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城郊的皇家別苑建於一座湖泊旁邊,佔地廣闊,而且別苑的建築臨水而建,而現在因為花燈節的關係四周掛起了一個個造工精緻的彩燈,一幅幅彩紗繫在長廊和樓閣之上,彩紗隨著輕風微揚,加上現在日落的餘暉,令湖邊的建築營造出有點夢幻的氣氛。

和木映藍來到佈置得最華麗的一個臨水樓閣,看著一盞盞彩燈被女官們點上,原本已經令真澄十分喜歡的環境令她看得差點發出驚嘆,掛滿燈籠的祭典她不是沒看過,但是點亮之後會有映出七色彩光的花燈還是第一次見。

「喜歡嗎?」礙於百官陸續到埗入場,木映藍才沒能把真澄拉進懷中,真想摟著她呀!

「很漂亮呀!」坐在木映藍身邊,而另一邊的位置是凰榆,只見凰榆仍沒有坐下,正忙於穿梭在百官之間,真澄看到他令不少官員變了臉色。

「那就好。」木映藍滿意的笑了笑,這次的花燈節是他特地命人重新在別苑這邊舉行的,去年因為他的安全問題,只是在皇宮開了個宴會就算了。

「能得到主上和近侍大人的稱讚,鳳霜感到十分榮幸。」人隨聲到,鳳霜端著一些小糕點和酒壺上來了。

「妳好,衣服多謝妳…」看到鳳霜,真澄不自覺就站起身來打招呼了。

「那是鳳霜應該做的。」邊說,優雅的大美人把糕點放在桌上,然後為他們兩人斟酒,在銀製的杯中倒入一小杯,像花香一樣的香氣立即四散,真澄好奇的拿起來嗅了嗅。

「這個好香,是什麼釀的呢?」真澄很少喝酒,因為她本身的生活就是健康得要命,只是有幾次和父親一起在家喝過啤酒,所以說她有多少酒量她自己也不得而知。

「是用桂花﹑菊花等幾種清香的花瓣釀製的。鳳霜之前聽主上說過近侍大人很少喝酒,所以特地準備了這個比較容易入口的。」

「謝謝。」真澄對杯中的東西很感興趣,什麼也還沒吃就已經喝下去了。

「真澄,妳不要喝得太急,空肚喝酒很易醉的。」

「原來泉近侍會喝酒的嗎?」不知到那裡遊蕩完回來的凰榆向木映藍行了個禮後坐到了自己的位置。旁邊的瞳箏也立即上前為他斟酒。

「沒有烈一點的東西嗎?這種女兒家的東西怎能盡興?」酒一倒出來凰榆就知道是什麼東西了,雖說他有正事要辦,不過他也沒忘記得找機會欺負真澄。敢搶了他的主上,這口氣他一定得出。

聽到凰榆那句『女兒家的東西』時,真澄心跳了一下,有點擔心的看了看凰榆像是挑戰的眼神。而木映藍和鳳霜則悄悄地交換了一個眼神。

「御史大人,今個晚上鳳霜就只準備了這個百花露,等會的節目十分豐富,可不能喝太烈的酒而錯過呀!」鳳霜移動到凰榆的身邊,不著痕跡地狠狠瞪了凰榆一眼。

凰榆有點不滿的看著自己的姐姐,鳳霜竟然會這樣表明自己站在真澄那邊?主上已經要他手下留情,現在連鳳霜也要插手嗎?

「算吧!那凰榆先敬一杯。」

這部份的臨水樓閣可說是皇族專用區,可是三王爺被幽禁的現在,這裡就座的人數就顯得有點冷清了,除了木映藍這個正主兒,真澄還有木凰榆和木鳳霜兩位冠有木姓的太上皇的養兒女。當然佇立在旁的風望和守在出入口的堯天剛暫不計算在內就是了。對於凰榆被分配到皇帝那邊也讓百官鬆了口氣,有他在場連話也不能盡興的說呀!

幾個自家人聚在一起說話自然輕鬆沒有太過拘謹,在宴席正式開始之前,凰榆竟然主動的纏上了真澄說要教她玩一下行酒令。真澄哪懂像凰榆之類那麼有急才隨手就作到詩,勉強把從前上國文時學的古詩和歌搬出來湊湊數之後無奈地被凰榆灌了好幾杯。即使這瓶百花釀的酒精度已經很低,但很少喝酒的真澄雖然還沒醉,但也已經薰紅了臉。堅決不肯再為真澄添酒的鳳霜毫不客氣地『請』了凰榆回自己的位子,然後不久準備的表演節目就開始了。

表演不外乎都是歌舞還有一點雜耍,真澄看得開心,連桌上的佳餚也忘了要吃。她高興的樣子也很能感染身邊的人,即使是老記著要找她麻煩的凰榆也不好意思要打擾她。因為他的主上正因為真澄的高興而笑著。而他也不忘今天自己該負的責任,和入口的堯天剛打了個眼色,後者邊打寒顫邊點頭,然後守在附近的禁軍兵士不著痕跡的改變了佈局,人數不知不覺增多了。

「映藍,我走開一下。」水喝得太多,只好趁著表演到了一個段落時上洗手間去了。

「瞳箏,給大人帶路。」知道真澄根本不可能知道該往哪裡走,所以鳳霜第一時間把她手下第一女官借了出來。當真澄走開了之後,鳳霜立即板起她的招牌冷臉招呼她的親弟弟。

「我的好弟弟,你就這麼想灌醉近侍大人嗎?」

「我是教他喝酒,怎麼可能連幾杯這種小玩意就醉嗎?哪還做什麼男人?」凰榆心虛的回答,他算少了鳳霜這個棘手人物,害他本來打算讓真澄絆倒或是迷路的計劃都得告吹。

「……」鳳霜不禁在心中扶著額頭嘆了口氣。「主上又不是你的,你就別像個孩子似的鬧別扭了。」這個笨蛋…果然是她那個討厭女人的弟弟,連男和女都分不清楚了。那些朝中官員沒能正眼瞧過真澄幾眼分不出來並不出奇,因為準備給真澄的衣服打扮絕不會穿幫。但像凰榆這樣近距離接觸得到的也分不出來,足以證明凰榆真的沒救了。

聽到鳳霜的話,凰榆心裡當然不高興,木映藍不是他的他當然知道!但不用這樣明明白白的提醒他吧!

「看樣子再讓近侍大人喝下去的話,還沒到放燈的時候她已經醉倒了。」

「沒辦法,她高興不知不覺就喝完一杯又一杯,這酒是不烈但太易入口了。」木映藍失笑,剛才坐在他身邊的真澄一會兒拍手,一會兒和他說好好看,說得多口渴了又拿起小酒杯喝了。還好剛才見她站走來走路還沒左搖右擺。

「鳳霜是特地選用這一種的,要不是怎樣把近侍大人灌得半醉。」鳳霜的眼底閃過一絲精光,木映藍才不會被她沒波動的表情騙到。

「妳為什麼要灌醉她?凰榆的話我還能明白……」

「主上你怎麼這樣說!」鳳霜用袖口遮著嘴角呵呵笑了笑,然後稍微湊近了木映藍身邊一點點壓低了聲音沒讓豎著耳朵的凰榆偷聽到。

「鳳霜不用點心思把近侍灌醉,半醉就好,要不你們兩個再一起待在正寢一年還是什麼事也不會發生。鳳霜正努力的促成主上的美事呀!如果灌醉行不通,要鳳霜下藥也可以的。」木映藍一聽立即被剛喝進口的酒嗆到了咳過不停,皇帝的異狀引起了百官的注意,木映藍順了口氣擺手示意沒事,底下的人才把心思回到宴席之中。

「鳳霜……妳想嚇死我嗎?」她說的他哪會不明白,但怎麼說得這樣露骨。

「怎會呢?只要是主上想的,鳳霜都會努力去達成的呀!呵呵!」雖然鳳霜故意來個貴婦或笑臉,但木映藍知道她認真的……

他該高興……?

 

眼前的畫面有點旋轉的感覺,她知道自己一定是喝多了,跟著瞳箏走回去湖邊,在只有花燈點照的花園中好像有幾個黑影閃過,她揉了揉眼睛想再看真一點時已經看不到了。回到湖邊看到女官們正向百官分發著一個個精緻的水燈,看到這個,真澄不禁加快了腳步回去。

但是回到樓閣的入口,真澄又停了下來,瞇著眼睛看著後方花園的方向。

「大人?」瞳箏疑惑跟著停下。

「瞳箏…妳看不看到那邊有有黑影在動?」真澄指著花園沒有燈光的一片樹林。

聽到真澄的話,瞳箏沒有回答,看了看四周,大概大部份人手都集中到放燈那邊去了,這裡人少多待無益,顧不得身份瞳箏上前半推半就的把真澄帶回去樓閣之中。而真澄發現的異狀她立即就向鳳霜報告了。雖然辨稱可能是樹林內有小動物在活動,但真澄還是有點擔心,幸好放燈的活動比較吸引真澄的注意。

「要放嗎?」

「可以嗎?」真澄的雙眼異常的閃亮,渴望之情表露無遺。

「可以,不過放完之後妳得再吃點東西,看妳根本就沒動過什麼。」木映藍看了看鳳霜,後者隨即準備了一盞。

「沒問題,那我先去放燈了!」同樣由瞳箏跟著她們兩個走到了伸延出去的平台,把點了蠟燭的彩燈放到水面,微風把燈輕輕的吹出湖面,一盞盞的彩燈就像是一朵朵閃亮的花朵在湖面飄蕩。

「大人快點許願!」瞳箏不忘提醒只顧著看的真澄。

一時之間真澄也沒準備要許什麼願,連忙雙手合十腦海中只閃過身體健康四個字,然後想到了木映藍,她想他平安無事。

放好燈轉過身想回去,但是真澄又看到有不尋常的人影了,湖邊大部份都有點上彩燈,比花園那邊這裡亮得多,所以今次她看到人影並不覺得是自己的錯覺。

「他站在那裡做什麼?看到什麼了……堯大人!」站在私人立場,凰榆今晚的心情很不好,但也不由得因為公事要留意四周變化,所以當真澄又看著奇怪的地方時他立即起身朝她看的方向看過去。這次他也看到了,的確有人潛伏在暗處,剛才真澄說在花園看到的影子就是現在的這個吧!他一吩咐,堯天剛立即派副手前往追捕。

木映藍發現不對勁緊張得差點想站起身,但如果現在他一站起來,列席的百官一定又會騷動,可能會礙著禁軍追捕。有見及此,凰榆只好代木映藍走過去留意真澄的安全,雖然他滿心不願意。

察覺到氣氛變得緊張,真澄腳下也加快腳步,可是『咻』的一聲,一枝短箭由遠處的林中射到她的跟前!她嚇得差點停不下來,她不知道是她跑得慢救了自己一命沒中箭還是放箭的人只想故意嚇她,但她真的進退不得卡在平台上了。

看到短箭破空射到真澄腳前,瞳箏和真澄隔著那枝箭,本著捨身為主的精神她正想上前護著真澄離開時第二枝箭阻礙了她的行動。兩個人詭異地呆立原地,有眼尖沒醉倒的官員已經發現了異狀,不得已之下凰榆只好下令護駕。

「真澄!」木映藍忍不住想走過去,但鳳霜拉住了他,現下的情況絕不能讓木映藍暴露在外,這個臨水樓閣本身就沒牆,木映藍背後的位置也只是放了厚重的屏風,現在對方放箭,絕不能讓他走出屏風的範圍。而堯天剛等也衝入了樓閣築起了人牆。

「不…不要過來!」真澄現下也只能這樣說了,她試著向前移動,但她一有動作第三箭又來了。故意把她困在湖上的平台之中進退兩難,到底想怎樣?

她不想木映藍衝出來,他一出來很可能會變成箭豬,可不能排除對手就正想用威脅她來引木映藍現身。她吸了口氣故作鎮定的向木映藍笑了一個。

「是被發現的遷怒嗎?」凰榆也感到頭痛,禁軍已經去搜捕潛藏的人,被發現還做這等蠢事不就拖延了自己逃走的時間嗎?他現下手邊沒武器,他也不敢謬然衝出去。

而放箭的人仍像是要戲弄真澄一樣一箭箭的把她迫到邊緣,而最後達到了很好的效果,箭沒有射到地上,而是射向真澄的手臂,眾目睽睽下真澄和射失了的短箭一起掉到湖中。而過了這一箭之後就再沒有追,而林子中也開始出現禁軍的火把。

掉下水的真澄還沒浮上水面,木映藍掙開了鳳霜的手走到平台的邊緣再被拉住了。

「主上,鳳霜明白您擔心,但不可以再走出去了,刺客還沒抓到。」她明白木映藍的焦急,但無奈他的身份不容他衝上去冒險。

「鳳霜妳在這看著!」凰榆咬了咬牙一手脫下外袍跳進夜裡的湖中。

「凰榆找不到人你不用再上來了!」鳳霜不忘恐嚇了一下。

夜裡的湖水裡根本什麼也看不到,幸好已經有不少女官提著燈籠在平台附近充當照明,在平台附近找了一會仍沒看到真澄,之後一道詭異的水聲引起他的注意,原來真澄飄到遠一點的地方去了,凰榆一發現真澄就立即游過去,他可不知道她浮多久又會沉了。

真澄雖然運動神經不錯,大部份運動也都有不錯的成績,但是游泳算是她最弱的一項,雖然她努力的讓自己浮回水面,但是緊張卻讓她游來游去都沒有前進多少,看在別人眼中她正在溺水吧!湖水讓她睜不大眼睛,手腳還在漫無目的似的奮力游著時,有人一手抓著她向前游了。

「撐著,已經沒事了。」凰榆讓真澄扶著他慢慢的游回平台去。

「映藍沒事吧?」

「主上沒事,不過你有什麼萬一的話我就不知道會有什麼事了。」雖不願承認,但他肯定泉真澄出事的話,木映藍說不定到會失控。

「你們瞞我。」真澄的聲音有點打震。

「主上不想你擔心,天知道我多想告訴你。」好讓你一起提心吊膽。

「我寧願一起擔心…」呀…還在震,看來她是受不了湖水的冷了。

「別說話了,省口氣,這次你表現得好好的了。沒有叫救命。」凰榆有點別扭的說。要不是真澄一句求救也沒叫過,還要人不要走過去,他才不會跳下水去救他。

「你讚我呢…真奇怪的感覺。」

「該讚就讚,還是你只覺得我是不可理喻的人嗎?」

是不可理喻呀!我沒忘記你第一天見到我就用力掐我的臉頰,那真的很痛的好不好!真澄想吐糟一下,可是還是算了,打著顫的吐糟一點效果也沒有。

凰榆很快就已經把真澄帶回平台那邊,他看到鳳霜已經吩咐人準備好給他們蓋的東西了,熱水什麼的大概也已經準備好了吧!

「真澄!」爬回平台上,女官把被子披在她身上帶回樓閣中,她立即被木映藍摟進懷中。

「我沒事。回來了。」把臉深深埋在他的胸口,兩手圈住他的腰緊緊的抱著他。忘了現在還是眾目睽睽之下,什麼也不理了,只想靠著他。

花燈節因為這個突發事件而告吹了,禮部的眾人垂頭喪氣的打點著收拾的工作,而別苑的宮殿現在成了官員出出入入的地方。木映藍坐在書房等待著禁軍的報告,快速的換過不知鳳霜由何處翻出來的衣服的凰榆也已經來到書房。

「抓到了嗎?」堯天剛一踏進書房連跪也沒跪木映藍已經問了。一向掛在他臉上的溫和笑容消失不見,板著臉的冷硬表情,不怒而威的氣勢,令堯天剛一下子感到莫大的壓力。

「抓到了一個少女,但她卻堅稱自己不是放箭的刺客,說另外在逃的一男一女才是意圖傷害主上的刺客。」堯天剛心知木映藍心情非常不好,而他們雖然早就懷疑有人盯上木映藍,但卻沒能阻止發生這樣的事,他難辭其垢。

「是什麼人?」凰榆皺了皺眉,竟然是抓到一個女孩?

「她說自己是閃的公主。」堯天剛豁出去的說出來,就連他自己都不相信那會是一個公主了,要他如何說服主上才行呢?

「閃?」不只凰榆,連木映藍也皺起了眉,景國和閃一向交情不錯,不太可能會派刺客來,還自稱公主,是想誣陷閃嗎?

「是的。」

「把她帶來這裡。」木映藍想了一下命令道。

「主上!太冒險了。」凰榆第一時間反對,不清楚對方底蘊怎可以直接見她?

「照我的話做。」對於他的堅持,凰榆也沒辦法只好讓堯天剛去照做了。過了一會,一個比真澄年紀還小的少女被五花大綁的帶來了書房。她原本蒙面用的面巾早就被人拉下,一頭灰銀頭髮綁成麻花辮捲在後腦成了一個簡單的髮髻,一雙翠綠眸子倔強的瞪了瞪堯天剛,還不忘鼓起她的臉頰。

「妳說妳是閃的公主?有什麼憑證?」凰榆上前問,這個女孩的年紀的確太小,不過從小訓練的話,到這個年紀已經成為一個獨當一面的刺客絕不是奇怪的事。

「我身上有可以證明的信物!還有我的名字是納娜塔,現任的閃王是我堂哥哥!」少女氣鼓鼓說,還轉過身示意要人解開她反綁的手。

「解開她。」

「但……」

「我什麼也不會做!我身上什麼武器暗器也沒有!」納娜塔誓神劈願的說。

堯天剛命守在納娜塔身後的衛兵解下粗繩,而凰榆和堯天剛也戒備似的擋到木映藍面前。納娜塔沒好氣的看了看他們,然後在襟口抓出了一個金制牌子和一封變得有點皺的書信。她把兩樣東西遞出去然後繼續坐到地上。

凰榆把東西接過後看了一眼,看到金牌子時皺了皺眉,而打開書信一看之後更隱藏不了對少女身份的驚異。

「主上,是閃王的親書。」凰榆把信紙和金牌放在木映藍的桌上。而金牌上的飛鷹紋印他們當然有印象,那是閃王族才用的紋章,而信上的更是閃王的御印。這兩樣東西的樣式都有正式記錄在景國的書庫。凰榆和木映藍自然知道這些東西,看來這個女孩子真的是閃的公主了。

而閃王的親書內提到的不多,只是有一項有點刺眼,就是私下問他有沒有打算娶眼前這個公主?還附了一句不想娶也沒所謂,叫人派人接她回去就可以。看了看這一行文字,又看了看坐在地上十分豪邁的少女,木映藍突然覺得很想笑,閃王是這樣風趣的人嗎?而納娜塔一看到木映藍看她立即站了起身,兩手叉著小蠻腰。

「不用理會堂哥哥說的,我不會嫁來!如果不是聽說了瑤國和南旗國都在打你的主意,那群笨官才不會把我推出來,所以我才想來看看你到底長得什麼樣子,為什麼他們這麼想搶?」納娜塔嘟嚷著說。

「妳不想嫁來閃王也不會迫妳,為什麼要隻身來景國,還潛入這裡?」凰榆看過閃王的信,當然知道這個納娜塔公主有可能是兩國聯姻的對象後,他完全沒給她好臉色。公主又怎樣!

「我不是隻身來的,我把尼索扔在城裡了。本來只想遠遠瞧瞧就算,不過看到你們的慶典很熱鬧,看著看著就忘了要走了,誰知道真的有刺客,我就被你們抓了。」她話中的尼索大概是她的隨從吧!

「知道是什麼人嗎?納娜塔公主有看到過他們吧?」

「臉當然沒看到,但看得出射箭的那個女的心地不好,而且變態。明明已經快逃不掉,她的同伴也催促她了她還要射完那幾箭。」納娜塔歪著小腦袋回想著。

「只有這些沒辦法推測得到是什麼人。」

「呀!」納娜塔突然大叫。

「納娜塔公主又想到什麼了嗎?」

「彎刀!他們腰後面掛著彎刀!」

「南旗嗎?」

「納娜塔公主,先安排妳住下吧!不過在聯絡到閃王之前,請不要介意我們派人跟著妳。」

「沒問題,私自潛進來我也不對。」納娜塔爽快的答應了。果然是豪邁爽朗的北國之民,這種女孩子恐怕景國沒多少男人受得了,還好納娜塔自己也沒興趣嫁過來,她這種個性在這裡大概會活活悶死。

「叫鳳霜安排一下。堯卿安排一下公主的護衛。」說完,木映藍退入書房內堂,凰榆跟在他的身後。

「凰榆,你和施卿安排一下監察一下南旗國和瑤國的舉動。」

「主上認為是納娜塔公主可信嗎?」

「閃總比另外兩國可信。現在不就有方向調查什麼人在暗處了嗎?給我揪出他們。」

「遵命。」

「這次我絕不輕饒,要他們知道我景國的木映藍不是那麼好惹的。」

「遵命。凰榆先行造退。」凰榆知道木映藍認真的在生氣,這個時候還是不要說太多,而且他知道木映藍已經想去看望真澄的了,他很識相的。

 

看到軟榻上的粽子人,木映藍迫不及待的走過去,在一邊正打算捧上薑湯的女官也被他遣退。拿過薑湯吹了吹,覺得可以入口之後木映藍捧了過去餵真澄喝。

「我自己喝就可以了。」

「看妳手還在震。我拿著就好,來,快點喝下去怯怯寒。」小心翼翼的把薑湯一匙一匙餵到真澄嘴裡。他的表情比剛才在書房時放軟了不少,可是眉心還是攢了在一起。

把薑湯乖乖全部喝完之後,真澄把手從棉被中伸出來撫上了木映藍的臉,拇指撫著他緊鎖的眉心。木映藍憐惜地覆上真澄的手,把她完完全全的摟進懷內,第一次他這麼用力抱著真澄,緊緊的差點讓真澄透不過氣。

「我差點以為就此失去了妳。」木映藍在真澄的耳邊說,他的聲音有一點抖震,不這樣緊緊把她抱在懷內的話,他沒有真實感。

「我沒事,現在就在這裡呀!」她知道木映藍很擔心她,在樓閣中的他臉上的表情她看得很清楚,那彷彿失去什麼重要的東西的哀傷又擔心的表情,她也不想再看到一次。把手抱到木映藍的背,真澄由得木映藍抱著自己,他身上的體溫正是她現在希望得到的,她不是因為水的冷,天氣的冷而打顫,而是她以為自己再也不能回到這裡,不能回到這個人的身邊的恐懼,突如其來的喪失感令她由心底打著寒顫,即使泡了多熱的熱水,身上蓋了多厚的棉被,她知道自己的身體是熱了,但她的抖震也沒辦法停下來,除了這個溫暖的懷抱。

「真澄?」感覺到真澄回抱自己的手力度加重了不少,木映藍有點疑惑,本身抱得這麼緊他已有點心猿意馬,真澄還要掃他的背。

回答他的是真澄的吻,她仰起頭主動的吻上他,這是前所未有的,木映藍雖然驚訝但也沒有拒絕,只是奇怪為什麼真澄這麼反常。

一邊吻真澄竟然還把他推到半躺在軟榻上,她整個身子趴在他身上,前襟若隱若現的春光…為什麼她身上的衣服會這麼薄的?

「真澄…妳怎麼了?」太奇怪了!他沒辦法不去懷疑,接個吻也會臉紅的她現在竟然表現得這麼主動?而當他打算逃走時他聽到了門外上鎖的聲音。

「很熱。」真澄說完整張臉在他胸前磨蹭,還真的去扯她本已單薄的衣襟。這一連串的動作害他不禁抽了一口氣,門上被人上鎖他就知道是鳳霜做的好事了,只是她到底做了什麼讓真澄這個樣子,掃了房間內的擺設物品一眼,他發現了放在角落一個不太起眼的香爐,幾縷輕絲緩緩飄出。平日在宮殿中明明沒有點薰香的習慣…不會……

「真澄,那個香爐……」

「嗯…鳳霜說怕我嚇到了,所以點了個可以寧神的香……怎麼今天覺得藍藍的臉也特別紅似的?」她臉上不自然的潮紅已經明白的告訴他鳳霜點的才不是什麼寧神的東西!一定是媚藥!果真是灌醉不成下藥了!還怕有什麼萬一的把門上鎖!

「藍藍……」說完真澄又圈住他的頸吻過去了。

 

抱著懷中的人兒等待天亮原來是這麼幸福的事,聽著她規律的呼吸聲,她身上的體溫,一切都讓他感到很溫馨。不過同時他心裡的緊張卻隨著天色越來越亮而升級!這次不再是之前和衣而睡可以笑一笑紅紅臉說聲早安的情況。

「唔……」真澄緩緩的睜開眼,看到眼前半裸的胸膛,自己身上直接接觸到絲被的感覺,真澄一下子想起了昨晚做過的事,不知所措的轉過身背著木映藍卻沒察覺他早已經起來了。

木映藍從後抱著她,臉埋在她的肩膀。

「抱歉……」

「……」聽到木映藍比平時還要低更魅惑的聲線,她覺得自己的心跳加快了不少,昨晚自己如何主動推他到床上吻來吻的畫面不停在腦中旋轉,令她的臉進一步成為一個熟透的蕃茄似的。

「我…弄痛了妳吧?對不起…」見真澄背著他一動也不動也不回話,他心一驚語氣也變得焦急起來。

「…有…有一點。」如蚊蚋的聲音讓木映藍鬆了一口氣。

「真澄可以轉過來嗎?」木映藍請求的說,等了一會,真澄有點不情不願的轉了過來,她小心奕奕的拉著被子的邊緣轉了過來,可以仍是不敢看向木映藍的臉。他親了親她的額角,沒有再多說話,只是摟著她。

「昨晚我沒半點女孩子的矜持呢………」對…古代的女孩子一定沒有比她更過份的了。

「別說這些了。真澄…」好幸福,真的好幸福。

這個時候門外的鎖被人解開,然後有四個人影跪了在寢殿的入口。知道有人來真澄不知所措的想找地方躲。但一張床只有一張被子,身上什麼也沒穿,還可以逃到哪裡去。

「主上日安。昨晚睡得好嗎?」鳳霜嘴角噙著一抹得逞的笑容,十分滿意的看著紗帳中衣衫不整的兩人。她站起來把床上的紗帳掛起,看到木映藍有點怪責的眼神,可是她才不理。

「是時候要梳洗了。對了。主上,近侍大人的稱呼該轉稱為娘娘才行吧?」鳳霜一說完,原本躲在棉被中的真澄突然冒了出來,胸前是沒忘記用被子遮著,但光滑的背卻原原本本暴露在木映藍面前,害他在鳳霜面前不知所措的紅了臉。

「妳…妳…妳知道我是女生?」

「是的。主上沒說,不過鳳霜早就看出來了。瞳箏她們我也已經交待過不可以說出去。」

「但娘娘這種稱呼拜託千萬不要!」真澄忘了要臉紅,差點還忘了身上什麼也沒穿就想撲去鳳霜那裡哀求她不要用那種稱呼。

「鳳霜,現在不宜。」木映藍說,他也想早點讓真澄穿回女裝,但是偏偏現在有瑤國和南旗國的問題,如果現在讓真澄穿回女裝,哪就擺明刺激著想把公主嫁進來的國家了。

「鳳霜明白了,那麼請起床梳洗吧!瞳箏,拿絲袍過來。」沒能成功讓真澄換回女裝不打緊,生米既已煮成熟飯,她可以慢慢來!

木映藍先行下了床,把身上趟開大半的單衣整理了一下,然後背著真澄好讓她由棉被爬出來也不太尷尬。

「浴池已經準備好了。請這邊。」

「咦!一…一起嗎?」浴池真澄昨天有去過,那個浴池什麼間隔也沒有的說。好不容易稍微退了一點的紅潮又爬回臉上了。

「呵呵呵!鴛鴦戲水的話鳳霜晚上再作準備,現在先請隨瞳箏過去吧?浴池可不只有一個呀!」

看著真澄羞得像是想立即在牆角挖個洞躲進去的樣子,木映藍有點不捨,可是鳳霜既是故意的,他出口幫忙也只會落得更慘的下場吧!

「主上的近侍大人真的很可愛!呵呵呵!鳳霜晚上會準備好鴛鴦戲水的地方的。主上有沒有什麼特別要求呢?」木映藍在池中泡著,她就準備一會要替他換穿上去的衣服。

「鳳霜妳就別戲弄她了。我還沒問妳怎麼把門鎖了?」

「哎呀!鳳霜不把門鎖了的話,主上不就奪門而出了嗎?那近侍大人不就太可憐了。」說穿了,就是要木映藍快點把真澄吃掉。

「我真沒妳辦法……不要再這樣做了…」

「下次再做不會讓主上知道的。」

「鳳霜!」木映藍故意加重了語氣,不過鳳霜裝作聽不到。

「主上,那位閃的公主要怎麼辦呢?要在宮裡安排住處嗎?」昨晚把木映藍鎖住了之後她就去看了看那位納娜塔公主,心想稱呼得作公主的話都是麻煩得令人作嘔的了,她還想了各種應付的方法,可是一進那個公主留宿的房間連她都有點呆了,這個公主已經自行梳洗好上床睡覺去了,出奇地一點也不嬌貴的公主。

「掌客殿那邊先讓她住下,那不是後宮範圍,別讓她亂跑就可以了。」

「是的。鳳霜明白了。另外鳳霜斗膽詢問主上一件事……」她說得欲言又止,令木映藍覺得很奇怪。

「…什麼事?」

「昨晚是誰推倒誰?」

這是一個女兒家該問的嗎?木映藍不禁懷疑起鳳霜到底是接受什麼教育長大的,灌酒下媚香也算了,現在還開口問他這種問題,要他怎樣回答!她又問來幹什麼!

「主上不回答…即是……」

「我回不回答妳也是這種反應的了。」

「呵呵!主上太了解我了。主上打算什麼時候讓太上皇見見她?太上皇他老人家會想見見孫媳婦呀!」

「是皇爺爺叫妳來催的嗎?」

「因為主上帶了個可愛少年進正寢的事可瞞不了太上皇。」鳳霜還記得那天太上皇十萬火急的召了她過去問了非常非常多的問題。

「找個日子吧!」還沒解決刺客的問題,現在連皇爺爺也插一腳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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