風望也會把你碎屍萬段!」

風望的這番宣言震懾了在場的所有人,連真澄也目瞪口呆的看著怒氣沖天的風望。原來風望這麼在意凰榆的嗎?之前一直都察覺不到!

而凰榆足足睡了三天才醒過來,而這三天,木映藍由真澄口中知道風望是如何恐嚇那個南旗王子之後笑了笑,在知道凰榆受傷之後總是沉著臉的他終於笑了一下,然後把風望安排到凰榆身邊,乾脆讓他時刻都知道凰榆的情況。

守在凰榆床邊三天,終於等到凰榆意識轉醒,風望第一時間湊了上去,凰榆竟然是先愕了一下,然後有點虛弱的笑了。

「風望你的鬍渣子跑出來了。」凰榆的聲音有點沙啞,三天沒有茶水滋潤的喉嚨很不舒服,發軟的手腳想撐起身卻發不上力,風望見狀上前扶起他再給他遞來一杯溫茶。

「我去叫御醫來。」

「等等。難得我們獨處,再等一會。」凰榆軟軟的靠到風望身上,風望也由得他,雖然真的有點重。

「還是見讓御醫看看你吧!」

「多等一會又不會死。不是醒來了嗎?我睡了幾天?」

「三天。」

「已經三天了嗎……不知不覺呢!」

「對其他人來說就不是不知不覺了。主上這幾天笑也沒笑過,泉近侍也擔心得天天跑來看他。」

「對你來說呢?」

「難熬和擔心。」

「果然是好兄弟呀!」凰榆笑了。

「好兄弟呀!外面已經有新的傳言……」

「傳言?」

「說我和你有一腿。」風望早就預想那天那些宮女和侍從逃走後早晚會傳出這種流言,想不到卻是自己恐嚇那個南旗王子時令這傳言的真確性暴增。

「那麼有趣?我還以為傳不起來呢!」凰榆想笑出聲,無奈體力不足連笑的氣力也沒有。

「還笑。我還是先去叫人了。」風望把凰榆放平回床上,在轉過身時凰榆突然說話了。

「我以為自己這次會死。倒下的時候覺得可能不會再醒過來了。」

「別亂說話。」

「那時我想,我今生能有姐姐,映藍和風望這些重要的親人和朋友。什麼都足夠了。」

「別說這些不吉利的。」風望皺了皺眉說完轉身離開房間,隨即一群宮女﹑御醫如魚貫入,一時之間把整個房屋弄得熱熱鬧鬧的。

一會把脈,一會又是更衣,到各人把他由頭到腳照看了一片什麼都沒少了之後,一少窩香氣四溢的白粥才被端到凰榆的面前。

凌芳殿的宮女還在猶豫要不要大膽地餵凰榆吃粥時,因為昏睡了三天粒米不進還令人覺得他瘦了一圈又憔悴的凰榆詭異地笑了。

他阻止了宮女的舉動。

「風望。你餵我?」他還沙啞的聲音一響起,四周紛紛傳出易碎品著地的聲音,現場的宮女全紅了臉,御醫們則是努力的看著毫不相干的天花,只有風望忍著額邊的青筋坐到了凰榆床邊。

「你是唯恐天下不亂。故意要讓流言傳遍天下?」雖然沒生氣,但是風望對凰榆最近製造流言的喜好實在不敢苟同,他倆雖沒娶妻成家的打算,把人嚇得沒敢和自己說親這一點他也不介意。但也不必把自成官場中的話題人物吧!

「越描越黑。風望你反抗也沒用了。」既然木映藍得讓出去,鳳霜他管不到,那同樣不成親的風望他當然得留在身邊,好讓他們老年有個伴呀!

「損友。」

風望和凰榆這一對新鮮燙手的緋聞『情侶』一下子成為宮中最有人氣的話題,風頭比起困在天牢日叫夜叫的南旗王子強了不知多少倍。

「現在才發現太遲了。反正你不娶,我又沒人要嫁,正好呀!」凰榆一口吞下風望沒好氣地餵給他吃的白粥,心情大好的說。

「我就知道你一認定要做一件事,誰都阻不了你。」小聲的抱怨了一下,風望可是小心翼翼不讓旁人聽到,可是凰榆卻不奉陪。

「也不是呀!如果主上現在說要我和你『一刀兩斷』,我可會照做的。」用自己現在所能的最大聲線說完,原本事情已經差不多的御醫和宮女立即尷尬地找了各種藉口退了出去。為的是什麼?當然是去把這大緋聞傳出去了。

「人都全出去了。不用玩了。」

「生氣?」

「沒有。早就料到。」

「什麼嘛…早就料到。」

「你要玩,我陪你就成。」

「這可是你說的。」

「吃吧!快把身體調養好。主上擔心得不得了的。」風望一口接一口的餵著凰榆,速度之快讓凰榆差點吞不下去。

「好一個報復手段……」

「拖我下水成為流言主角,你自當有所覺悟。」風望那壞壞的笑又出現了,他一向低調,但肯定他一踏出房門就會時時刻刻被人盯著,這口氣無論如何都得出的了。

兄弟就是要打鬧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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