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文有點不願的把手收回。雪琳輕輕的打開盒子的蓋,當室內的光影照射到那夥艷紅的淚血石上時,雪琳不由自主的紅了眼眶。

魔族的魔力是天生的,就算她的靈魂來自另一個世界,但身體的魔力並沒有失去,記憶的封鎖解開了之後,眼前的這夥讓她感到無限悲傷的華麗寶石是怎樣得來的她也十分清楚。

父親被殺的畫面和這一顆石頭如何在『雪琳』的眼前出現她都記起來了。那個晚上在自己眼前被殺的父親,那一柄刺穿他的胸口﹑奪走他的生命的一劍所帶來的除了一條生命的消逝之外,還有這顆以他父親所有生命力凝聚成的淚血石。

雖然自己沒有親身經歷過這位父親對自己的溫柔,但憑著重現在腦海的記憶片段,那些情景就和她親身經歷的一樣,對那位保護自己直到最後的父親,她是真的把他當作自己的爸爸看待。

指尖輕輕的撫上那球體的表面,她覺得一道溫暖的暖流由指尖流轉她全身,這絲暖流就像是她知道的一樣既溫柔又充滿憐愛,是這位父親對自己的思念和牽掛。但同時當暖流過去之後,寶石傳給雪琳的是一道森冷的觸感,那是已逝者被奪走生命時的怨恨和對主謀者的殺意。

寶石留下的訊意像是靈魂的鳴響一樣在雪琳的耳邊嗡嗡作響。

「沒事吧?雪琳。」菲文擔心的問,她的表情很悲傷,可是他真的不希望她的臉上出現這樣的表情。可以的話他也想把盒子搶去,讓這悲傷的源頭遠離她。

「雪琳的父親真的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到了最後他的心思還是在掛心可能會遭毒手的女兒。」

雪琳關上盒子抹掉眼角的淚珠,她吸了吸鼻子讓自己的聲音不要太嗚咽。她的話雖然讓約里克聽出了語病,但是老人想追問的意圖被妮古擺手阻止了。

「『雪琳』的媽媽不是那位人族女性對不對?約里克先生。」雪琳看向知道一切的帝國前宰相,說出了目前為止她能理清的事。

「這麼說…雪琳不是混血的嗎?」愛德華有點驚訝的看著雪琳,這個少女身上的魔力怎樣看都不像是純血統。雖然在地下室她的魔力的確嚇了他一跳,但他以為那是因為悲傷激發的潛力,只是一時的。

「同樣有著淚血一族血脈的你竟然會察覺不到這少女是淚血一族中少數的純血統?」約里克朝殺手侯爵丟去一個有點怪責的眼神。

「『母親』是父親來到公國之後才遇到的貴族家不承認的庶女,所以他們過身之後……侯爵才會認我為養女吧!明知道我和他根本一點血緣關係也沒有,但是看在『母親』的份上。」

「是那顆淚血石告訴妳的嗎?」妮古雖然沒能感受淚血一族透過血的情報交流方式,但是她直覺這顆寶石來到雪琳手中的話一定會對事情有一定的幫助。

「不是。這顆寶石留下的只是一些情緒,這件事是我由父親的一封信中得知的。但之前一直沒能想起信的內容。」

「的確和妳說的一樣。妳的父母親都是帝國中受保護的淚血一族族人,而妳也是近年少數平安長大的純血統。可惜的是……」

「皇兄下令要把淚血一族剷除,到底是為什麼皇兄要下這個愚蠢的命令?」

「……殿下。」

「說出來!約里克,別要我命令你。那個笨蛋的行勁害死了多少人你很清楚,而那傢伙也因為這樣害死了自己!」

「我也希望你說出來,約里克大人。」愛德華也加入妮古的行列向老人追逼。

「我不清楚。」約里克垂下眼,一句不清楚交代了所有的事,不論他是不是裝,但他也打定主意知道什麼都不說的了。

「那你為什麼要特地來公國阻止我?你不也希望事情水落石出?」妮古慢慢的收起了笑容,雪琳第一次看到她這樣的表情,就算她不笑要去威嚇人,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臉上滿了不甘和埋怨。這不是妮古一向給她的印象。

「在公國內調查我還可以接受,但我是絕不可能讓殿下進入東大陸王國的國境的。妳是帝國下一任的陛下!絕對不可以在人族的地方有任何的閃失!」約里克說的時間瞪著阿修斯,活像阿修斯這個人族是什麼危險人物似的。

「收回你的話!約里克!不是那個笨蛋皇兄做出這樣的事,在外自由自在地旅行的我會失去現在難得看自由,早晚得回到那個漆黑的城堡中嗎?在我遇到阿修斯之後你們就把那麼沈重的擔子架到我的身上!沒搞清楚導致這一切的前因後果我是不會甘心回去的!」妮古一定收在心裡的怨言一發不可收拾的一口氣爆發出來,她生氣的站了起來,魔力的流動在她的身邊形成了猛烈的氣流,她泛藍的黑髮被吹得凌亂,而湛藍的眸子給被一抹憤怒之色掩蓋。

菲文想把雪琳由妮古身邊拉開的時候,人卻被愛德華早一步拉離了座位,愛德華沒有忘記菲文的存在,但他卻用粗魯好幾倍的手勁把差點被強風波及的騎士也一拼拉到一邊。

「妮古小姐生氣了,我們現在不要插嘴,讓阿修斯處理就好。」尼古拉也跟著退到愛德華的身前用他的風魔力築起一道屏障。

「雪琳沒事吧?」愛德華搶在菲文之前問著有點嚇到的雪琳。其實他也是一樣根本沒預想到一向冷靜的妮古會一下子爆發起來,而且還不顧身在什麼地方身邊有什麼人就任由她的魔力暴走了。

一道道紫光雷光隨著妮古任由魔力暴走而在室內時明時滅。雖說坐在妮古身前的老人還有坐在原位的阿修斯看似不受這可怕的強風和西光的影響,但是由他們已經被吹得不堪入目的髮型和身邊開始被雷光燒焦的傢俱來看,他們現在正身處在萬分危急的情況之中。

「我沒事。妮古她…」她的回答沒有讓愛德華就此鬆開扶著她手臂的手。難得可以觸摸到她,愛德華不想這樣就放手。

「對上一次妮古小姐生這麼大的氣是帝國派信使通知她大殿下的死訊,對妮古小姐來說,她本來就是捨棄了皇室的身份,為了不讓下任君主繼位的問題多添變數才離開宮廷出來旅行,對她來說這是她期待已久的自由。由得到再失去,她是認命了,但她覺得要一個交代,如果大殿下沒死作為第二承繼人的妮古小姐就不必回去,但是卻沒有人能夠告訴他為什麼大殿下要下命令殺了淚血一族的人,也不知道為什麼大殿下會因為這件事賠上性命。」尼古拉十分感慨的說。

「但這樣下去也太危險了吧?」即使尼古拉已經用風壁擋下了大部份紊亂的氣流菲文還是覺得有很大的壓迫感。他在意的看向雪琳被愛德華扶著的手臂心裡很想叫愛德華把手放開,但是他還是沒開口,他的心情有點糾結了起來,原來光憑他一個人真的沒辦法完好的把雪琳保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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