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
  

undefined

   

夜族繪卷 卷四︰鬼族卷

作 者︰竹某人

繪 者︰月玖

出版社︰普天

出版日︰2016年03月02日

定 價︰NT280 

 

 

第三章 茶會準備

不好容易才把跟口香糖有得比的花里甩回他的家,久夕返家的路上都在想著筱崎跟他說的事,她會見到一位故人。

身邊沒有花里在吱吱喳喳的說話,這個預知結果重新占滿了久夕心頭。村正一路上靜靜的飄在她身邊,看到有趣的事也會喊她一起看,久夕雖然也有回應,但村正還是感受到她的心不在焉。

回到家,其他人外出還沒回來,久夕先確定了冰箱中的食材狀況,然後稍為收拾了一下客廳,待她忙完一陣子,回來後不敢打擾久夕的村正也跟電波好友們交流完畢,飄回到和室的久夕身邊。

屬於久夕的和室中,立起了一個木製衣架,一件粉色素雅的訪問著和服掛了出來,這是久夕為了明日星期天的約定而特地提早準備的。

「久夕,妳是有什麼煩惱嗎?」村正伸出透明的手在久夕面前揮舞,成功引起她的注意,伸手輕輕掐了他的臉頰一把。

久夕知道村正是故意來惹她,就是想她掐他一下。還沒有實體的村正碰不了她,但現在能使用靈力的久夕卻可以,她知道這是村正想要多親近她的舉動,所以每一次也如他所願的,大力的掐下去。

「痛喔!」摸著發疼的臉頰,村正目光哀怨的瞅著久夕,不過那張臉還湊得很近,就像是小狗做錯事向主人撒嬌求撫摸般。

拍拍他的頭,動手搓亂他一頭頭髮,聽著村正哈哈笑著又掙扎,久夕不由得勾起一道會心的微笑。

如果有一天村正能轉化成實體就好了,不知道這個過程還需要多少年月。

「我說村正,你見過月華嗎?」久夕認真的問,這個對自己很重要也很關鍵的人,在她現在的記憶中仍是模糊的,遮蔽住他身影的濃霧揮之不散,無論她怎麼想,身上剩下的封印都把他所有的訊息隱藏著。

她只知道自己應該一直跟月華生活,他一直在照顧自己,但有關他的背景、能力、臉孔她都想不起來。他是她的什麼人,現在她反而弄不明白了。

在記憶被封印時,她印象中的他,角色是類似自己身邊忠僕的存在,是盡心照顧自己的一個人。但封印破開的現在,她知道那些她一直以為是真的過去,有很大部分都是被改動過的。

那華麗的大宅莊園的確是存在的,她也的確在裡面生活過,但她是鬼姬,那月華是什麼人?他們是什麼關係?為什麼他要放任提出要自由和離開大宅生活的自己?

這些答案仍在未被解開的那部分的記憶中。

哪有這麼戲弄人的封印?每次想到關鍵地方就變得一片空白,她埋怨之餘又暗驚月華手段的厲害。一個封印他竟然可以做得如此細緻,在不傷害她的情況下設立重重關卡。

「沒……沒有呢!久夕都忘了我們第一次見面時的情況了嗎?」村正一臉受傷的樣子,巧妙地掩飾了臉上一閃而過的不自然。

「也是。」久夕點點頭,她離開月華照顧的那個年代,外出女性在身上帶柄短刀不是奇事,現在回想一下,村正早在她仍在大宅時已經被她貼身收藏。而村正的靈體從短刀誕生時她已經一個人生活在外,記得那時局勢動盪,多了村正陪在身邊讓她安心了不少。

自稱跟她失散、找了她很久的安道,也是在那之後遇到的。

從村正的靈體誕生之後,久夕沒跟村正分開過,她也想像不到身邊沒有村正的日子會如何。

「久夕這樣問是因為筱崎君的話嗎?」

「也算是吧。雖然知道早晚會再見到月華,我還以為自己已經隨時準備就緒,沒想到被筱崎這樣一提,我才發現自己原來有一種近鄉情怯的感覺。」久夕放下手上被她無意識擺弄了好久的帶揚,坐在榻榻米洩氣的趴到茶几上。她已經很久沒有這種心慌的感覺了,連當面跟楠川說她要倒追他時,也沒有這麼不安。

果然月華的地位是不一樣的嗎?

還是因為她仍記不起他是自己的什麼人所以不安?

雖然想不起來,但她知道見到月華後應該也不會狗血地爆出月華是她舊情人這種事,她敢肯定即使再親密,月華跟她也絕對不是這樣的關係。

雖然沒有任何證據。

村正飄到她身邊正坐起來,卻一反常態沒有喋喋不休,神色有些不知所措,幾次張開嘴巴想說什麼但最後都放棄了。

氣氛靜默了一會,很快久夕伸了個懶腰,把剛才低落的心情洗去。

「現在想這麼多也沒有用,船到橋頭自然直嘛!」現在她要做的是先調整心情應對明天的事,給自己打打氣,久夕看到村正來不及收起來的目光,後者也知道自己露了餡,不由得更心虛的轉移話題。

「久……久夕,明天……對了!就是明天楠川君什麼時候來接妳?」

「村正,我有跟你說過,你一說謊兩隻手的食指就會不自覺的交互打圈嗎?」久夕學著村正現在的動作,兩手放在胸前,食指在畫圈,這動作真的是怎樣看怎樣心虛。

「有……有這樣的事嗎?」村正嚇了一大跳的從坐墊上彈起,還不忘把手收到背後。

只是這樣做更突顯他的心虛了。

「村正,你是有什麼煩惱嗎?」同樣的問題,久夕原封不動的還給了村正,可憐村正的應變能力比久夕差上很多,結結巴巴的連一個字都說不好,久夕更認為他真的是有事瞞著了。

 

昨日聽了筱崎的預知,回家後又從村正口中知道一些更加令她意外的事,久夕一整晚都沒有睡好,差不多是睜著眼等天亮的。

幸好她不是人,不然今天起來眼下一定會跑出一個十分嚇人的黑眼圈,恐怕除非抹上舞台用的化妝品,不然都不用想能遮得住了。

「久夕,是因為我說了那些,所以妳才睡不好嗎?」

「笨蛋,怎麼學了你最討厭的花里那樣在自我膨漲?我只是為了今天的約會睡不著,想事情想晚了。」久夕一早起來已經弄好髮型上了妝,此刻站在全身鏡面前跟長袢儒作戰中。

「真的嗎?」待在房間角落的村正也是懂得避嫌的,雖然同處一室,但他很君子地待在牆角面壁,從來沒有偷看過久夕換貼身衣服。

不過大多數穿和服時穿到一半,久夕就不介意他轉過來,反正身上該穿的都穿了。

「有什麼風波我們沒見過?」

「也是……連大黑船我們都看過了。」

「例子也舉得年代久遠了些。」久夕不禁失笑,要不是村正不時跟她提一下過去的點滴,有些事情和回憶真的會在腦海被埋沒封了塵,雖說人要往前看,回憶卻同樣重要,一個人的成長是基於他的經歷,而經歷也就是回憶。

「因為那個時代很有趣不是?」

「這倒是真的。」久夕點點頭,新事物總是有其魅力所在的。

「我們未來到底會怎樣呢?」村正雙手支著頭納悶的說。

「想太多也沒有意思不是。除非地球毀滅,不然我們想掛掉也不是太容易呀。與其想那遙遠的未來,不如想想等會的茶會更好。」

「就只是茶會嘛!」

「你別小看等會的茶會。楠川夫人這樣邀我去,我無論是新手還是有經驗,到了茶會現場都會是一大考驗呢。」披上粉色的和服,久夕熟練的繫好固定長度的帶子,撫平衣服上的皺摺,別人要人幫忙穿戴的部分,她幾下功夫已經完成,就連綁腰帶等等都是自己就可以了。

「有這麼嚴重嗎?」村正雖然也是一把年紀,但畢竟一直都是靈體,個性也沒久夕來得成熟穩重,到底一個茶會約會當中有什麼講究和學問,村正一下子真的想不出來。

又不是戰國時期,要在談笑間決定要不要賣了某個大名似的。

「當然有,單是邀請我去這次茶會的是楠川夫人已經足夠嚴重了。」

「楠川夫人看起來也不是個嚴厲的人呀!」村正抱著手一臉的苦惱,他跟久夕一樣都只見過楠川的母親一次,但第一印象村正不覺得她有多嚴厲或是難相處。

回想那位嬌小夫人的形象,他實在不明白久夕為什麼會覺得如臨大敵。茶會而已,不就是去聊天吃點心喝茶,又不用她去拿刷子泡茶,而且久夕也不是不懂茶道,還會怕一個小小茶會?

從技術角度去看這件事,參加茶會對久夕而言的確不是大問題,招待她的主人家還得先擔心自己的技術不及久夕的好。扣掉剛開始單獨生活的一小段時間,之後久夕的生活還是混得不錯的,幾百年時間也見過不少茶道或藝術大師,即使說不上專精的程度,也足夠她唬住大部分的人了。

久夕看待茶會這件事卻沒村正想得那麼簡單,只見過一面連認識都說不上的楠川夫人主動邀請她,想她出席茶會恐怕不是為了跟她品茶、討論茶碗或是聊天,而是想要透過茶會觀察她這個人吧?

她可不能讓楠川夫人感到失望,但又不能表現得太過。歷史告訴大家太過鋒芒畢露是會早死的。她可不想還沒倒追成功卻先惹毛了人家的母親,雖然她還沒想到那麼遙遠的事。

「久夕這麼快就走婆婆政策的路線嗎?」

「你說到世界邊緣去了。」久夕不客氣的白了村正一眼。「對方是楠川先生的母親,面子是要給的,更別說那天晚上大家打照面時有多尷尬,要是不好好處理,繼續誤會下去可不好。」

提起那晚的事,久夕忍不住勾起了嘴角,想到楠川家人的表情,又想到楠川本人錯愕的反應,她覺得有趣極了。

這麼認真好玩的年輕人,現在也真的不太常見了,正好這次拜訪,她被人觀察的同時,也讓她觀察一下到底是怎樣的家庭,可以養出像楠川這樣的兒子。

「別找藉口了,其實久夕也是想藉機會到楠川君的老家罷了。」村正雙手收於袖中抱在胸前,一臉我早就猜到的欠揍表情。

「別把我說得像別有居心,好嗎?」久夕挑眉,伸手彈了村正的額頭一下,惹來村正好一陣的慘叫。

雖然事實上在茶會背後,她的確是提出了想看看楠川家的藏畫一事,但她是在受邀出席茶會前提出的,所以不存在為了看畫而參加茶會的假設。

她想看看楠川的家人、看看別人的父母,對比一下一直照顧自己的月華,她也得盡快找個方法把封印完全解開才行了。


踏入春天,過了微寒的櫻花季,早晚差溫逐漸收窄。

走在街上的白領麗人和花季少女們,紛紛換上比賞櫻時更輕薄的衣裳,參加茶會的女性也可以按季節的轉變,選擇更多顏色粉嫩的和服花式,走在街上四處都洋溢起春暖花開的畫面。

今天本不是楠川的輪休日,是他特地向國分係長請假的,係長也很體諒他之前帶傷銷假,特批了楠川三天的連休。只是頭兩天假期,他也沒有外出,本想待在家中好好休息,思考一下最近發生的事,但無奈腦袋一片空白,沒有任何的成果。

那天從形和久夕口中聽到的事太多、太出乎意料,現在他仍覺得思緒亂七八糟的。

鬼族、封印等等比夜族和術師更讓楠川感到光怪陸離,他們口中的鬼族跟他認知的有所出入。

他一直都以為鬼族就是桃太郎鬼島上那種,分紅藍兩色,不然最基本頭上也得有角吧?但似乎真實的鬼族跟那些形象半點也扯不上關係。

原本他已經為了久夕在進山莊前的宣言震得無法反應,接著遊魂狀況般聽著這些顛覆了原本概念的新資訊,楠川回過神後,久夕和形已經談及要到他家看看了。他們不再提起,楠川都要忘了他們說過自己家似乎跟月華有些關連,衝著這層關係,久夕和形認為在他家有可能找得到月華藏起或是留下的線索。

至少這是目前唯一最有可能找到線索的地方了。

只是一下子太多事情襲來,楠川需要一些時間沉澱消化,不然他的腦袋就會一直像史萊姆般,呈現等級一的狀況,根本轉不過來。

不過上天總會在這時候無視凡人的請求,不時有人高呼「老天啊!你是在玩我嗎」就是這種情況了。

會談結束,窮奇把他們送走,在楠川住的公寓門前還沒站定,一連兩聲熟悉的驚呼聲把他從混沌中拉了回來。

回想他過去二十多年的人生,第一次覺得這麼慌張的。

大哥還好,只是母親那又喜又驚的表情實在讓他不知如何應對。

「唉……」

分了分神,楠川一下沒留意把車子駛進住宅區的單行道上,想要倒車出來卻又剛好有行人走過,他只好花些時候繞個圈才駛回正確的路上。

果然心緒不寧時最好不要開車,風險程度真的提高不少。

自問一向小心駕駛的楠川對入錯路的事耿耿於懷,畢竟他車上是開著衛星導航的,導航沒有錯,錯的是他的心不在焉。

「你遲到了。」轉折的來到目的地,才在門口把車停好,駕駛座旁的車窗已被敲響。

一抹仔細妝扮過的粉色身影彎身出現在車窗旁,楠川愕了一下才連忙開門下了車。他耳朵不自然的泛紅起來,剛才望著久夕看呆了已經很糗,偏偏把他拉回神的又是村正的臉部大特寫,他覺得今天真的是出師不利。

「抱歉,剛才走錯路了。」先為遲到的事道了歉,這刻楠川才正式看清楚久夕的一身打扮。

並不是說單單上了淡妝、挽起頭髮就像變了個人似的,而是她的氣質讓他看傻了眼。穿上和服的她表現出來的不只是落落大方之感,還有一種傳統撫子小姐該有的溫婉和順,卻又沒有把她原本的氣質掩去。今天的她不像是第一天見到像有祕密的高中女生,也不是跟式鬼開打動作凌厲的她,更不是擺出女王般的架子教訓弗拉德家族小輩的她。

這又是她不同的一面,但楠川覺得今天的她比較接近最真實的她。從形所描述的內容中,楠川可以想像久夕被月華當作是公主殿下般照顧,可以想像她當時的教育水平絕對很高。

讓這樣的久夕出席茶會真的沒問題嗎?楠川不由得這樣想。

「楠川君看得目不轉睛,爺爺我也知道久夕今天的衣服很好看,但有好看到移不開視線嗎?」從剛才開始存在感完全被久夕遮蔽的村正,張開手亮著自己身上的羽織橫著攔在他們中間,似乎是在提醒為了茶會作準備的不只是久夕一個,他也是費了心的。

村正穿得像過正月新年,直紋的袴,繡上家紋的黑羽織打扮極為正式,看他的笑容就像是期待了一年終於可以到主題公園遊玩的小孩子般。雖然楠川覺得為了一個茶會不必這麼興奮,但他實在不想掃村正的興,而以他們這麼重視他母親下請帖的茶會,光是這份心意他已經十分感動了。

他知道女性選擇和服出席聚會有很多細節都很講究,這些他從小看自己母親準備已可知一二,現在他看久夕一身和服,無論配搭和用料都是上乘,高興的自然是久夕重視這次茶會,但憂慮的是她的專業程度太高了。

不用問,茶道對活了幾百年的她來說,應該也是易如反掌的吧?

「放心吧!我是絕對不可能在茶會上失禮的。」

「不,請妳手下留情。」楠川一臉認真的說。

「哎?阿守什麼時候學會了這樣的幽默感?」久夕忍不住笑了起來,她又怎麼可能連這些分寸都不會拿,只是礙於個人自尊問題,她不傾全力是可以,卻不會故意藏拙裝作什麼都不懂、等著出醜的女生。

正常第一次見面會請兒子身邊的異性朋友出席茶會的嗎?至少都應該在見過幾次、知道對方嗜好修養等等,才會考慮作出邀請吧?所以這九成是楠川夫人的考驗。

現在一般少女聽到茶會二字,聯想到的大概配有三層架點心、使用一整套純白繪花的骨瓷茶具、開動之前絕對忍不住想要先餵食相機的英式下午茶。多虧現代動漫和電視劇的洗禮、餐廳的普及,現代人覺得參與一頓英式午茶比茶道的茶會要簡單得多。

最起碼英式茶會不需要整個過程都跪坐,單是這一點已經是個極大的門檻,足以讓很多年輕人打退堂鼓了。

如果她真的是個普通人,突然被邀到茶會上真的會手忙腳亂,可惜她不是,她會是一塊大鐵板。

給久夕開了車門讓她坐好,楠川回到駕駛座,發動車子後,他有些難以啟齒的開了口。

「真的不好意思,沒想到大哥和母親剛好會在那天過來。」

「所謂意外就是意料之外,沒必要為這事跟我道歉。」久夕側著身子看著楠川微笑,雖然楠川專心看著路面,但耳朵還是不爭氣的紅了。

勾起嘴角,久夕趁著車子剛在紅綠燈的位置停下,飛快地伸手摸了楠川的耳朵一把。

幸好不是行車途中,這突如其來的觸摸嚇得楠川漲紅了臉,雙手第一反應是鬆開方向盤蓋住耳朵。

「這很危險呀!」

「久夕這樣戲弄楠川君很不好哦!」坐在後座的村正湊上來,大眼睛帶著一絲戲謔的朝楠川眨了眨,被村正這樣一鬧,楠川臉上的紅更加消不去了。

「好吧!我不碰你的耳朵好了。」楠川的反應也超出了久夕的想像,一個青年竟然會因為女生碰了耳朵就臉紅成這樣,很可愛不是?

「楠川君要把臉皮練厚一點才行。」

這不是想練就會變厚的呀!

「不對,久夕也應該要矜持一點才行。」

「說得我好像完全不會矜持似的,等會到了楠川家,茶會完了後我也可以裝一裝大和撫子挽起袖子翻倉庫的呀。」

和服少女束起袖子忙碌的樣子,其實似乎很不錯……

一邊開車也分了注意力旁聽的楠川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好不容易熱度消減了些的臉又灼熱起來。

他好像又聽到村正吃吃的低笑聲了。為什麼村正平時看似那麼天真,卻對這類事情這般敏感?好像他心裡在想什麼都沒辦法瞞過對方似的。

「對了,當天見到是你哥哥吧?幸好當時沒有跟他在醫院中打過照面呢!不然就難解釋了。」

「解釋?」

「我去探病時大都是放學後去的,身上穿的可是青春無敵的高中制服喔!要是他們誤會你把手伸到未成年少女身上,不是會很麻煩嗎?」

楠川尷尬極了,被同僚誤會還尚能說那是表妹,但換了是家人,他又要如何解釋?

arrow
arrow

    竹某人 (竹子)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