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信引發的災難》

白羅蘭館接待處後的辦公室中,軍團書記官之一,現年二十七歲的利理查正在處理信差每天送來的信件。

這項工作說簡單也確是簡單,但實際卻很考驗利理查對軍團各成員的熟悉程度。

以私人名義寄來的信件放一邊,軍團或分隊名義收件的放另一邊,分類完畢後兩個小山堆在利理查的辦公桌上了。

一般來說公式信件的數量不會太多,急件大都直接由各軍團的傳訊兵包辦快報,所以利理查把精神大都花在處理寄給各軍團成員的私人信件上。

某程度上他的職位掌握了大部分軍團成員的小小私隱,要是有團員一腳踏兩船,情人們不約而同的寄書信過來絕對會東窗事發。利理查倒是不怕團員們怕被他知道太多而滅他的口,因為軍團書記官是直接隸屬團長和副團長管理的,背後有這兩尊大神在,誰也不敢對書記不禮貌。

和各分隊每天安排了不同的值勤工作和訓練計劃不同,書記們是除了留守在駐地訓練的分隊外總部的主要戰力。只是看過他們日常工作的樣子,總會令人錯覺在發生危機時,書記們的武器不是腰間的佩劍而是手上的墨水和羽毛筆。

早在幾天前,利理查已經從倉庫找出一輛小巧的文件推車,雖然把手推車重新擦亮花了點時間,但利理查不敢省下這點功夫。要是他敢偷懶一丁點,膽敢推著一輛半舊不新還沾滿灰塵的推車在白羅蘭館走上一圈,好死不死被兩位長官看到的話,不用懷疑一封有副團長簽署的調動令很快就會送到他手上。

而新的工作單位絕對是倉庫管理員,不把所有存放品擦乾淨都不要想能出來了。

硬件準備好,接下來就是分信時間,除了交給各分隊的信件是送到樓上向辦公室,團員的私人信件也是經由利理查分配的。男女宿舍的入口玄關都有一個信架,上面編列了入住宿舍的團員名字,利理查就是負責準確把信件放入信箱的那位郵差先生了。

他不是沒想過提出把信件分成男女兩大部份,然後交給各舍監自行分配,這樣省力多了。而且這種小事不必提到隊長級會議上,只需在軍團駐地的內部定期會議上提出即可,但每一次利理查想要提起,男女宿舍的舍監卻好像有預知能力似的提前死瞪著他,那凌厲的眼神會絕對在他開口前化成殺人魔法燒穿他的背,為了生命安全著想,利理查還是繼續當兼職郵差好了。

因為他還是需要回去男宿舍住的,何必把自己弄得無家可歸的田地。

只是近一星期,分派信件的差事變得吃力起來,平日軍團全體收到的信多起來不就三﹑四十封,但最近每天少說上百封還有包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利理查狐疑了兩﹑三天,終於在今天想起來了。

他們軍團剛剛把建國祭比武大會的冠軍捧了回來,大大地出了風頭的後遺症是不管是仰慕者的信件來得兇,同樣恐嚇信等尋仇的惡作劇包裹大都會關照優勝的軍團好一陣子。

年少氣盛的少年時代,利理查也曾經寫過傾訴滿心愛慕的情書給當年上過場的白百合軍團成員。今年他們軍團得勝,這情況可得持續一段時間了。

只是可憐了他這星期每天登錄的寄入郵件名單長得嚇死人,花費的時間也特別多,他得認真考慮提出這段特殊時間要多一個人手幫忙才行。

「咦?利理查,你怎麼還在分信?要準備下午的隊長會議了。」

「已經是這個時間了?」利理查慘叫一聲,手上分信記錄的速度加快不少,他書寫的速度令人擔心他會不會引發勞損性職業病。

好不容易把要送去女宿舍的一箱信件整理好,利理查不得不把東西先擱在一旁,匆忙的抱著屬於各分隊辦公室的信往樓上派。當他派信派到無人的第十二分隊辦公室時不禁猶豫了一下,想著自己是不是可以試著留一個字條給阿爾法副隊長,請他幫忙降低他家隊員在外邊的好感度和仇恨值?

不過這念頭只屬於想像階段就要掐死消滅,阿爾法的確是可以酌情幫他一些不違反規定的事,不過第十二分隊有一位不能惹的魔王隊長在,要是不巧挑起這位隊長的惡意,吃不完兜著走的絕對是他。

但如果時光能夠倒流,利理查真希望剛才他有把字條留在阿爾法的桌上。當他從一樓下來,準備回到自己在櫃檯的位置把剩下的工夫處理時,他遇上了惡魔…不!是魔王的召喚!

利理查的目光連忙看向其他在大廳的同僚身上,可惜利理查和斐芬斯二人一起放在天秤上後,所有人都認為犧牲利理查一個打救眾人絕對是值得的,轉眼之間書記們各有各忙的四散,平日雖不至很熱鬧但總有些人走動的白羅蘭館大廳就只剩下當事的二人。

「利理查書記,可以說明一下這一車子標明了我隊員名字的信件和包裹是怎麼回事?團員的私人信件不是應該送到宿舍的嗎?書記你這是因為什麼特別原因扣起來了嗎?」斐芬斯臉上笑意盈盈,一雙天藍的眼睛更笑得彎彎的,他看上去好像心情很好,但配上他那一聲聲的「書記」稱呼卻讓利理查渾身毛管直豎起來。

要倒楣了。

他看到惡魔的微笑了!

「那是……」

「嗯。那是什麼呢?」斐芬斯是明知故問的。他能出聲把人叫住,自然是已經看過箱子中的是什麼,加上利理查忙碌之下忙了放回櫃子的記錄冊,斐芬斯不是新來的菜鳥,那本冊子瞄一眼就能弄清楚裡面記錄的是什麼,根本不需費時間研究內容。

至少署名寫給你的恐嚇信倒是沒被人放在眼裡,畢竟世上只有腦袋被驢踢了的人才會親手寫信去筆戰一名魔法師。

斐芬斯不怕有人寫信來妒忌他出風頭,那些酸文他只會當作消閒娛樂的小品來看,沒有下款也不要緊,他想追究的話自己有逆向的追蹤魔法可用。現在他把利理查叫住,主要是因為他看到寫給某人的信件量太過嚇人了。

越想,斐芬斯就越是感到鬱悶,視線不著痕跡的落在他剛帶回來,暫時被放在櫃檯上的禮物。他從皇宮回來還要為維薩瑪跑腿送禮物也算了,不看大家的交情還得看維薩瑪的身份,單是幫他一個送禮已經讓斐芬斯感到不快,現在告訴他還有一整箱的東西從四方八面湧來,他心情會好?

他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最近太好說話,人人都打主意到他的隊員頭上了。

他也是時候要好好檢討一下作為一名分隊長,是不是對下級軍官的震懾力不足。似乎管得住軍團內部的還不太足夠,外部的也得好好關注才行。

斐芬斯自顧自的開始策劃大計,而利理查則是欲哭無淚,思前想後他還是想保住自己的小命,坦白的說出事實,反正信不是他寄的,被尋仇的不應該是他。

「斐芬斯隊長,這一箱子的信和小包裹都是寄給巴露小姐的,量實在太多了些才會處理不及。」

「太多了些?難道還不只這些嗎?」斐芬斯抓住了利理查話中的重點了。

「這星期粗略估計,這種箱子的量大概已經是第三箱了。」利理查態度十分合作地報上了信件的數目的同時也小心觀察斐芬斯的臉色。

他實在拿不準斐芬斯到底在想什麼,難不成是因為自己收的信件數量不及隊員所以心懷怨恨了?那他要不要悄悄給巴露透透口風?但萬一是他想岔了被斐芬斯知道後,說他搬弄是非就麻煩了。

「三箱。」斐芬斯放在椅柄上的手不自覺的敲起了固定頻率的節奏,在利理查快要不安得冒了一頭冷汗時,斐芬斯終於鬆口放他離開。

「利理查書記。」待利理查急不及待想要逃離現場時,斐芬斯卻叫住了他。「我希望等會隊長會議結束後,我會看到一份寄件人名單放在我辦公室的桌上,你說可以嗎?」

難道我可以說不能嗎?利理查在心中流下了兩行血淚,隊長會議不會花很多時間的呀!他還沒忙完手頭的事哪來的空閒時間騰一份記錄出來!

 

「斐芬斯。」

例行隊長會議結束,團長德扎拉特示意瑪薩沙和隨會作記錄的書記先行一步,各分隊長也起身離開時,德扎拉特叫住了整個會議中一直都沉默著,沒哼過半聲的斐芬斯。

團長的命令一出,會議室中瞬間靜默了起來,事隔幾秒才恢復正常。還沒走遠的隊長們聽到團長指名斐芬斯留下,紛紛投去一道祝君安好和保重的眼神,而腳步卻不著痕跡的加速擠向會議室大門,務求盡早離開現場。

團長加上斐芬斯兩人單獨在一起的時候,要不是有關工作上出了問題要討論,就是就魔法之路的探討和研究。兩者都有一半的可能性發展出暴風雨前低氣壓的效果,如無必要無關人等最好迴避,這是軍團不成文的守則之一。

膽大嫌人生苦悶的大可撞上去試試後果,旁觀者唯一給予的提醒就是團長跟第十二分隊長的笑容都有著可怕的另一面。

或許斐芬斯在人前那張臉是很能騙人的,但被騙的對象並不包括他的學兄德扎拉特。

他不僅是斐芬斯的頂頭上司,更是他學習魔法之路上的學兄,同時亦是從小看著他﹑照顧他長大的人。斐芬斯的情緒想瞞住任何人都可以,唯獨在德扎拉特或塞巴斯蒂安面前無所遁形,很容易被他們看穿他心裡的小九九。

在德扎拉特看不到的角度,斐芬斯不著痕跡的撇了一下嘴角,同時不禁埋怨自己一時失策,讓德扎拉特抓到他的小辮子對他興師問罪了。但既成事實,斐芬斯很快回復一臉淺笑,面部表情毫無破綻地準備迎戰團長。

他這一門功夫很明顯是跟德扎拉特學的。

要在德扎拉特面前不落下風,一定要淡定冷靜還要厚皮足夠厚。今天他被叫住不外乎是因為剛才開會時他走神了。斐芬斯很清楚德扎拉特的底線,平日他雖然由著自己折騰下屬,但說到魔法修習還有軍團職務時卻是嚴格的。要是等會答不出會議內容的細節,斐芬斯這個令一般團員聞風喪膽的分隊長也得被團長修理一頓。

「建國祭的餘興活動,斐芬斯你有什麼意見?」

斐芬斯皺起眉頭,雖然他剛才在開會時走神想別的事情,但該知道的也沒有漏掉的,他很肯定剛才沒有提多少有關餘興節目這個話題。

而且這件事不是已經由陛下開了金口,指定了得第二名的炎劍軍團全權負責嗎?理論上已經沒有其他軍團的事,到節目上演時他們去捧場吶喊歡呼或柴台就行。

團長是在詐他嗎?

「剛才團長只提到讓第一至第四隊隊長重新檢視宮廷所有活動的儀仗安排,沒提過炎劍軍團那群肌肉戰士表演的話劇到底要怎樣吧?」

「會議第二節由第三分隊長發言時就炎劍軍團表演需要的支援一事提出了四項建議。」

斐芬斯不由得從額角滑下一滴冷汗,第三分隊長到底說了什麼他完全沒有印象,那根本是雞毛蒜皮程度的小事吧?

可是德扎拉特似乎不是這樣想的,他嘴角勾起淡淡的微笑,綠寶石般攝人的眸子饒有興致的盯著斐芬斯的每一個表情和反應。

被團長那雙像有魔力的眼睛盯著,斐芬斯端出最厚的臉皮做擋箭牌也覺得渾身不自在。有時候他都不禁問一問自己,當初為什麼要聽老師說的加入皇家儀仗團?去塞巴斯蒂安學兄的魔法軍團不也能過得如魚得水嗎?

至少塞巴斯蒂安容易相處多了。

「既然你對第三分隊長的建議不甚清楚,為了加深你的印象,那些瑣事就由你處理吧。」德扎拉特一眼看穿斐芬斯在看什麼,也更加確定不用再詐,斐芬斯剛才的確神遊去了。

「團長,為了團員的精神健康,你不是應該讓我們遠離炎劍軍團的話劇表演才對嗎?」

「斐芬斯,其實我真的不太想說真話的。」德扎拉特見斐芬斯回他一臉疑惑,嘴角不由得勾起更深的笑意。「剛才會議提及了餘興節目的最新消息,炎劍軍團要表演的不是話劇,而是詩歌和音樂結合而成的歌舞劇。」

「團長。」

「嗯?」

「那還是給人看的嗎?」

「你要親口向陛下提出這項疑問嗎?聽說反應還是不錯的,表演當天的門劵價格已經接近千金難求的地步,現在讓你去幫忙可是給你省了不少金幣的機會。」

「我才不去看那些奇怪的表演,一會免費看了表演卻陪上大筆金幣看醫生,得不償失。」雖然炎劍軍團中也有自己的好友,但想像一下哈根那傢伙穿著舞台服抬手唸詩的造作樣子,斐芬斯覺得渾身昇起一道惡寒。

 

去看炎劍軍團那幫肌肉男表演附帶音樂和詩歌的戲劇?

斐芬斯沒有虐待自己的打算,即使現在被團長命令去幫忙,斐芬斯也沒打算全力以卦,這種差事回頭丟給希茵就好,給她光明正大接近單身男子的機會,她不會抱怨還會感恩戴德地歌頌他善解人意。

但不到半小時,斐芬斯推翻了自己的決定。

擺脫了德扎拉特,好不容易鬆口氣推開自己辦公室的門,斐芬斯沒來得及安坐自己的位子上,先入眼的是阿爾法不懷好意的冷笑,斐芬斯的危機意識不錯,立即往自己現在站著位置的視線死角,果然看到一個不應該在此時此刻出現的人物。

「哈克?」

「斐芬斯大人。」哈克連忙從沙發站起來,行了一個標準宮廷侍從的見禮後遞上了一個燙了金泊的華貴信封,不過封口卻沒有封上火漆。

「親王殿下請斐芬斯大人連同今早的東西一起交到巴露小姐手中。」

「殿下怎知我還沒把禮物交出去?」斐芬斯挑起眉,有些不耐的接過哈克恭敬遞上的信封,他還有基本的人格操守,沒有順手的打開信封偷看內容。

哈克陪著笑卻不回答,作為一名合格的皇家侍從,想要活得長久第一就是要學會看人臉色和選擇適當的情況才開口。離開皇宮時維薩瑪殿下提醒過他,來見斐芬斯一定要挑阿爾法大人在的場合,要是斐芬斯透露出一丁點不快就什麼都別多嘴,千萬不要往馬蜂窩搗去,斐芬斯無論如果都會把東西接下的,只要把東西交出去就好。

「這是什麼?」接過信封,斐芬斯疑惑的挑起眉,今早回來之前他才到了維薩瑪的高塔一趟,回來時被迫帶著一盒宮廷點心師精心製作的各式點心,這自然不是維薩瑪為他準備的,那是給巴露的伴手禮,但是除了食物和對傷口有好處的香膏之外,斐芬斯還沒見過維薩瑪給巴露送別的東西,而且是一封信?

今天他對信這個字很感冒,維薩瑪讓哈克送來的不會跟那一小箱的信件是一樣的吧?

對了,利理查書記應該已經把寄信來的名單整理好,要是讓他知道那些很閒很無聊的人當中有其他軍團的人,他一定會讓他們知道儀仗團不好惹,儀仗團的女生更是不好招惹的。

這些好事之徒打主意打到他隊員身上,是把他這個隊長視之無物了。

斐芬斯身上散發出來的低氣壓越來越強,本想作壁上觀的阿爾法連忙主動打圓場,趕在斐芬斯做出什麼之前把哈克送走。回到辦公室,阿爾法看到斐芬斯一臉正色的正在看文件。不過這份文件阿爾法卻沒有任何印象,明顯是越過了他直接交到斐芬斯手上的。

而會越過他,隊長又不避嫌在他面叮看的,絕對是跟隊務無關。因為斐芬斯沒避著他,阿爾法很輕易的看到了文件的內容。只是他寧願沒看到更好,沒看到就可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了。

從一般正常途徑送到軍團駐地的書信﹑物資等等都是要作記錄才作分發的,所以什麼人寄了信給團員會有名單留下,這事阿爾法一點也不奇怪,只是這些記錄斐芬斯怎麼生出興趣來了?而且看他竟然動手拿起羽毛筆來寫寫劃劃,難不成是他這幾天收到些言詞太激的狂粉信件?

一般民眾不敢寫信來罵軍官,同為軍人的大都知道斐芬斯不好惹,還有誰會刺激到他了?

「隊長看來心情不好,是在會議上觸礁了嗎?」

「你這說法活像一早就知道會出問題似的。」斐芬斯手上的動作好像加速似的,把名單上認識的名字分門別類的記錄好不同的軍團和軍階,勾出不知者不罪的一般平民,這些各軍團所屬的傢伙正是斐芬斯打算下手的對象。

「因為難得剛才隊長臉上有一種落荒而逃的表情。」

「放心,我不會忘了你的。身為隊長的我既然要在炎劍軍團的歌舞音樂劇上犧牲,又怎會少了你還有我那些可愛的隊員呢!」

「隊長的惻隱之心呢?」

「你確定我有這種東西?」斐芬斯處理好手上的名單,從名單的數量判斷利理查書記偷工減料了,這裡最多就是今天的份量,早幾天的名單他還沒整理出來。

打鐵要趁熱,不等現在逼著利理查把所有名單都交出來,事情傳了出去後他想再拿到名單就不這麼容易,要說利理查書記怕他還是怕發怒的副團長,斐芬斯也不敢托大的說對方一定就怕他。

馬薩沙副團長生氣時是很可怕的,連斐芬斯自己也不想面對,所以他十分清潔利理查會有的選擇。

所以他必須在今天再搞定。

「名單上十之九十都是男性名字,如果是仇家的話還說得過去。隊長,什麼時候連隊員的私人事務你也主動干涉了?」阿爾法也是從外面回來不久,經過白羅蘭館的大廳時已經聽說了利理查書記的慘況,雖然沒見到當事人,但從旁人口中也算是知道了事情八成的經過了,之前不說只是因為哈克在場不方便而已。

「你有什麼計劃也好,親王殿下交代的東西也是要送過去的。」

斐芬斯瞪了阿爾法一眼,卻沒有為自己任性的打算作解釋,抓過點心盒和信封後快步往樓下走,準備先一步抓住利理查,卻沒想到會看到正在放傷假休息的巴露。

「妳怎麼沒在宿舍休息?」因為沒預想會看到她,斐芬斯沒注意到自己的聲線略為大了些,引起大廳書記們的注意。

巴露轉過身,換成單手抱著紙箱,騰出一隻手向斐芬斯敬了一禮。

「這是殿下說要給妳的,我就一拼交給妳了。」不等巴露表現出她的為難,她不想收禮物,難道他就很樂意做派遞員嗎?

「親王殿下寫信…是有什麼事嗎?」

「不知道。妳看看。」斐芬斯本是隨口接話,沒想像巴露點點頭,真的就地拆了維薩瑪給她的信,也不怕內容是不能讓別人看的。

「劇院邀請函?」

「不會是那個吧?」斐芬斯真的不是有心偷看的,但無奈皇家大劇場官方邀請函的樣式實在太過好認。維薩瑪這是打算把巴露約出去嗎?

「那個?」巴露狐疑的細看著邀請函,然後皺起了眉。「請隊長還給殿下吧。這種場合如非必要我不去的。」

「這可是十分難得的機會,炎劍軍團唸詩唱歌絕對是奇觀。」

「我會睡著,也沒有禮服,穿軍服去可以嗎?」

巴露等待著預期之中斐芬斯慣性的挖苦,可是她卻看到斐芬斯為難而又同情的表情。

她突然有一種被誤會為住在宿舍閣樓,要用勞動力才能換取一塊麵包和讀書機會的落魄少女,然後要在窗戶遇上接濟少女的大恩人。

這樣的故事是琪琪亞的菜,不是她的。

怎麼她有不祥預感如果現在不阻止隊長的話,變成活動型三層蛋糕就是她的未來?

 

「怎麼你勸服了巴露給殿下面子到場,卻沒為她準備出席劇院場合的禮服?」

「我們的軍服是由最好的裁縫造的,用料人工在貴族之中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有什麼服飾比軍服要好?再說巴露來是為了『特別任務』而來的,自然按平時打扮就可以了。」

「隊長是在曲解殿下的意思。親王殿下發出邀請函絕對不是打算叫她在包廂站崗的。」

「哦呀!阿爾法竟然說這樣的話。最重要不是巴露覺得自在嗎?讓她站崗既心安理得,又沒有駁了親王的面子,一舉兩得。」

這種話也是你才能說出口。阿爾法把話收在心裡,目不斜視的看著舞台,那生硬不自然的頌詩讓他渾身不自在,要不是他擔心斐芬斯會亂來,他也不想出席這種場合。

根據他這段時間的暗查,斐芬斯已經成功掌握了所有寄信給巴露的軍人名單,不論是情書﹑挑戰信或是酸味十足的他都一一記錄下來,但斐芬斯到底想做什麼,阿爾法卻不得而知。唯一讓阿爾法感到不安的是斐芬斯十分熱衷協助炎劍軍團表演。

事出反常必有妖,阿爾法絕對相信這句話的。特別是斐芬斯今天表現出心情很好的樣子,還換了一身得禮打扮出席今晚的節目,完全是打算來看好戲的吧?

但幾大軍團長甚至是皇族都列席在場,他不會真的做了什麼手腳吧?

「阿爾法。你太少看我了。」

「隊長,如果被人知道可能發生的混亂跟你有關,團長也會有困擾的。」

「如果只是讓團長困擾一下也太划得來。放心好了,表演完結後的餘興是那些人自發的,跟我們任何一個人都沒有關係,即使魔法軍團接手調查也絕對查不出任何的蛛絲馬跡。」

「……」阿爾法沉默的別開臉,他實在不想再聽下去了,他家隊長竟然真的動手了,而且聽起來情況絕對有可能一發不可收拾,該不會是埋了什麼精神系的魔法吧?

果然由團長手把手教出來的人物也不可能是善類,只是他還是希望斐芬斯的惡作劇維持在小打小鬧的程度,至少在他仍擔任斐芬斯的副手時別出太多亂子吧。

可惜,阿爾法不信神,來自神棄之地的他也不在神明優先幫忙的名單上,他擔心了一整晚的狀況在劇場表演結束後,皇族成員的馬車起行回皇宮的十五分鐘後終於發生。

劇場所在的繁華街,一場由大部份青年軍官引發的毆鬥毫無預警地發生,要不是炎劍軍團的表演不對公眾開放,拿到邀請函的大都是軍部相關的大臣﹑貴族和軍官,場面一定會失控更久。

「你到底做了什麼?」

有份下場平息混亂的阿爾法黑著一張臉的回到斐芬斯身邊,對比用魔法把人直接束縛起來,阿爾法累多了。

不只是他下場了,遠遠他也看到巴露動了手,護著一群和暴走的男性軍官相比脆弱多了的女軍醫們,當中不難看到有好些找死想要上前示好的青年軍官被斐芬斯視為生事者,用魔法扔到一邊去了。

那是公報私仇。用不知明的方法讓名單上的人背上鬧事的罪名還不夠,還要找機會打人,心腸太壞了。而且鬧這麼大軍務大臣怎可能不派人撤查?仔細查下去一定會找到線索的,阿爾法不相信世上有不透風的牆,只要做過手腳就一定有痕跡的。

「這是秘密,告訴你了這方法下次就用不了。」斐芬斯打定主意不說,他怎可能會說在協助炎劍軍團編排表演時早已經在內容動了手腳。這些傢伙打完這一架有一段時間都不會有空,自然就不會有人騷擾他的隊員了。

阿爾法沒他辦法,誰叫他也做不出舉報的事來,只好狼狽為奸了。

「下不為例。」

「我不會發誓的。」

「……我不會再給你機會。」

「呵!那辛苦你了,能者多勞,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阿爾法。」

嘖!阿爾法抿著唇,陰沉著臉表達他的不滿,而心裡卻是盤算著絕對要斐芬斯付出代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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