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逃生艇之中全部只有七個乘員,而這七個人之中卻已經分為兩股勢力,單看外表一定會認為是那提維爾和夫卡文二號之間的對立,但細看之下卻不是這麼的一回事,一個普通市民打扮的男子加上兩個穿著都市艦制服的男人拿著槍指嚇著其餘四人。同樣是看看外表,這四名被指嚇的人一看之下身份地位都比較高。

「這樣的接待方式我還是第一次遇到。」即使被人用槍指著額頭,提米雷似乎也沒打算在嘴上饒過敵人。她安坐在座位裡瞪著對方像是主使者的男人。

「我也是第一次這樣邀請一名高級軍官。對大家來說都是新鮮的經驗吧!」身份已經曝光的幕後黑手柏加.尤萊冷冷的瞄了自己的兒子一眼之後說。

「新鮮的經驗嗎?我想在這混亂的戰場中就算脅持著我們也不可能為你爭取到什麼有利條件。如果你想向那提維爾軍作出要脅的話更加是白費心機。」提米雷聳聳肩一副不在乎的樣子,她自己很清楚那提維爾軍不可能為了她一個人妥協些什麼,外人或許會覺得很無情,不過他們明白,如果為了一個人能得救而需要犧牲其他大部份的人,這樣的事更令人難以接受。

所以大部份人的習慣是登上戰艦之前都寫下一封遺書交代一切,免得發生什麼萬一。所以就算把提米雷五花大綁的扔在那提維爾軍面前也不可能作為交換條件的。

「是不是白費心機還不知道,不過我是真的有些舊帳要和提督妳算清楚。」由於都宇宙市聯盟是由以前的那提維爾人建立的,所以柏加.尤萊也擁有那提維爾人一樣的外貌,被一個長相俊美的成熟男子狠狠的瞪著,提米雷不自覺的皺起眉。

「世伯……不!你到底想怎樣!」拉菲特把仍昏睡的妹妹護在身後,他咬牙切齒的瞪著柏加一副恨不得現在手上有槍來一槍斃了他!

「小鬼閉嘴!」柏加重重的打了拉菲特一巴掌,他看著拉菲特的神情比看著提米雷還要猙獰數倍。「我早就看你不順眼!為什麼你這種高不成低不就的人可以明目張膽的掛著尼赫魯家的姓氏!」

「你到底想怎樣!」拉菲特擦了擦嘴角的血絲,被人用槍指著腦袋,就算想還擊也得忍下來,看到他握緊的拳頭就可知道他現在有多生氣。

「說來說去也是因為『尼赫魯』的問題嗎?」提米雷定睛看著顯得十分激動的拉穆,他似乎是已經到了一個忍無可忍的狀態,他鐵青著臉一字一字的說,每說一個字就好像在訴說他一直以來忍耐的痛苦。

「拉穆,現在不是你說話的時候!」柏加冷冷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其眼神中並沒有什麼關愛,好像只是在看一件工具似的。

「為什麼父親你一下子會變成這樣?為什麼?這根本不是母親想要的!你不要再用她作藸口再錯下去了!」拉穆站到提米雷和拉菲特前面和他父親理論。雖然連他自己也覺得現在說什麼其實也沒辦法改變父親的想法,但能試的他都會做。

「連你也要背叛我嗎?之前一次又一次你都扯我後腿你以為我真的不知道嗎?」柏加的眼神閃過一絲陰霾,他似乎也和拉穆一樣忍耐了很久,只是他們兩者之間忍耐的事物不同。

「……」

「是我兒子的話就殺了這些人,我一定會讓你登上那提維爾皇位承繼人之位!」

「我做不到。你的野心根本是沒可能成功的事。」拉穆緊皺著眉閉上雙眼,他從來沒想過自己的父親會命令自己殺了自己的朋友和無辜的人。他的心冷了,也淡了。他暗暗地由外套的衣袖中取出了預先收起的迷你手槍,反正父親之所以會做一連串荒唐的事是由於他身上流有那提維爾帝室分支的血,那麼他消失的話……

就在他快速地舉槍對上自己的額頭時,一隻比他更快的手捉住了他。其力道之大令他也不能輕易掙脫。

「子彈這東西是用來攻擊敵人的,不是用在自己身上。這句話是我在軍校時那個最愛囉唆人的老教官的名言。你聽說過嗎?」提米雷一手抓著拉穆舉槍的手一手拿下他手中的槍,對她來說這個文弱型男人會開槍也令人意外。

「那邊的。你憑什麼認為他可以擠身那提維爾的帝室?就憑一個既沒從軍亦沒從政的人,而他更是沒冠著羅烈佛利特這個姓氏的。」提米雷把拉穆的槍沒收後取代了他的位置,兩方人馬之中最有氣勢的人正準備來場大對決似的。

「那個皇子被妳送回羅米尼斯號上是我一大失策,反正我沒打算讓妳活著離開我也不怕跟妳說,我本是打算殺了皇子再把那個皇女也解決掉,那麼現在的皇帝就一定得再找一個承繼人,現在的帝室中沒有適當人選吧!」柏加打著自己的如意算盤,不過他得意的表情開始因提米雷的冷笑而變得僵硬。

「適當人選?這個名詞真可笑。就算整個帝室加起來也沒有人可以即時成為承繼人,但我們可能等他們之中哪一個孩子有這個能力的,這又不是第一次有的情況,難道這次就會這麼兒戲的找個外人嗎?就算是尼赫魯家的直系也不可能,別忘了當初的尼赫魯殿下已經捨棄帝室的一切。還有,別忘了現在的陛下還很年輕的。」提米雷輕聲笑了幾聲,她想不到自己原來也是對方想除掉的對象之一,比起拉菲特只是想娶她,這個柏加更是令人生厭。

「死到臨頭了還要在耍嘴皮子嗎?」柏加尋回自己的冷靜和步調,他決不能被這個丫頭牽著鼻子走。

「隨你怎樣說。不過在我看來,這兩位也沒可能擠身帝室的,至少他們就沒可能勝過我,連一個提督也勝不過的可以當皇帝嗎?」提米雷提早展現勝利的笑容,她試著激怒柏加讓他失去冷靜而露出破綻,到時看看可不可以制服得了他。

「軍階?必要時這種東西是可能『做』出來的。」柏加看提米雷的眼神變得有少許的不一樣。

「真可笑,似乎你是不明白為什麼皇位承繼人得從軍從政。還是說等一下殺光我們?被那提維爾軍救起但發現我們的屍體,你們一樣逃不掉。與其死得這麼沒價值,我寧可選擇能活下去的方法,投降吧!」

「那是皇女殿下對我的勸誘嗎?」柏加高聲笑了起來,他這話一出,在小艇內的人都目不轉睛的看著提米雷,活像她有三頭六臂似的。相反於其他人的驚訝,提米倒了冷靜如一,她無奈的笑了笑撥了撥現在是金色的長髮。

「我早該猜到一個對皇位如此虎視眈眈的人不可能不把帝室的人的資料查個清楚明白。那麼你是一開始就知道我是誰了?」提米雷很乾脆的承認,連一點假裝也省了。雖然在帝室成員中她的曝光率並不是最高,但身為少數女成員的她的照片事實上也是報章特別愛拍攝的,有一張半張流於市面並不出奇,加上這個人一定是已經花了很多時間在情報搜集上吧!

「當然不是,畢竟我沒想過殿下會把帝室引以為傲的一頭紫髮染色,當然我也是剛剛聽了殿下的說話後才猜到的。即使是身居提督之位,一個軍人會說這麼多嗎?」

「首先我得澄清紫色頭髮並不是帝室的標誌,這一點得說清楚。」提米雷輕描淡寫的說,雖說不知為何由很久以前開始紫色頭髮漸漸變成帝室專用似的,事實上很多也是頭髮帶紫的人會自行把頭髮染成其他顏色,為的就是不想被人誤會是帝室一員。長久下來,擁有天然紫髮的只剩羅烈佛利特家族。

「怎樣也好,現在殿下在我手上已是不爭的事實。是不是不該用皇族的身份來壓我呢!」柏加高興的說著,先前他只是打算把這個礙他大事的提督解決以消心頭之恨,不過現在完全不同了,身份的改變令他的計劃也出現變化,現在是要殺她還是留她的命就得看她合不合作了。

「那就是你不夠了解我了,明知道我是提米雷.哈姆拉斯還敢說出這些話的你是不是太自信了點?」

「殿下這樣說才太自信吧!」

「他說的是真的?提督就是皇女殿下?」在這兩名頭目互相對陣的同時插嘴的拉菲特一臉驚訝,他不可置信的看著提米雷好像變得高貴的臉,一時之間他好像大受打擊的瞪大眼。

「你這是一副什麼表情!還是說皇女長這樣子很失禮嗎?」提米雷挑起眉故意挑釁的說。在現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還能開玩笑,拉菲特覺得自己沒有繼續那個計劃實在是太明智了。好像真的娶了她就真是大災難……

「不…不是……」拉菲特慌忙搖頭,這一秒,他有點同情那位只有一面之緣的西維爾大佐。

「言歸正傳,殺了我們對你一點好處也沒有。知道你所做的一切的人不只我們幾個,我另外兩個下屬恐怕已經回到羅米尼斯號上吧!只要我們任何一個出了什麼事也好,你得做好心理準備被帝國永久通緝。放下槍投降吧!」提米雷淡淡的說,隨即她突然掏出自己的手槍瞄準柏加身後兩個同伙扣下機板。

無聲無息下兩道閃光射出擊中了柏加身後的二人,一切來得太突然,柏加一時之間完全不懂反應,只是茫然的看著倒下的二人。

「不想變成這樣就投降吧!」形勢逆轉,現在是提米雷那邊形態較優勝,拉菲特也趁機接收了倒下二人的槍枝。

「還沒結束的!」

***

「總覺得有些不好的預感……」拉米拉斯操作著小艇駛進羅米尼斯號的機艙內,他嘴上咕嚕咕嚕的發著牢騷。對於在逃生過程中把提米雷弄扔了一事他非常介意,甚至於不能原諒自己。

「少佐,請你別這樣說好不好!我已經很不安的了!」同樣心情低落的芙斯曼更是哭喪著臉的坐著,他們二人對能平安回到羅米尼斯號一點喜悅也沒有,罪惡感倒是很充足。

「等會我們要用什麼表情去見參謀長?把司令閣下弄丟了的我們不是死定了嗎?」一樣是同行人員的賈柏尼也是同一副模樣,只是他關心的問題比較現實一點。

「……」同一艘小艇中的史萊卡芬成員全部默不作聲,他們沒任何立場提供任何意見。

「逃生艇回收完畢,請乘員離開小艇。」羅米尼斯通訊員那邊發出了指示,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羅米尼斯一行人的心情還真複雜。

「謝謝。」拉米拉斯有氣無力的回了一句。

「艦長,參謀長閣下請你立即到艦橋。」通訊士這一句包含不明意思的語氣讓拉米拉斯打了個寒顫。

「辛苦你了。」

「少佐,祝你好運。」透過艦內通訊回路說出的這句話有故意壓下聲線的感覺,令人本來滿佈烏雲的心情再加添狂風暴雨一樣。

拉米拉斯帶著複雜的心情走到艦橋通道上,一路上一個人也沒遇到,是故意避開他以免沾上霉運吧!又再嘆了口氣,拉米拉斯才鼓起勇氣打開艦橋的門。

「參謀長在司令艦橋?」他悄悄地問最近門口的艦橋乘員。

「是的。艦長,參謀長閣下等得很不耐煩了。」回答他的是導航員,他一臉同情的表情讓拉米拉斯突然很想打他一頓。

「哲克卡,辛苦你了。」在前往行刑的途中,拉米拉斯向看上去只剩下半條人命的哲克卡問好。

「艦長,你要平安無事回來呀!」

「我盡量……」聽到這裡,拉米拉斯已經想像到自己等會之後一定會死得很轟烈。

「參謀長閣下,我回來了。」不安的登上司令艦橋,看了看突然撇開臉的參謀團成員,又看了看目不轉睛在盯著他的西維爾,怎麼有種像是被提米雷瞪著的感覺?

「那麼開始報告吧!」淡淡的語氣,略嫌冷淡的調子,西維爾的反應似乎是超出了拉米拉斯的預想之外,所以他的反應有點慢。「拉米拉斯,『識趣』的就快點報告!」

「咦?」發出驚叫的是司令艦橋上的觀眾,他們瞪著眼看著西維爾仍舊沒變的冷靜表情,眾人都做出一副剛才聽到的威脅字句其實是幻聽來的。

「是的!」一想就知道一定是西維爾已經到了差不多忍無可忍的地步,說出來的話也充滿威脅性,絲毫不能怠慢。

「………」事實上西維爾是不是和提米雷是同一種人呢?這個問題突然困擾著各人,看著拉米拉斯不敢有半句逆意的不停報告……他們終於明白一件事,就是能把野蠻皇女提米雷馴服的西維爾是個比皇女更難纏的對手,現在知道會不會太遲?

「辛苦你了,拉米拉斯,雖然我很想說你先去休息一下,不過現在恐怕哲克卡更需要休息,你去接回艦長的工作吧!我們這邊也開始逃生艇的回收和集合工作。」

「就這樣?」暗自鬆了口氣,但會不會秋後算帳呢?

「難道真的要我教訓你一頓嗎?」西維爾微微的笑了,知道提米雷不知所蹤之後他是第一次笑。

「不不不!我立即去!」拉米拉斯冷汗直冒的衝回下層艦橋,現在還是可避則避。天知道這個外表斯文溫雅的人會不會變成一個惡魔般的男子。

 

「我還以為自己會被殺死……」拉米拉斯撫著自己胸口定定驚,他在西維爾笑的那刻真的以為自己下一秒就會被人用槍指著額頭然後以死謝罪。

「這次就是艦長太大意了。明知道參謀長最重視司令閣下的。」由於通訊士正忙著和各逃生小艇聯絡,和拉米拉斯有一句沒一句聊著的是艦橋書記尼索普.巴拉倫,他現在是稍微有一點點空閒。

「如果我掛點彩的話我想西維爾不會這麼生氣吧!至少那時我是受害人的其中之一。」

「很難說哦!總之你求神司令不要有任何意外吧!」

「你這張烏鴉嘴別亂說話!」

「對了!和艦長一起來的還有史萊卡芬的人吧!好像軍階還不低的。」

「呀!是呀!那個是史萊卡芬的參謀長,是個少佐。怎麼了?這麼有興趣?」拉米拉斯不安好心的說。

「別說笑了!我可是有老婆孩子的了!倒是我覺得他和參謀長閣下開完會後有點不妙的感覺。喂!整備班的你們小心點好不好!我們這邊醫療班的物資差不多都是用在你們身上了!節儉一點吧!」說到一半,尼索普又和要求醫療班協助的整備班開罵了。對罵的時候無所不用其極的活用了各式各樣的粗俗字眼已經是家常便飯,罵完一輪之後大家在餐廳又會相安無事的聊天吃飯,那畫面非常有趣。

「不一定的,不過史萊卡芬的司令也是下落不明,他也很擔心吧!」

「那位准提督應該會平安無事的,他應該比艦橋人員還要先撤離的。不過要在數量這麼多的逃生艇找他出來的確是有點難度。說起來,不知道他會不會自發的組織起一部份的逃生艇呢!如果是的話參謀團的工作應該會輕鬆得多吧!」拉米拉斯看著自己的手下通訊士異常繁忙的和小艇聯絡就知道他們工作有多沉重,連導航員和航法士也加入忙碌的行列,怎麼顯得他好像很閒似的……

「拉米拉斯少佐,可以安排羅米尼斯號停在那個ß座標嗎?」格雷威斯爾由上層探出頭來,他邊說邊指著宇宙平面圖上閃爍著的其中一個白色光點。

「是用來作集合座標嗎?」

「暫時性的吧!那邊的宙惑比較闊,而且離戰場也有一小段距離,只要我們在前面先擋著應該問題不大。」

「聽起來是這樣呀……不過亞米尼堅宇宙軍和獨立聯盟不是已經發展成混戰了嗎?既沒隊形也看不出有人在指揮似的,就連敵我也分不到吧!都混在一起了。」拉米拉斯在大螢幕上開出另一個小窗顯示出混戰的情況,只可以用一個亂字來形容吧!

兩個陣形的船艦完全混在一起,因為亞米尼堅獨立聯盟的艦隻本身也是隸屬於亞米尼堅軍,光憑外表根本分不出來,而且開戰已經有一段時間,本身已存在著意見分歧的亞米尼堅軍第七十八艦隊當中有部份艦艇更是站在獨立聯盟的陣營,簡單的說就是亞米尼堅軍本身又再次出現了叛徒。

原本強弱懸殊的雙方一下子變得勢均力敵,死傷數字也急促上升。羅米尼斯號現在掌握的資料只是靠之前得到的亞米尼堅獨立聯盟提供的識別訊號計算出獨立聯盟的損耗率。

「理他是混戰還是游擊戰!既然是他們自家的事我們也不必理這麼多,現在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心煩吧!」希夫洛冷冷的聲音由司令艦橋響起,格雷威斯爾隨即把頭縮回去裝作自己剛才完全沒偷閒。

「參謀長變臉之後這次是戰術參謀發颻了。」尼索普也下意識的想藏起自己的身影不讓參謀團的人看見。

「對了,參謀長去了哪裡?」拉米拉斯由剛剛起就覺得奇怪,司令艦橋上聽來聽去都不覺得有西維爾的聲音。

「見完你之後去休息了,你們離開的這兩天參謀長都沒休息過。」尼索普嘆著氣說。

「怪不得他好像很生氣似的…原來是休息不足呀………」對於自己曾經歷過的恐怖和戰慄當成是幻影的拉米拉斯很沒形象的窩在艦長座內,完全是一副逃避現實的樣子。

「應該不是這樣吧!」尼索普沒好氣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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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某人 (竹子)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